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箭术
次日清晨。
徐恭一大早便在苏家小院外等候。
“徐大哥。”
“小弟，走罢，班军在京城郊外操练，我现在带你过去。”
这里的班军指得就是五军营，徐恭亦是奉命前来带苏平谦前往五军营的，再加上两人关系莫逆，苏平谦对他更是有着救命之恩，所以徐恭被派遣来了。
两人走过德胜门街，来到长安门街，一路直至尽头长安门前。
穿过城门，径直往五军营操练的地方而去。
刚靠近五里，已然能听见前方传来的操练声，两人在官道上加快步伐，不久视野中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操练场地。
这里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沙尘，班军士兵们各置其位，被带领着操练。
作为大明王牌步兵，可以看出这支班军操练的极为努力，下了狠功夫的，不禁令第一眼见到此情景的苏平谦微微咋舌。
徐恭转头望向苏平谦，眼神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担忧，道：“觉得怎么样？”
苏平谦一笑：“总算是见识到了我大明军的威风，叫人竖起拇指佩服。”
徐恭却不然：“这般苦楚，小弟你受得住么？”
苏平谦翘首道：“怎么，徐大哥看不起我？”
徐恭不答，叹了一声道：“以你所展露出来的才华，不应该来到这里受苦……就算你非要历练，把你调到我们锦衣卫里来，也不必受这些苦楚，且大哥真的觉得小弟挺适合当锦衣卫的。”
马蜂腰，螳螂腿……锦衣卫当如此。
苏平谦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想到这两个词语，他低头看一眼自身，总结出来就是，还行。
不过他既然选择了到兵营历练，那么还有什么可后悔的呢？暂且不说锦衣卫苦不苦、士兵苦不苦，可当真要深入了解，哪个不苦呢？
苏平谦抚拳道：“徐大哥不必再劝了。”
徐恭无奈一笑，旋即从怀里拿出一块精致的虎型吊坠，说道：“你嫂嫂要我带给你的，能保平安。”
接过虎型吊坠，苏平谦打量了几眼，将其挂在脖子上，道：“劳烦徐大哥替我向嫂嫂道一声谢。”
徐恭点点头。
不远处，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向他们走来。
此人乃是一名队总，姓熊，望见二人想起昨天高层向他叮嘱过，今日会有一名十七岁的少年过来报道，且放置他的麾下。
听见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多少有些不情愿，但高层的态度十分肯定，容不得他拒绝，熊队总便只好接受下来。
今日一看，果真有两人前来，其中也确实有个十七岁的少年。
“你就是苏平谦？”熊队总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眼，挑眉道。
“正是。”苏平谦道。
熊队总问完，随即转身走向操练场地，只留下一句，“跟上。”
苏平谦正欲跟去，身旁的徐恭拉了他一下，轻声道：“小弟，保重。”
“还嘀嘀咕咕什么呢，有这个必要吗？既然决定来了，那就把心放在我班军这儿。”虎背熊腰的汉子冷不丁道。
徐恭瞥了一眼汉子的背影，眯起眼睛正要发作，然而却被苏平谦摁住手腕，同时对他摇了摇头。
这一刻，徐恭从少年的眼神里读出了一抹成熟以及慎重。
望着苏平谦远去的身影，站在原地的徐恭喃喃道：“这般年龄，能有此忍耐及心性，难得难得……可惜了，不能入我锦衣卫。”
叹了一声，徐恭目送苏平谦抵达操练场地后，方才折身顺着来时的官道返回京城。
……
“你就站那位置，对，就那里，跟着他们练。”虎背熊腰的汉子指着一个地方。
苏平谦收到弓弩，朝熊队总说得地方走过去。
旁边，一名手握弓弩的中年好奇的目光落在这名新来的身上。
他看见少年安装箭矢，连着射出，手法、准发上皆奇差无比，不禁蹙了蹙眉。
苏平谦亦皱着眉头，手里这家伙重就算了，怎么用起来如此笨重，方才自己明明看准了把心射出，箭矢刺入的位置却离目标差了那么多。
曾经看影视剧里，这些弓弩什么的，不都是上手就会，而且人人能做到轻车熟练，怎么到了自己手上……
“果然，后世的影视剧都是骗人的。”苏平谦啐了一口，腹诽道。
“新来的？”一道憨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苏平谦循着声音望去，与身旁的中年四目相对，他赶紧收回目光，点头道：“怎么了？”
中年又问道：“第一次使用弓弩吗？”
苏平谦摇了摇头，想到曾经玩过一款叫做CFF的枪战网游，里面就有弓弩这种武器，当时他还将一把弓弩打上了市标。
中年咂了咂嘴，道：“用过还这么生疏？射的更是狗屁不如。”
“我的狗屁不如，你射的能有多准，多厉害？”苏平谦当即不乐意了，虽然射的不怎么样，但最起码中了把子吧，说狗屁不如实在难听了些。
中年骄傲地扬起下颚，不再言语，手里拿起弓弩，熟稔的安上箭矢，瞄准十米开外把子射出。
咻！
射出刹那，耳边甚至响起箭矢与风摩擦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
随后，在苏平谦的注视下，那支箭矢位置分毫不差的牢牢钉在了红色的把心上。
苏平谦瞳孔放大，再看向中年，眼神里多了一丝钦佩。
“厉害，这位大哥的箭术果真高超，令在下佩服！”苏平谦拱拳说道，话里亦有些溜须拍马的味道。
中年似乎很受这套，脸上浮现骄傲的神色。
苏平谦趁机说道：“大哥的箭术如此了得，能不能教导教导在下？”
“教你？”中年错愕，心中自顾自认为少年一定是被他的箭术所折服了，旋即笑道：“也并非不可……你叫什么名字？”
“苏平谦，大哥你呢？”
“李乾，叫我老李就可以了。”
苏平谦惊愕地看着中年，身体颤了颤，箭术了得……又姓李，很难不让人想到李广啊，传闻中李广将一块虎型石头当成猛虎射击，并且把那石头给射穿了，因此而得名。
苏平谦凑近问道：“老李，你是不是有一个叫李广的祖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