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五章、里外应和

到了北城门，宇文邕、彩霞、李旦三人找一隐蔽处藏身，而罗烈为了做到里应外合不得不再次出城。城楼上的几个卫兵守夜到此时都有些困倦了，罗烈是如何出入的他们压根没看见。

“你进城了？”罗烈才回来杨忠就坐起了身子。他一开始就没睡着。

“是，罗烈刚刚面见了皇上。”

“皇上怎么说？”

“天亮前强攻入城。”

杨忠摸了摸胡须，揣摩了一阵。

“他们已在北城门处候着了。”见杨忠犹豫罗烈又补充一句。干掉几个巡防兵不算什么，若让宇文护先发制人对他们大力围攻，就凭他们有天大本事也难逆转局面。

“行…”开弓没有回头箭，兵戎相见从来就没有稳操胜券一说。“杨纂、李穆、王杰、尔朱敏……”

“在…在…在…”听到杨忠的叫唤，这些人纷纷起身应声回答。好一支规整的队伍。

“得皇上指令，命我们此刻前去攻城。”

“是…”他们骁勇善战，毫无畏惧。

“元寿，你留下看马…”

“是…”如果计划失败，逃跑无疑是最后的退路。

他们分两队一路奔跑包抄至城门下，李穆拿出攀爬的钩索打算扔上去，“我打头阵…”这主意是罗烈提出来的，理当让他冲锋在前。

“你能行吗？”大胡子根本不信。可这一句话的功夫罗已经飞上城门。

“让他去，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行动。”

罗烈突袭徒手打晕了三个巡防兵，他还没有枉杀性命的习惯。李穆在后面爬到城楼上，用锋利的匕首利落的解决了好几个。

最近无战事，城楼上可见的巡防兵也就几十个，如果正面相较，杨忠手下的任何一将士都可力敌。

他们都上了城楼，而唯一的弓箭手则留在楼下。

“有人…”其中一个巡防兵发现了他们，还不等他敲锣打鼓的传讯就被射来的利箭穿喉。

每人分摊几个，此次攻城好似不费吹灰之力。正当几人完事后欲下城楼，楼道处又杀出上百人的精锐。“宇文护…”此时天已微亮，杨忠一眼便瞧见军队后面的宇文护。

“杨坚老儿，你私自返京，夜攻城池，坐实了谋逆之罪。众将听令，把杨坚众人给我速速拿下。”

他们都提前行动了，宇文护又怎会坐以待毙。正面开撕那是早晚的事，“皇上有难，尔等是奉旨前来。”

“奉旨需要偷偷摸摸的？”

“哈哈哈哈…孰是孰非，天下人自有定断，老夫既然来了就没想过全身而退。宇文护，你此生就没有做皇帝的命。”

“老匹夫，到死还嘴硬。杀，给我杀光他们。”

双方在宇文护和杨忠的骂战中开始激烈交火，城中的几万驻军都是宇文护麾下的，只要他想调集，任凭罗烈他们这几个再有能耐也难逃出生天。

和平是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在攻伐中，一批又一批士兵倒下，杨忠这边虽无折损，但长时的浴血奋战让他们都有些倦怠了。罗烈手持亢龙戬，无尽的杀戮让他愈发麻木，那些人的鲜血溅到他的皮肤上通过毛孔巡回到他的血液里，他骨子里潜藏的性能将被激活。“呀…”罗烈狰狞着面孔，猩红的双眼，一戬挥下就干掉好几个。

看着地上四仰八叉倒下的尸体，一些人开始胆寒，他们挪动着脚步呈后退之势。“上啊！拿下他们的人头让你们加官晋爵。”宇文护见情势不妙继而怂恿。

罗烈虎胆雄风，杨忠等人跟在他身后朝着宇文护那边步步紧逼。

意念的斗争让罗烈开始痛苦，他怕控制不住随时都要爆发。

“反了，反了…”宇文护拔剑冲锋在前，在他的鼓动下士兵们继续投入战斗。

城墙那边的厮杀声不绝于耳，在暗处等待的彩霞有些着急，她担心他们无法取胜。“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你别去……”李旦想要规劝，可她已经冲出去了。

“我也去……”宇文邕提着剑无所畏惧的出场，他不想再藏头缩尾，成败在此一战，为何不痛快一战？“宇文护，朕在此，你休得放肆……”宇文邕以为自己的出场会有强大的震慑作用，却不想激烈交火的双方并未听见他歇斯底里的怒吼。

“罗大哥……”彩霞只身一人在宇文护后方杀开一条血路。

此刻的罗烈毫无人性，他将要压制不住内丹的膨胀，如果变身成百目怪，他修罗的身份就要暴露。“彩霞……”他震震的耳膜还是能分辨出彩霞的声音。

虽然无人搭理宇文邕，但他也是毫不怯场的加入了战斗。天渐渐亮了，几百人的战场陷入焦灼，彩霞的叫唤让罗烈他恢复了神识，所以他的打杀指数都控制在正常范围。

“宇文护，你这个逆贼…”宇文邕跟在彩霞后面一路杀至前端，宇文护看着这个满脸是血的毛头小子心里正好奇他是谁？

“看看我是谁？”宇文邕将脸上的血抹干净，那熟悉眉眼宇文护又怎会不认得。

“皇上，微臣等救驾来迟。”

“杨忠，你死到临头了还胡言乱语…”宇文护插话打乱杨忠的说辞。“随便穿出个人来就自诩是皇帝，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逆贼，还我哥哥命来…”宇文邕说罢冲上去挥剑与宇文护拼杀。众将在一阵喘息之后又开始混战。“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是吗？”成也宇文护，败也宇文护，虽是宇文家的江山，可手足兄弟却还是为此分了你我。“过往的孙子终于要翻身做主了哈！”一阵生死较量的拼杀让他们兄弟明白，当初的和蔼恭顺再也回不去了……

二人相较，羸弱的宇文邕最终败在了宇文护手里，当宇文护绞下宇文邕手里的刀剑，彩霞亦在下一秒用剑抵住了宇文护的喉咙。“都别动……”擒贼先擒王，若早知如此又何来大动干戈。

见两个首脑被俘，众人皆停摆着，“皇权之争，你我兄弟何至于此……”宇文护虽专权却也想的通透，若他杀宇文邕，此女子也必杀他。要是他俩都死了，宇文家也就彻底没落。杨忠虽赤胆忠心却也留了后手，门阀之争历久弥新，安内才能攘外。

“朕也不想……”鱼死网破岂不是叫外人钻了空子。

“宇文护，皇上在此，你以下犯上般坐实了谋逆之罪。”

“皇上不是坐在朝堂之上吗怎会在这里？”

“你这话怎讲？”

“我也是受皇帝旨意来此平叛，怎就成了谋逆之人了？”

“宇文护，你接连诛杀三位君主，谁还会再信你的说辞？”

“事已至此，你就是杀了我又如何？想想你的父亲，想想我宇文护这些年立下的汗马功劳，我要有做皇帝的心思如何也轮不到别人。”

“彩霞姑娘，放下武器。”一席话间宇文邕想了很多，他对他有恩，他也与他有仇。可他想先报恩再报仇，这样才是君子所为。

“你…”彩霞生气，她觉得宇文邕就是糊涂。

“阿霞…”

“罗大哥…”

罗烈叫唤一声，彩霞便收剑回来他的身边。

事关家族兴亡，宇文邕和宇文护都不糊涂。可一山不容二虎，此事发走到最后也是一去一留，要怪就怪他们生在了这错乱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