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何牧躺床上就睡着了,醒着和睡着就在一线间,没有任何过渡状态。最近实在太累了,30出头的他似乎白天黑夜都在轮转,被社会卷起的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而这里面有多少有价值,他自己也不确定。
妻子雯雯本来还想和他说说话,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了熟悉的鼾声,于是把自己怀孕的消息默默的吞回了嘴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的交谈了,老公回家就一副累得要死并且若有所思的样子,皱着眉头边走边脱衣服,洗簌完毕上床盖上被子就开始睡觉。雯雯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没有太多的抱怨,将除了做饭之外所有的家务活都揽了。
突然何牧被一道强烈的白光照醒,他睁开眼睛,看了下手环上的时间才凌晨两点。他感到后背发凉,这温度与白光很不相适,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就赶紧从床上翻身起来,提起胆子走到客厅。客厅门自动打开了,一个小男孩推开门,带着一顶黄色太阳帽,穿着米黄色小背心,橙色小短裤提得有点高,一双黄色凉鞋衬托得他特别普通。这不就是何牧五岁那年的样子吗?只是他眼睛没有这个小男孩那么大,眉毛没那么深……小男孩微笑的对他说“爸爸”。何牧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来得及答应,那小男孩连同那一束光一瞬间消失了,一股莫名的引力像巨大的磁场将轲铭拉上天空,他感觉到自己漂浮在空中,手可触到棉花一样的云朵,这种感觉别样的温柔,却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熟悉的家变成了一个小方格,然后成为一个点。温柔伴随着与家距离的拉远逐渐变成了恐惧。何牧开始张牙舞抓的呼喊,但自己怎么都听不到声音,他一次比一次用力,最后听到了……雯雯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一片漆黑,雯雯拉着他的手。他转身将雯雯抱住,心中的害怕还没有消散。这似乎是最近的常态,困倦、睡着、噩梦、醒来、难以入睡,何牧最近进入到了这样的一个循环之中。想起他刚工作的时候意气风发,作为职场新人领导力挺,可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他自己的性格逐渐显现出与工作岗位的不匹配,几年的摔打让他身心疲惫,职场的瓶颈期开始显现。而他还在想“这是人生的规律,也许这是中年危机到了”,抑或是“工作环境变了,现在的工作环境已经装不下自己的雄心”……想法很多,可是自己却没有答案。
何牧翻身下床去上个厕所,路过父母的房间时,听到父亲何大洪嘴里嘟嘟囔囔的声音,看来父亲也在做梦。这父子俩,同时做梦,看来在这个家里,做男人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