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水至清则无鱼
夜晚，于立志带着于夫人登门拜访了王志远。
关于他让自己回到御医位置这件事表示了感谢。
王志远微笑着摆下手：“如果你没有能力我肯定不会把你放在御医位置，所以你不必感谢我。”回答道。
“王先生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只不过你上了御医位置就要挑选助手了，希望于先生不要太过吝啬自己的本领啊。”
“我懂。”
两人会心一笑，有些话不必说的太直白，彼此明白就好。
有了这次的考核太医院内发生了不少变化，一直都想要联合抵抗王志远的人已经败下阵来，一直对助手吆五喝六的太医或御医也都改变态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这天王志远进皇宫面见乾隆，向他表明自己可以开始全国药馆巡视工作。
乾隆让张公公递过来一个随身信物：“带上吧，预防万一。”
“谢皇上。”
“这次巡视你打算如何处理那些违规的药馆？”
“关停。”王志远不假思索的给出答复，“如果情节严重我会亲手将他们送进大牢。”随后附加一句。
乾隆笑了笑：“好一个王志远，朕真应该把你放在朝廷内做官。”
“皇上，奴才出发之前只有一事相求。”
“说。”
“如果调查的药馆有背景，奴才是否可以按照规定执行？”
“当然，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规定。”
“那要是背景很大的话，奴才该如何处理？”继续问道。
乾隆不知道他说的背景很大是有多大，王志远含沙射影的拿和珅打了个比方，这让乾隆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和珅做的很多事情都和自己有关系，而且还有一部分银两进入了内务府。
思绪片刻后给出了答复：“朕可以用一个典故来回答你，此典故出自西汉·戴德《大戴礼记·子张问入官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王志远眼睛快速转动两圈，这句话他当然明白其中含义不说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水至浓也不会有鱼。万物有度，物极必反。同样，对于人和事也不会有完美。不能总是要求最好的环境，在合适的环境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不骄不躁，宽容一点，偶尔糊涂一点，这就是最满足的生活。
“奴才明白了，谢皇上点拨。”
乾隆听到他的答复后露出了满意笑容：“杀一儆百才是最终选择，我们要的不是关停，而是改正。”
“奴才谨遵圣命。”
离开皇宫，王志远带着冯云鹤跟几个乾隆派来的护卫一同踏上了此次巡查之路。
原本京城就在眼前，自己应该先从这里查起，可王志远偏偏不走寻常路。
“这里的人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现在去调查也不会有太大收获，咱们还是先从外开始吧。”王志远解释道。
“你现在是巡查官，我全听你的安排。”半开着玩笑说道。
“哈哈，夫人就不必取笑我啦。”
“哪有。”
巡查第一站，吕县，进入县城后先搞清楚了此地共有药馆五家，通过百姓之间了解到他们这五家里只有一家最厉害，靠山据说是知府，药材价格昂贵不说还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费用。
对此王志远表示为什么不选择另外四家？
百姓苦笑道：“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在吕县谁不知道侯掌柜的厉害，另外四家确实可以瞧病，可他们只能瞧本街的百姓。”
王志远跟冯云鹤对视一眼，这样的规矩还是第一次听说。
四家药馆聚集在一条街道上，而找他们瞧病的人必须是这条街道上的，其他街道的百姓谁也不能来，一旦被县衙门知道谁悄悄来过，轻则罚款，重则送上一副百斤大枷游行示众。
“这个混账东西，老娘现在就去把他的药馆夷为平地。”冯云鹤怒气冲冲说道。
王志远拉住了她：“哎，云鹤不要冲动，我们现在过去他不承认也没办法，还是需要拿到证据才行。”
“证据？这些百姓不就是证据嘛。”
凭借王志远在太医院这么久的经验，单纯依靠百姓的那张嘴根本定不了任何人的罪行，还有就是百姓随时可能被威胁的翻供。
冯云鹤气鼓鼓的坐下：“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下午时分，王志远跟冯云鹤分成两个小组，分别走进了不同的药馆。
药馆内的郎中看到王志远时愣了一下，起身对他劝说道：“这位兄台不是本街道的人，还是去阳春堂吧，以免惹得麻烦。”
“你可是郎中，怎么还能有往外推病人之理？”
“哎，一言难尽，兄台听我一句劝就好。”郎中无奈的叹息道。
王志远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容，不管不顾的拉开椅子坐下，正好这些日子肝火有些旺盛，让他给瞧瞧也能顺便验证一下他的医术如何。
郎中坐在他的对面就是不瞧病。
“你当真不给我瞧病？”王志远开口质问道。
郎中摇摇头：“实在抱歉，我不能为你瞧病，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我不远万里来到此地，听闻先生瞧病之术很高超，特来拜访，你却要拒绝给我瞧病，那你为什么还要当这个郎中？郎中自古就是治病救人，你难道不知？”王志远表情变得格外严肃，“今日这病你要是瞧，出现任何问题我来解决，如果你要是不瞧，我就拆了你的药馆招牌。”
王志远深知任何行业的招牌那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自己暂且还不能表明身份，只能威胁。
郎中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志远，仔细把他打量一番，心想，他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权贵之人，可说的话却......
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瞧病时，王志远开口说出了自己最近的身体症状，说完就把手搭在了切脉枕上面。
“这。”
“别这这那那的了，赶快给我切脉吧。”
郎中不为所动。
王志远转身对着门口的随从喊了一句：“拆他招牌。”
“嗻。”
“慢着，慢着，这位爷我不知何事得罪了你，如有冒犯还望多多海涵，我开门坐诊并非不想瞧病，只是得罪不起县老爷，如果要让他知道我给街道外的人瞧病定不饶我啊，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你更要给我瞧病了，正好我也想见见县老爷。”
“啊？”
“别愣着了，赶快给我切脉写辩证开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