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年的等待
澹台封沉静下来，盘坐在篝火余烬旁，分出一丝心神感受着周遭动静。
域珠漂浮在他的身前，时不时的上下跳动着。
“好精纯的炁！”
引动着炁包裹住域珠，感受到其内的精纯能量，澹台封欣喜不已。
瞥了一眼铁锅，见其正在一脸认真的分割着熊躯，当下不再犹豫，释放出更多的炁，将域珠紧紧包裹住。
刚刚开始炼化，域珠中精纯的能量顿时倾泻而出，向澹台封体内灌注。
“这怕是足以抵得上一年苦修！”
灵觉天书光芒一闪，引动着入体能量规律前行，将其快速炼化。
只是片刻，能量彻底抽干后，域珠开始破碎，其碎片内壁竟是有着不少的神秘符文。
渐渐的，域珠碎片开始炁化，侵入到符文之中，将一枚枚符文激活，随着碎片的消失，符文也愈发饱满清晰。
当碎片尽数消失后，数十枚符文骤然光芒乍现，开始自行排列组合。
正在符文准备演化画面之际，澹台封体内灵觉天书光芒大亮，冲出体内，悬于头顶，翻动出一张空白书页，开始将符文悉数收归书页当中。
每一枚符文都好似一幅画面，夹杂着神秘气息流向澹台封的天书之中。
待所有符文都归于书页当中，灵觉天书猛地一合，重新入体。
回归的灵觉天书开始颤动，随即再次翻开，正是刚刚收取符文的那一页，书页轻轻一颤，一幅幅画面开始出现在澹台封脑海当中，逐渐连贯。
“这是……”
只见，画面中的背景正是这座小岛……
一行十余人正在走着，他们身上的服饰，是未加过多修饰的天然纺织品，这种款式，正是九州大陆约千年前盛行的式样。
行至石窟处，他们驻扎下来，不多时便有了长时间的交流，可惜，画面中没有声音，不知众人在说些什么，只能从动作上看出，他们似乎越来越激烈，渐渐演变成争吵。
他们似乎是在指责着其中一位身着灰色衣衫的男子，该男子侧身而立，看不清正脸。
突然，灰衣男子挥手祭出数面小旗，骤然的发难，令旁人反应不及。
围困住了其余人，灰衣男子向前两步，伸出手，好似要求他们交出什么东西。
其余人不允，激斗瞬间爆发开来。
被困住的众人当中，有一红衣女子直接展开灵觉想要脱困，在女子发力的霎那间，彼岸花遍地盛开，立时间撑的阵旗快速飞扬。
“是王境！他为什么会突然发难？”
澹台封看到此处，心中想道。
难道本就不是一路人吗？
那一起到这座岛上做什么？
画面继续着。
见阵旗不倒，红衣女子银牙紧咬，面露艰难，似乎下了大决心，又祭出一柄玉剑。
澹台封清楚的看到，女子祭出玉剑的那一瞬间，阵外的灰衣男子嘴角挂起了得逞的笑意。
只是画面里被困在阵旗里的那些人似乎没有发现。
阵旗内，其余之人见红衣女子祭出玉剑，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只是当下也无法劝阻，立时齐齐往玉剑内注入能量。
玉剑光芒大作，瞬间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杀伐之气，阵旗瞬间破碎，化作虚无。
红衣女子猛地瞪向灰衣男子，玉剑瞬间出击，眼看就要将其斩杀。
灰衣男子却并不慌张，立刻爆退。
在拉开距离的一瞬间，
一扇界门打开。
一只大手冲了出来，抓向了玉剑。
跨界巨手如山岳，玉剑如碎石，两者体型大小相差甚远。
可就是在二者这么大的差异之下，竟稳稳的僵持住了，虽然无声无息，可周遭空间在澹台封的眼中出现了大片的龟裂。
尤其是石窟洞口处，那是他们力量交汇的中心。
洞口处的界痕瞬息之间的开始扩大，不多时便形成了界洞。
可见二者交锋的威能是何其凶猛！
身边之人此时来不及躲避，突如其来的冲突迸发出的恐怖余波令他们瞬间神形俱灭，化为灰尘。
只有被玉剑护持着的红衣女子还有躲在界门之后的灰衣男子安然无恙。
见状，她清丽的脸庞上露出了决然之色，咬破舌尖，随即一指戳在心口之上，破了自己的心脏。
舌尖血和心头血慢慢汇聚着，随后齐齐流出，汇聚在一起，渐渐的漂流到玉剑身上，女子嘴唇上愈发暗淡的鲜红色宛若最后的芳华。
“轰！”
以身祭剑！
玉剑将汇聚的心血尽数吸收，蓦然变的通体血红，鼓荡之下，剑身迸发出了极尽之力，血光遮天蔽日。
“这是……帝兵吗？”澹台封心中一紧，王境强启帝兵，下场怕是……
巨手瞬间就被震碎，界门也被强制关闭。
躲在界门之后的灰衣男子没有丝毫意外的嘶吼着一同化为飞灰。
刺眼的光幕散去，灰衣男子、界门都已不在，画面中只剩女子和漂浮在旁的玉剑。
红衣女子不舍的看了眼远方，寻其目光，那是东北方向……
“唉……”
澹台封想帮忙，只是很无力，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画面还在继续。
此时的红衣女子肉身已经开始逐渐崩坏，化作丝丝能量侵入界洞之中。
临别之际，红衣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玉剑，看了看玉剑，又看向远方，后者一震，遵循着女子的目光，向天边遁去，眨眼间便化作一点星光，直至消失不见……
也不知是否真的可以瞧见，红衣女残存的目光转向了澹台封，随即彻底消失，只剩下了一处界洞吸纳着周遭残存的力量，除此之外，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画面至此彻底消失，澹台封心神回归之际，有些不确定的想着红衣女子最后的那一道目光。
“你可以看到我吗？”
刚想到这里，澹台封感到体内的灵觉天书似有所动，一观之下，骇然发现，原本收录了域珠符文的那一页书页开始了变化。
其中的符文开始扭曲转动，渐渐演化出一尊女性人影，人影一身红衣，微微斜着头，望着东北方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澹台封感觉到红衣女子的画影好似是有灵魂的。
他立即起身，一边四处走动，一边观察着。
果然，随着走动，位置的变化，红衣女子所望会有些及其细微的变化，多次印证之下，澹台封确定了！
“她有灵魂！”
澹台封细细分辨了一下，喃喃道：“你心中的牵挂，是艮州吗？”
似乎是在回应，澹台封隐隐感觉到了，在他心念出现的那一刻，红衣女画影通过书页微微的有了回应。
“我会去的！”
感受到书页再次给了回应，澹台封心中了然，随即合上了灵觉天书。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源自灵魂的心念使他感受到了红衣女子的心意。
缓了缓神，澹台封内视之下发现，自身又强了不少，实力再次向前迈出了一步，虽还是御灵境二级，可在吸收了域珠内的精纯能量后，自身更加凝实。
较之之前，实力至少提高了一成，全力一击之下，怕有百万多斤的巨力。
一般的修者初入王者境时，单论力量，就是百万斤的力道。
此时的他，可力战王境！
澹台封对当下的自己有了新的评估。
“铁锅！”
他重新来到篝火旁，看着已经将熊躯分割完毕，正在掩埋毛发等废料的铁锅，唤了一声。
“咋了？”
铁锅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在他看来，就是澹台封吸收了域珠，纵然有什么神妙之处也和他无关，还不如一桌美食来的有诱惑力。
“你对域珠这些天才地宝真的就不感兴趣吗？”
澹台封是很好奇的，实力为先，这是共识，铁锅对此的态度让他心生警惕。
“感兴趣啊！”
“可我是渊灵，还是先天生灵，寿命无穷无尽，哪怕界渊没了，我都无恙。”
“争抢最容易发生意外了，还不如好吃的解馋，我惦记你的东西，争斗起来，万一被你打死了那不是亏大了？”
“至于实力，只要活得久，自然会强大起来的。”
说到这里，铁锅见澹台封目露怀疑，心中知道，怕是他们初见之时的行为有些不妥，继续道。
“先前吃你的牛肉，也是馋了，再说，我查探过，你又抓不住我，何况，就一肋条，你还跟我拼命啊？”
“我是馋，又不是傻！”
铁锅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呃……”
澹台封一阵无语，但细想之下，他发现铁锅说的确实很对。
寿命无尽，只要不自己作死，耐得住性子，好像他这样的确是最佳选择。
“你活得挺通透的。”
澹台封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句。
“那是，我见过很多阴阳两界的人，还有渊灵、凶兽，为了争夺资源殒命。”
“他们很多实力都比我强，可我还能活跃世间，寻遍美食，他们能吗？”
铁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枚果子：“这个果子之前那熊看的可紧了！”
是域果！
“你刚刚满眼都是域珠，我可没偷吃！”铁锅见澹台封直直的瞅着自己，解释起来“你要就给你，不要我可吃了啊？”
“你吃吧！”澹台封摆摆手，域珠他得了，域果可远远比不上域珠。
“真的啊？”铁锅确认道。
“真的！”澹台封笃定不要。
闻言，铁锅见澹台封不像开玩笑，将果子捧在爪中，小口细品着：“好吃！你人不错！”
“好了，你慢慢享用吧！”澹台封轻轻一笑，他挺喜欢铁锅这个性格，看了一眼，说道：“很高兴能认识你，我走了！”
“你去哪啊？”铁锅抬头张大猫眼看着。
“此间事了，在待着也是无益，准备去艮州游历一番。”
澹台封脑中又想起了红衣女子，他决定去艮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