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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 131 章

第一百十一章

今年春季多雨,连着下了好几天春雨,雪昭已经冒雨去了好几次宫中伴圣驾。

说是伴圣驾,其实每次皇孙们都在,他们都在打量她,或者结交她,雪昭不是很想去,却也不能明着拒绝。

这日雨实在大,湿冷得很。

嘉延帝膝盖疼得受不了,叫来御医针灸,也没有什么效果,不耐烦地挥退孙子们,看着雪昭,才变得和颜悦色了些“雪昭你也回去吧,朕乏了。”

“臣女告退。”

雪昭恭恭敬敬行了礼,由宫人撑伞,送她出宫。

春雨如注,宫人全部回去躲雨了,宫道上几乎没什么人。

要是往常,雪昭会去找齐宁躲雨,但是这次她没有,微微回首,一道静默的身影一直跟在她身后,桓崇郁玄色金线靴子浸在雨水中,洇湿一片。

出宫后,雪昭吩咐马车不要走往常的路线,她特地改道,去了个清净处。

桓崇郁跟了一路,自然知道她的意图。

六角亭外,春雨难歇。

雪昭戴着帷帽,站在亭中,她抬手掀起帷帽一角,湿亮的眼眸看着桓崇郁,道“这是殿下第次送我了。”自打她喝醉离宫那次之后。

桓崇郁没否认,回望着她,竟然轻轻颔首。

他眉眼向来寡冷,这般诚实,反而有些憨人才有的迟钝。

雪昭很想笑,还是忍住了不合时宜的笑意。

桓崇郁无声地说“我想送你。”

雪昭脸色平静,只是仰着雪白的脸,轻声问“那殿下以后要一直送我吗”

桓崇郁诧异地看着她,心口发热,发烫。

要的,他想说。

然而唇齿刚刚张开,就紧紧抿了下去,目光渐渐黯淡,怀着歉疚。

他还不够光明,不够磊落。

雪昭却微微一笑,说“我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天色,撑开伞道“殿下不要食言。我要回家了。”

桓崇郁喜难自抑,他压抑着说话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少女的背影远去。

泥路上的车辙印记,尽数被雨水冲刷而去。

雪昭回了家,祖父正在书房等她。

“祖父。”

书房里没有旁人,只有谭禹亮一个,他坐在窗边看书,眉眼很是沉重。

他放下书,笑看着雪昭,问“回来了”

雪昭点头。

谭禹亮招手让她过来坐,问她在宫里待得怎么样。

雪昭是聪明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眸细想一番,淡淡地说“还好吧。”双手乖巧地叠在膝上。

谭禹亮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胳膊压着兵书,凝听了四周,没发现异常动静,才略微压低的声音,说“那几个皇孙,你若喜欢愿意挑一个夫婿也成,若不喜欢,且先周旋着,皇上的主意没有那么快定下来,等皇上要定下来的时候”离皇帝最后的日子也不久了,一切就没准儿了。

雪昭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她知道。

谭禹亮淡笑了一下。

他孙女是聪明人,无须他多操心,他慈爱地说“这几日累着了吧快回去休息。”

雪昭回了院子里,父母亲们也都没刻意提她跟皇孙的事。

他们都和国公爷是一个态度。

天气未明,旁人看不清痕迹。

晋国公府也不想要让旁人看清。

雪昭自己,更不想别人看清楚。

天气略好一些之后,嘉延帝的风湿也好了许多,雪昭依旧频频入宫,不是陪皇后,就是陪妃嫔,或者陪齐宁等住在宫中的郡主、县主。

最后却都是要绕到嘉延帝跟前去,皇孙们也同在。

但是和谭禹亮说的一样,嘉延帝没有那么快下决心,他只是让雪昭和皇孙们在他眼前晃悠,旁的倒是一概不说。

雪昭也装作不知道,该进宫则进宫,和皇孙们通通不咸不淡。

有时回得晚了,由面熟的宫人送出宫,掌灯时分,两条人影后面,还跟着另一道人影,悄无声息。

直到嘉延帝病了一场,朝廷里有些人上折子请立太子。

早些年,嘉延帝年轻力壮,虽重女色,又专权弄权,也算励精图治。

这几年明显精力不济,人也暴躁许多,朝臣们硬捱了几年,不得不硬提此事。

大皇子年近不惑,已不是年轻人,又在边关病重,寿元难料,但其子却生龙活虎。大皇子后面,又还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皇子。

这太子到底该怎么立

若立嫡长,太后无子,便是无嫡,则立皇长子,若大皇子在嘉延帝前头病逝,太子之位顺到皇孙头上,他几个叔叔焉能服气万一嘉延帝恰好也前脚后地跟着去了那可就有戏看了。

若不立皇长子而立贤,后面六个皇子,除了十二皇子是个哑巴,也还有五个皇子,各个手握权势,不甘示弱。

名分还是得早早定下来为好。

尤其嘉延帝这一病,朝中大臣更是提心吊胆,生怕皇帝去得突然,生出夺位的祸乱来。

嘉延帝本来生病就心烦,一道道请立太子的折子,无疑像咒他早死的符咒。

他一生气,越发病重,甚至上火燎泡,说话都不利索了。

人老了,身不由己。

嘉延帝听宦官说,有的儿子已经蠢蠢欲动,上折子试探说想回京,或者私底下有小动作的,心里恨极了恨自己不能年轻十年,亲自教训儿子。

“叫老十二来让他快点过来”

“快去朕要见他”

桓崇郁很快入了宫。

当年他因不受嘉延帝欢喜,早早就被逐出皇宫,迁居十王府那时连大皇子都没搬出皇宫,他却去了宫外。

到底是远香近臭,留宫的皇子们,陆陆续续都出了京,反倒是他这个在京的被遗忘了,一直住在十王府。

等到儿子们都走远了,嘉延帝又开始惦念儿子,桓崇郁这个小时不受宠的,反而得了些恩宠,在军中顺风顺水地经营几载,颇有些威望。

嘉延帝见了桓崇郁,火气消弭几分,吩咐他怎么料理几个儿子们。

桓崇郁无声应是。

嘉延帝疼极了,有些疲倦,有些麻木,转头,用苍老而浑浊的双眼,嘱咐桓崇郁“十二父皇要是有一天不在了,你的皇侄,就要靠你了。”

桓崇郁轻扬唇角,无声说“是。”

嘉延帝挥挥手,让桓崇郁退下。

等儿子走后,脑海里本能想到一个哑巴,是没办法登基的,给再大的权,也翻不出风浪。

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他太明白了。

所以现在所有的儿子里,只有十二最靠得住。

嘉延帝自得地笑了笑。

桓崇郁近来心情很好。

不光是郑喜,连外人都发觉了这点。

新获兵权,受各处拉拢,一下子从不受宠的皇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皇弟、皇叔,春风得意也很正常。

没什么人怀疑。

桓崇郁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情。

他的确很高兴,但并不是因为外人想的那样。

桓崇郁见过嘉延帝,出来就看到郑喜在等他。

主仆同行。

桓崇郁一个眼神,郑喜就答道“姑娘在西苑。”

桓崇郁就赶去了西苑。

雪昭正和人在西苑钓鱼台上钓鱼,齐宁没什么耐心,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没钓到鱼,就收竿要去骑马了,还问雪昭走不走。

雪昭摇头,轻声说“我不走。”

齐宁觉得钓鱼实在无聊,就说“她们都走了,我也要走啦,你真不走”

雪昭说真不走。

齐宁实在受不了这种无聊,真的走了。

雪昭自己在钓鱼台耐心地钓鱼。

她一向擅长做耐心的事,贵女们刚走,她便有了收获,大鱼上钩。

收线的时候,拽不动,身后有宫人过来说“姑娘,我来帮您。”

雪昭一回头,是面熟的宫人,而那宫人后面,站着更眼神的一个男人。

她冲着桓崇郁淡淡一笑,甜过了心。

桓崇郁凝望着她,轻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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