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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地狱的琴音

"所以呢?这就是你们私闯民居的理由吗?"

这是晴秀重新走回那大到不可思议的客厅时,听到那个不知何时已然恢复了清醒,正端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女生,用那种独特地,磁性的嗓音说出的第一句话。

和那种高而瘦,带着度数很深的眼镜,外表看起来显得很神经质的普遍的音乐科学生形象不同,冬马和纱有着一头如珍珠般漂亮的,黑亮艳丽的长直发,和绝对不输给明星一般五官精致的娇小脸庞,即使是和小木曾雪菜这样的"峰城大附属小姐"坐在一起,也丝毫不会被她比下去。

除了那如水的双眸冷淡得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之外,可以说,这个女孩几乎就是创世神最完美的杰作。

"那个..."挺直了娇小的身躯,正襟危坐在她对面的小木曾雪菜看起来似乎相当地紧张,"我刚才说的,真的都是事实哟。真的真的有一个恶意入侵私人宅邸的恐怖分子出现的哟,所以..."

"你所说的理由,我已经听到了。"冬马和纱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过,关于'恶意入侵私人宅邸';这一点似乎有些微妙吧。"

"那个..."虽然处在开过了头的暖气之下,但很明显雪菜的白皙地额角流下来的居然还是冷汗。

于是晴秀的出现便彻底地成了她的救星。

"诶?晴秀君你回来了?"雪菜说着,一下子蹦到宫崎晴秀的面前,以前所未有的热情表达了欢迎,"怎么样,追到那个罪犯了嘛?"

"不,让他逃走了。"晴秀回答道,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冬马和纱那张清丽绝伦,却也平静绝伦的脸庞,固执地想要从中挖掘出一点情绪的波动。

在知道家里刚刚发生了这么可怕的刑事案件之后,竟然还可以表现的这么平静...她是知情者吗?

知道那个企图伤害自己的人就是她的父亲吗?

还是纯粹的受害者?

可如果是受害者的话,表示"真是太可怕了!"之类的心有余悸或者"想不到东京的治安竟然已经差劲到了这样的地步"之类的愤慨,这样的态度才是现在应有的反应吧?

"呐,这样也好,虽然抓捕罪犯是很勇敢的事,但我们毕竟只是学生,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察来做比较好,毕竟那种穷凶极恶的歹徒...说起来晴秀君你没有受伤吧?"她过于自然地抓住我,凑上来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眼里流露出的担忧虽然很温暖,但怎么说呢?

总感觉相当的,那个...

"我没事。"晴秀有些不自然地退后了半步,对冬马和纱说,"冬马同学...似乎是一个人住呢?"

"没错,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平时只有帮忙伙食和家务的柴田阿姨偶尔会来...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没什么。只是...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刚才雪菜和你说的那些的确是事实。"

宫崎晴秀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对方的反应:"不过冬马同学真的没有印象吗?总感觉这个歹徒似乎对你家的情况特别的熟悉,应该是你的熟人之类的吧?"

"不,你错了。"冬马和纱扭头看着他,冷淡的语气里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你们两个言辞凿凿所说的是否属实这一点我先搁置不谈,至少我的身边,绝不会有这样的人。"

她...是故意的吗?故意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吗?竟然可以这么淡定地接受自己险些被谋杀的事实,到底是该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好,还是该说她太佛系呢?

——前提当然是她真的是受害者的话。

还是说,其实她已经从加藤俊雄那里知道了什么?所以刚刚的一幕其实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父女相残的谋杀,而是另有深意,却被突如其来的我们打断了,所以她需要故意地掩饰?

说起来,她是加藤俊雄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也是个混血种,难道...

"这个凶手,不一定是'人';。"宫崎晴秀一字一顿地说,决定再丢出一枚重磅炸弹。

"...'不一定是人';?理屈词穷的你们现在是打算要我相信'哇啊啊啊!别过来!快逃!趁我还能保持自我的时候';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展开,然后放弃追究私闯民居的责任吗?"冬马和纱说。

...

无懈可击的表情,毫无破绽的眼神。难道真的是弄错了?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混血种的存在?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秘密?

"额,那个..."不知是否把晴秀的沉默误解成了一种无言以对的尴尬,小木曾雪菜挡在了他的身前,"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你看我们也是峰城大附属的同学..."

"真正的坏人从来都是善于伪装的。"

"我想冬马同学一定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尽管被对方冷静的吐槽弄的相当的狼狈,然而雪菜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仍然在努力地试图进一步的解释。

"误会这两个字,对于未经主人的邀请而擅自出现在她家里的人来说,似乎不太合适..."

"那个..."

"只是我没想到'擅闯民居';的人竟然会以这么中二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行为,你们可真行啊!"

"虽然冬马同学如果可以忘记今晚的事情的话的确是很感激不尽..."雪菜微微地有些颤抖,"但是我还真没想到,自己会被形容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怎么了?"

"虽然很让人难以置信,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的哟。"女孩不由自主地稍稍提高了音量。

不过也难怪,明知真相却因为不能提出证据而压倒对方,从各种意义上讲,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抓狂的吧。

然而,即使都是高音,眼前的少女那因为激动而略显得通红的脸颊的却依然显得说不出的可爱:"冬马同学不愿意相信的事实的真相,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但是...竟然说出'中二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行为';这种绝对不能被原谅的话..."

"...事实的真相是我明明一直都好好地在练琴,只是因为疲倦而稍稍打了个盹,跟着就有两个'自称';是同学的不速之客闯入,然后在被发现后宣称自己看到了一幕谋杀的闹剧,而且还提出了闹剧的凶手'不是人';这种只有死肥宅们才会相信的设定。"

"唔——"

"行了。"有感于客厅里越来越浓烈的火药味,宫崎晴秀赶紧说,"对于我们迄今为止的行为感到万分的抱歉,冬马同学..."

"...我要继续练琴了。"高冷的少女不容分说地站了起来,很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宫崎晴秀小微微一惊。

难道说...

宽阔的别墅里再一次地响起了悠扬的琴声。

他暗暗叹了口气,看来眼下的局面,继续呆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合适了。为了避免进一步的尴尬,他连忙拉了拉一脸气鼓鼓地雪菜,迅速地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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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晴秀君为什么急着拉我走啊。"

返程的路上,还没有从受挫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雪菜冲他抱怨着。

"她不相信我们的话,再说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吧。"晴秀随口劝解道,心头萦绕着的,仍是冬马和纱最后的态度。

面对没有任何有力证据的对手,明显站在道理一方的她竟然没有一点追究的打算?

难道说,其实冬马同学与传闻中不同,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嘛,说起来冬马同学的性格真的和传闻中一样那么糟糕呢。毒舌等级也丝毫不低。难怪开学才一个月,就把自己的人际关系摧残到不可救药地步。"雪菜仍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着,"明明晴秀君为了帮助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追捕凶徒,不但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说了那么多失礼的话..."

"算了,这种事情也怪不了别人..."宫崎晴秀漫不经心地敷衍着。

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诶诶诶诶?晴秀君怎么还帮着她说话呐?这种偏袒的程度..."雪菜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人家可是在很认真地为晴秀君鸣不平的哟。"

"话也不是这么说..."晴秀说,强抑下心底一直挥之不去的疑惑,"毕竟来说的话,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还是很难说服别人的。"

"可是明明就是事实啊。"雪菜坚持道,"居然把我们当做擅闯民宅的罪犯一般的对待,真的是很过分哟。"

"算啦。总之,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冬马同学的反应。"在稍稍弱化了不满的态度之后,雪菜马上又强调道,"但是...但是...她这种态度还是不能轻易原谅的哦。"

"这个..."

"怎么说我们都已经好好解释过了哟,还要一直说那种让人心塞到爆炸的话,是会让人产生那种'仗着自己是钢琴家的女儿';的身份所以瞧不起人的误会哦..."

嗯?

钢琴?

对了!钢琴!

有如闪电划破天际,黑暗乍见曙光,宫崎晴秀忽然发现了一直以来萦绕心头的那种疑惑是来自何处了!

是琴声!

初到冬马家时,听到的那种如幽如诉的琴声;进入宅邸后,听到的那种带着明显蛊惑人心的力量,来自地狱的琴声...

以及最后离开冬马家时,那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

那一直引领他们找到冬马和纱的,带着死神意志的琴声,可是在最终离去的时候却消失不见了。

"没错,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平时只有帮忙伙食和家务的柴田阿姨偶尔会来...怎么了?很奇怪吗?"那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对吧?!

那么,一个人住的冬马和纱,声称"一直在练琴"的冬马和纱,为什么前后的琴声会有那么大的反差?如果说是一开始发现了自己和雪菜的入侵,所以想用琴声来对付他们的话,没道理在最后反而放弃了吧?

那么,那个弹出地狱之音的人,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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