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醒
古老神秘的山川峡谷，其间交织着溪瀑纵横的奇山峻岭。
这是澹台家四长老澹台山的灵觉天地，几人此时正在回到澹台家族地的路上。
几人从绝痕城离开之际也感受到了那差点被得手的一击突袭，心中怒意难平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是阳界之人隐秘为之。
心中杀意不断闪出，猜测着是何人所为，对原本的目的地也有所犹豫。
“大长老，确定回族地吗，目标太明显了！”四长老有些担忧。
他们本来不远万里从中州族地到坎州绝痕城就是为了隐藏行踪，以防为澹台封治疗之时出现什么意外。
“瞒不住了，乾坤鼎都隔绝不掉行踪，再藏也无意义，有阳界之人出手！”大长老神情坚定：“十年！等演机老祖回来，有他的天地棋盘加上推演之力，一切阴谋诡计再无所遁形，哪怕出手者在界渊，也可知晓一二。”
“可老祖如今……”
“老祖只是在界渊之内情况不明，魂灯无恙，有心之人亦是谨慎出手，我等只要多加防范，他们的人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同样行踪外露的情况下，家里要安全的多……”
“回吧，有些人信不过。”看着大长老不想再说，五长老点点头，肯定了一句。
“你是指？”五长老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是指中州其他帝族，还有坎州绝痕城的石音！”三长老澹台虎不想隐晦，继续道：“干脆说所有人，想看我们澹台家笑话的太多了，想看帝族没落的也太多了！”
听着三长老的话，众人陷入深思。
帝族背负的多，获取的也多，自是有眼红或看不惯的人存在，如今澹台帝族帝境老祖身陷界渊，情况不明。
有望成帝的现任族长澹台昊也因留渊后的变故致使而今情况不详，其子澹台封自幼遭遇劫难，潜藏疗伤之际又突遇阴灵侵袭，石音动用乾坤鼎，导致行踪泄露。
其实几位老人心意相通，担忧是一样的，先前突发变故，澹台山毫不犹豫的出手威慑石音，其余人也没有感到意外，更加没有进行阻拦，已是说明问题。
事情就怕连起来想，越想越可怕！
“好了！也莫要多想，避免忧虑过度，小心些便是。”大长老结束了几人的臆测，停了片刻道：“灯下黑，等封儿好转，送他去潜龙岛，我们届时去趟帝城，摊开了说！”
“同意，实在不成，老子亲自护道！决不让两年前的事情重演！”三长老恶狠狠的看着远处，似乎想起了什么……
本就自母胎带有失灵夺魂炁毒的澹台封自小身弱，家族想尽办法为其救治。
眼看逐年好转，却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被人偷袭，不但使其奄奄一息，后续影响也令人头疼。来袭之人的灵炁特性乃是共生共存，侵入体内的炁无法单独被驱逐，只能徐徐图之。
这才有了几位长老一起为其疗伤。
“近些年整日偷偷摸摸的，也一样不得安生，我们还没死呢！”
“真要波及过广，断我薪火，大不了开启族战！怕甚！”
言罢，众长老不再犹豫，山川天地即刻隐于虚空提速向中州族地赶去，片刻间就是万余里，不多时便已来到了一片不知存在了多久的森林上空。
此间郁郁葱葱，古树密布，其中合十人也显得好似有些勉强才能环抱的巨树比比皆是，一眼望不到边。
现在正值清晨时分，明亮但并不刺眼的阳光映照林间，
叶脉上的点点露水映出一道道晶莹的星点，细看下，林中有一座村庄落于其中，建筑布局在此地归落的如巨龙盘卧一般。
这里正是八大帝族之一澹台帝族的村落，位于中州帝城北边，只见村口处有一块尽显苍老的牌匾。上书‘澹台’二字。
字迹透发着被岁月侵染的痕迹，却又宛若山川般稳固清晰，远远观望便能感受到其中有着令人颤栗的存留之炁在暗流涌动，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偶尔有进出村子的人们哪怕不经意间眼光扫过，在那一刹也会从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敬畏之色。
村子的守卫比之帝城内的府邸更为森严，除了有轮番坐镇的长老，还有大量族卫。
因为这里居住的都是些待产妇人以及年迈族中老者，未加冠的孩童也是自出生便居于此地，是族中重地。
“轰！”
正在这时，村中传来一阵警告之意十足的询问，“何人造访！请现出身形！”
只见一魁梧大汉自村中冲天而起，眨眼便出现在村口上空，随后更多的人影跃然于空，紧随其后，十二人一队，他们之间隐隐有阵法浮现，共同迸发着迫人的威压。
来人正是澹台家族卫副统领澹台卫，已是六阶巅峰，距离王境也仅是一步之遥。
不消片刻，山川天地渐渐显化出来，看着熟悉的灵觉天地，感受到了气息，澹台卫立刻散去能量，迎上前去，身后族卫也快速散去，一切压力随风而散。
在这一紧一松之际。
“咳……”
一阵轻咳响起，澹台封自昏迷中被惊醒。
“封儿，你感觉如何？”众老立刻发觉，顾不上理会来人，围在其身旁关切万分。
“我还好，这是……”澹台封有些茫然。
昏迷前他记得正在绝痕城主府疗伤，隐约感到外界似乎发生了大战，不多时体内灵觉幻影好似受到什么牵引，骤然冲出一股黑炁和长老们的炁发生了对抗。
不等澹台封想完，一阵剧痛传来……
此时的他被牵动旧患闷哼一声再度昏了过去。
“喊你大爷！”看着澹台封再次晕厥，三长老蹦出几根青筋，闪身冲出，对着来人就是一记暴栗。
“三长老！您怎么回来了！”澹台卫揉揉脑门，也不敢多说，知道怕是自己无意间惹到了什么，说着话的同时向周围看去。“大长老还有少族长他们呢？”
“回去再说。”此时大长老来到近前，制止了要暴揍澹台卫的三长老，惹得后者一阵吹胡子瞪眼，他也知道，对方是职责所在。
大长老不愿多做耽搁，摆手示意，带着几人回到村中。
澹台卫满脸歉然的将澹台封送回他自己的院子，交代完院中侍奉之人仔细照看有事随时禀报后随众人来到古朴大殿。
这里是议事厅，族中有分量的不少人已然等待在此，正奇怪为何他们会回来，大长老很快严明了事情始末，族中众人愤慨不已。
“这是要断我族传承！”代族长澹台州恨恨砸桌，继续道：“封儿要是出问题，来日我们有何面目再见昊弟和老祖等人！”
“我定然要查明是何人在搞动作！”
“你现在暂代澹台昊领任族长，不要这么毛躁，还无定论，急什么！”
“屁的代族长，那是嫌我累赘才让我当，我早该随老祖入渊去帮昊弟，在这受这鸟气！澹台家不是靠妥协发展至今的！”
澹台州说话间周身炁场若隐若现，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胡说什么！”二长老喝叱一声，看前者闭嘴不言，森然道：“在其位谋其政，你不想忍，难不成我们这帮老家伙就想忍着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族中年轻一代的子弟如今还并未受到太多影响，外界仍有顾及，莫要轻动，只要希望不灭，我们一切皆可忍，不要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何况，阴修还好说，现世阳界里呢？我们如今连是谁都不知道，难道要草木皆兵、举世皆敌吗？”
大长老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安静了，各有所思，自二十年前界渊大战，族长澹台昊留界渊守护众人开掘资源一年后，变故接踵而至，老祖推演情况有变，恐澹台昊发生不测，率领族人以大代价强入界渊助战，可自入界渊，只在月余后送出了还在襁褓当中的澹台封，并言明此子为族中少族长。
除此以外，界渊内的其余人悉数未归，也没有额外信息传出，连番的巅峰战力缺失，使得澹台家整体情况大不如前，如今一切的希望都在族中新生代之上，每一个人都有紧迫感。
“大长老，封儿现在如何了？”澹台州比较忧心。
“情况不明，封儿体内的封印似有松动。”
“封印松动？这近九年从未发生过啊！”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何事？”瞥了眼门口，澹台州问道。
“禀报族长！少族长醒了！”
闻言，议事厅众人正待询问，报信之人语态不明道：“只是……”
“只是什么！”众人眼神微凝。
“不知道，情况不明，隐有诡异气息，未感恶意不敢擅入！门口的侍女眼神空洞，属下不敢耽搁，未等详探即刻来报！”
“你们留下，我去看看！”
大长老拦住其余人，闪身而出，不等众人反应，大门开合之间人已不见。
其余人见状也明白大战老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内情，只能等在原地，
尽管没有前往至使心中焦急，然而剩余的在场之人却也十分明白，这么做是对的，同时心中却不由的想起了十年前……
那日，澹台封刚被澹台演机老祖送出界渊之时，身上隐隐透出的那具模糊不清却恐怖异常的灵觉幻身。
当天在场之人不乏皇境，饶是以他们的能耐，在面对当时还在襁褓之中且有封印加身的幼童，也不由的有些发颤，那隐隐的恐惧感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且似乎随着幼童一笑一动间透发着，凡是感受过的人，皆无法忘却，若不是有老祖亲下的封印，怕是会更加骇人。
那日守候在帝城界渊入口的可不是只有他们澹台家，强入界渊是震动九州的大事件，其他各族皆聚拢于此。
他们也相信，尽管没有帝境现身，但其目光一定在注视着这里！那日破开界渊之时，虽然只是几息功夫。
伴随着澹台封被送出的，还有澹台演机那毫不掩饰的充满警告意味的通天彻地的威压，在那之后，很多隐隐的目光随即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