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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囚困

宿傩出现在面前只有一瞬间,似乎只是确认她醒来。

随后轰鸣与爆炸的声音随着变色的天空穿透耳膜,宿傩也就从她眼前消失,只留下莫名的狂笑声。

原本用来保护身体包裹在周围的冰已经融化,松尾理子活动了下她的十年老寒腿。

四面断壁残垣,一片狼藉,只有以她为圆心,直径10米的范围里完好无损,原因大概是笼罩住她的双重术式结界。

抬起头,源赖光执着剑,剑指对面没穿衣服的两面宿傩。

暂且不说不穿衣服是个什么糟点,单从身体的情况,比起最初的十年前,现在的两面宿傩身体似乎被雕琢得更加完美,代表战力的数值也增加了近千。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只凭心情行动。

因为不受约束,只为理想与**,所以变得更强大也更自由。

也或许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所以才会觉得

这样的宿傩,十分「美丽」。

“喂,子理。”

不远,但很轻很微弱的声音,像是残烛火光,很快要熄灭。

松尾理子朝声源看过去,虽然变成熟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是源赖信。

“看起来伤的很重呢,赖信。不过你还活着,这件事让我挺开心的。”

“这是在说我弱吧”

“诶,是吗”

停顿一秒后,“好吧,是。”

源赖信“什么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久一点了吗”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诶。

虽然这个生气的点似乎有些奇怪。

“好了,都成这样了,就别说话了。”

松尾理子走到源赖信面前,试着触碰金色与红色相间的结界壁垒,单纯的物理方式无法突破。

暂时放弃离开,她尝试用反转术式为源赖信疗伤,倒是成功了。

源赖信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被修复,松尾理子则是掏出一块坐垫舒舒服服坐下,这才笑眯眯对恢复了生命力的源赖信问

“呐,赖信,我睡了多久了”

源赖信看她的眼神很怪异。

他看着她的脸,像是在回忆什么,很久后才神情复杂说“十年。”

“是吗,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被冰封在灵柩里,时间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也难怪源赖信这副模样。

松尾理子视线落在马赛克满天飞的战场上,重点停留在两人脑门代表战力的数值上9。

真的,相当可怕啊。

两面宿傩的成长速度。

“叙旧留到未来,先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吧,赖信。”

从源赖信的讲述中,松尾理子大概明白了情况。

不出所料,宿傩成为了两面宿傩通过这十年对普通人和咒术师的屠杀。

松尾理子把玩着手心里的狱门疆,一边听故事一样听过去十年发生的有趣事情,一边以十分慵懒的姿态靠在结界上,看那两人彼此战斗厮杀。

一个冷静孤傲,一个肆意疯狂。

忽略掉马赛克,只是观看的话,倒还挺养眼。

“呐,赖信。单纯看这样的画面,像不像我们几个第一次见面,宿傩被赖光揍的那会”

“哈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顿了顿,“这么说起来,似乎还挺”

源赖信除掉因为反转术式而前来的咒灵,转过头来就见那家伙手上捧着个西瓜,慢条斯理地开始啃,于是话音未落就卡了壳。

“喂喂,这可是我哥和宿傩那家伙的生死决斗,再怎么说吃瓜也太奇怪了吧给我一块。”

松尾理子默默看了他两眼,源赖信理直气壮地回瞪她,居然还挺厚脸皮。

最终还是递了一块过去。

“诶,还挺甜。”

“是吧”

那头飞沙走石,这头两个吃瓜看戏人。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有吗,会吗,没有吧”

源赖信被这三连击轰得恍惚犹豫彷徨,最后一个挥手解决掉小杂鱼咒灵,心定如水“再来一块。”

“钱货两清。”

“”

“什么嘛,都过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小气”

源赖信嘀嘀咕咕着,最后还是将身上仅存的钱币拿起。

钱币被接过,他拿起对方递过来的瓜,啃了一口,停顿了一下,抬头小脑袋思考了几秒,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大。

“等等,你刚才用什么给的我西瓜”

“手。”

“先不说我知道那是手好歹给我掩饰一下你那看傻子的表情”

“好吧。”

为什么要停顿啊喂。

更不爽了怎么办

“轰”

源赖信从玩闹中惊醒。

他猛地抬头,烟尘散去,两面宿傩的手被斩断重生,源赖光则是擦去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站起。

源赖信有些凝重地看向他们。

看来他也应该发现了,源赖光无法战胜现在的两面宿傩。

虽然看似宿傩受的伤更重,但不得不说,反转术式就是一个bug一样的存在。

“你打算怎么做”

“恩”

“宿傩。你打算帮他吗或者,劝他”

“帮不了,也劝不动。”

松尾理子单脚屈起,右手搭在上头,“这是他选择的道路。无论被定义为好亦或者坏,我只需要看着,也只能看着。”

“兄长,会输吗”

松尾理子并没有回答,只是说“放心吧,赖信,赖光不会出事的,无论输赢。”

“我会保护他,你也一样。”

才不需要你的保护

源赖信想这样说,却最终开不了口。

他很清楚,如果想让源赖光成功而退,唯有松尾理子有这样的能力。

前提是,她代替他们留下。

明明她才是被保护的对象,但最终他们却要再一次的被她保护吗

指尖嵌入掌心,源赖信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将因为反转术式引来的咒灵清除,祈祷着兄长能够将两面宿傩伏诛。

松尾理子并没有发现源赖信的纠结心理,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比斗着的两个人身上。

事情的发展就如她所想。

源赖光的战斗经验,已经在多年的家主生活中降低了不止零星半点。

而两面宿傩这近十年都在和不同的咒术师战斗。

受伤、濒死、胜利,以此反复,无论是意志还是咒力使用的精度,都到了无人能敌,甚至有些寂寞的地步。

这会估摸也是遇到一个难得可以匹配的对手,加上觉得她跑不掉,所以才只看了她一眼就离开,没有对她做什么。

表现看起来冷淡,但好感度已经能够满足狱门疆最苛刻的使用条件。

松尾理子将狱门疆放在身上,起身活动筋骨。

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合适的时机。

“喂,子理。”

松尾理子动作停顿了一下。

被子理子理这样叫久了,有种自己的名字真是这个的感觉。

她朝源赖信看过去,对方憋了很久,最终只憋出了四个字“你会怎样”

“那个啊,不知道。”

松尾理子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炸毛的脑袋,收回手,将金卷发用发绳简单地扎起。

“不过放心吧,赖信,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

无论过程如何。

“你要死了。”

两面宿傩忽然说。

他没有避开对方迎来的武士刀,而是直面迎接,任由手臂被划破一条长痕,鲜血溅出。

“作为将她送来的奖励,我会让你轻松的死去。”

源赖光停在他三步之外,对他的发言没有给予回应,只是冷淡地举起刀,全神贯注。

“啊,这样吗。”

两面宿傩明白了。他饶有兴致地勾唇,“也好,那就来吧,领域对决。”

领域展开刀柩。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硝烟散去。

源赖光的领域和身影消失。

两面宿傩屹立在神社之上,没有解除领域。

他转过身,原本沉睡在冰柩里的少女出现在她的面前,手头拎着昏迷过去的源赖光。

“你要为了他违抗我吗,子理。”

松尾理子并没有回应他的问话,而是陈述事实一样说“至今为止,你从没有赢过我,宿傩。”

她看着宿傩,发出了邀请“要再来一局吗,宿傩一场,只有你我的对决。胜者可以让败者无条件服从任意一件事。定下束缚。”

直到她说出最后四个字,诅咒之王才有了动静。

却并不是对束缚内容的表示,而是。

“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他吗”松尾理子抬起拎在手上的人,哪怕已经沉睡,但那疲惫的神态还是能够被轻易窥见,估计很久没有睡好过。

“他替我保管冰柩,我欠他一个人情。”

两面宿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前。

阴影落下来,松尾理子抬起头,没有诧异也没有恐慌,只是注视着那已经高出她两个头的男人,声音是长者的怀念与欣慰

“你长高了,宿傩。”

对方居高临下与她对视有五六秒。

“失败的人,必须服从胜利者所有的命令,究其一生。允许你将他扔给那边的虫子。”

“也就是说,只要「死亡」,束缚便结束”

诅咒之王似笑非笑“啊,没错。”

“我明白了。那么,时限为三天,如果三天后的现在,我没能离开你的身边十米范围,就代表你的胜利,反之为我的胜利。”

“一天。我不会亲自也不会通过任何形式让人伤害他们。”

“我欠的人情已经偿还,就如你于我,他们也是一样,只是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吗真可怜。”

两面宿傩似乎想说些什么作为嘲讽,最后却只化为了简单的两个字,“可以。”

两面宿傩952

“那么,将束缚的内容完整的说一次。”

“在「松尾子理」将源赖光送出给源赖信,两人离开超过百米外后束缚开始。”

“假如三天后的现在,「松尾子理」没能离开「宿傩」十米之外,就代表「宿傩」的胜利,反之为「松尾子理」的胜利。失败的人必须服从胜利者所有的命令,究其一生。”

两面宿傩懒洋洋地重复,任由松尾理子将源赖光送到源赖信手上。

源赖信从松尾理子的手上接过源赖光,声音颤抖“老师。”

“赖信。”

松尾理子并没有给予多余的承诺或安抚,她只是说,“无论过程,最终胜利的都是我。”

“”

源赖信离开了。

“那么,要逃吗,子理。”

诅咒之王裹挟着恶意地提议。

“想要一劳永逸的话,还是杀了你吧。”

松尾理子只是用最平静的声音,这样说道。

两面宿傩难得地愣了一下。

确认松尾理子不是在放烟雾弹,而是真的没有逃跑的意思,他忽地肆意大笑着,不再是嘲弄一般的笑,而是确确实实的认可。

“什么嘛,你这家伙,不是也够疯狂的吗”

他猩红的瞳孔缩成狭窄的缝隙,兴奋和狂热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熔岩几欲爆发。

“这就对了,子理。”

他舔舐着唇角,慢慢走向松尾理子。

“让我更加的,迷恋你吧。”

两面宿傩983

松尾理子迎着他的脚步向前“恩,我知道了。来吧。”

虽然她很弱,但没关系。

只要最终的结果是胜利,无论代价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大概是十五分钟。

将所有能够使用的手段和咒力都用上了,对方心脏被掏出一次,四手断裂两次,受伤流血无数,虽然很快就修复好,但确确实实对他造成了伤害。

虽然她也因此付出了更甚的代价。

哪怕痛感被调节到了只剩5,被穿透心脏折断筋骨这些事情,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卡在咒力只剩10点,松尾理子放任身体无力地瘫软,正好倒在宿傩的怀里。

对方非常配合地禁锢住她的腰身,指尖漫不经心地从她的后颈开始,顺着脊骨轻抚。

受伤和对于对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她的实力还没到能够让他濒死的程度,他自然有足够的余力,在她脱力时做更多的事情。

“放开。”

声音因为虚脱而软和,不仅没有威慑力,反倒像无害的雪白幼兔,让人只想在她身上留下印子,狠狠欺负。

两面宿傩拭去她脸庞滑落的生理性泪水,看她眼角眉梢染上红晕,眸色很暗,像是有数不尽的黑暗在里头翻涌欲动。

“所以,这是在撒娇吗,老师”

“滚,开。”

松尾理子挣扎着想要离开,但对方并没有给予她哪怕一丝可以逃脱的缝隙。

反倒是后脑勺被按压住,被迫地与他的胸膛贴得极近。

然后。

“唔”

侧颈被恶狠狠地咬住,溢出的鲜血被尽数吸吮。

失血过多带来晕眩感。

松尾理子下意识想要抵抗,双手手腕就被束缚着困锁在对方的手心,她于是发出微弱的反抗与咒骂,直到最后连发声的力气都失去,彻底瘫软在对方怀中。

似乎被她的动作取悦,两面宿傩终于停止了动作。

“我原本想吃掉你,这样你就再也逃不了了。但现在看来,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

从诅咒之王口中溢出的恶意和愉悦几乎要突破屏幕。

他舔舐掉唇角残余的血迹,划破食指让血液流出后强硬地探入她的口舌,直入最深处。

“咕咳”

松尾理子被迫着仰起头,胸口急促地起伏,危险的警铃在大脑中疯狂回荡。

不能再这样下去。

直觉告诉她,无论移动到哪里都可以,必须离开。

否则再这样下去,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但狱门疆读条的时间只剩最后五秒。

存档

松尾理子选择了停留。

原本短暂的五秒变得漫长,身体像是被什么入侵,从小腹开始到大脑都仿佛在燃烧。

两面宿傩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满。

他忽地抽出食指,朝着手腕随意一割。

大量的血液涌出,尽数灌入松尾理子口腔。

下一瞬间,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咕噜。

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滚落。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老师你的底牌吗”

两面宿傩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愉悦的笑意。

“如果不是临时起意,或许真的会被你封印。”

“真可惜。”

后领被拎起,她蜷缩着被诅咒之王抱入怀中。

周围的环境飞速变化,原本两人所在的地方,只剩黑色的狱门疆孤零零地遗落。

脑海一片空白,五感似乎失去了意义。

她能嗅到、看到、听到、触摸,但无法感知其中的意义,也无法提起思考的念头。

要离开。

怎么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

好累。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呢喃。

睡吧。只要闭上眼,就能够得到解脱。

像是被催眠,困倦一点点席卷,松尾理子缓慢地闭上了眼。

警告警告

探查到未知bug请玩家立刻退出游戏

疯狂的警铃在大脑响起,连续三次。

松尾理子的指尖微弱地动了一下。

“咕咳”

松尾理子没有再保留力气。

她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直接用仅剩的十点咒力进行瞬移。

瞬移成功。

她跌落在丛林之间,拼尽最后的力气将狱门疆存入回礼盒之中。

意识渐渐模糊,她被弹出在小黑屋内。

松尾理子失去意识不久后。

颈部被两面宿傩咬下的部位微微发烫,有什么一点点的形成,变化为印记。

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沙沙。

有脚步声响起,然后停下。

入目是刺眼的黄色。

少女的双手被铐在床头,眼睛被黑布蒙住。

黄金、珍宝,一切都是装饰中央少女的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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