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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恶人

突然出现的失主令中年男子始料未及,他先是愣在原地,后又转念一想不过这家伙只是个小丫头罢了,又没怎么在意,继续掰着男孩的手指头。

看到对方无视自己存在,安娜攥紧拳头,一拳将巷道里堆放的木箱捣得粉碎。

见此情景,男子立马吓得连连后退,他那乌青嘴唇不停开合,嗫嚅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大概意思就是:放过我吧,这钱是这小子偷得,不关他的事。

安娜板着脸走到他们面前,中年男子瞬间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缩成一团,依靠在潮湿的砖墙上瑟瑟发抖再无声音。

“你没事吧?来让姐姐看看。”安娜伸出手想要看看小男孩有没有受伤,可是对方十分抵触这来自陌生人的关心,他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凶狠的像一只被激怒的流浪野猫。

“我不用你管!走开!”

“可我刚刚看到这混球在欺负你啊,用不用我找巡逻队过来抓住他,给他一些教训?”说着安娜把脚踏在那男人大腿上,对于从小孩子手里抢东西的行为,简直是废物人渣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都说了走开啦!他才不是什么混球!他是我的父亲!”男孩滚烫的泪水从脏兮兮脸颊上滚落,他用小手护住那个蜷缩在地的男人,不要让安娜带走他。

“拿着你的钱袋离开这里吧!”

安娜临走前又不禁看了一眼那缩头乌龟一般的邋遢男子,她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为人之父,她也无法想象这个男孩身处在这个家庭里能得到什么关怀教育。可她又改变不了什么,任何帮助与关怀对于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来说都是反感与敌视。她只得悻悻离开。

她也是孤儿,被奶奶一手扶养长大,但是她从小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她的童年虽然也贫乏挨饿,但她的童年是幸福的,四季的光芒都是有着色彩,那些五彩斑斓的光芒投射进记忆里都是幸福温暖。

在糟乱的贫民区里,男孩父亲一路揪着他的耳朵走了一路,一个傻子坐在树荫下拍着破盆呜呜乱叫,看见这对老熟人走来,他咿咿呀呀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疯话。

男孩父亲朝着傻子吐了一口,脸色不悦的将男孩拖进屋里,在这个昏暗无光的家里只有四壁是有着些许白色。

男孩被一把扔在床上,他哭着喊着求父亲不要打他,但是对方并没有听进去,巴掌还是照样招呼在男孩的脸上。

掌掴结束后,男孩哭声也止住了,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寂静无声之中,只有屋外那傻子敲击破盆的声音不时飘进来。

“小贝尔,我的小贝尔,你还是我爱的那个孩子吗?”男孩父亲忽然亲昵地叫着他,并用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耳畔发丝。

男孩擦了擦眼泪,微微点头,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容,他自然回答:是。

傻子敲击着他的破盆节奏渐快,他嘴里哇啦哇啦个不停,直到一个拄着拐杖的高礼帽老头从他面前经过,那扑通扑通的敲击声才嘎然而止,傻子嘴里流出了大量的口水,追着这老头讨要糖果。

“真是拿你没办法,傻孩子,可别噎着。”这老人有着一个鹰钩鼻,下巴上没有一点胡须,说起话来有着一股阴森森的邪意,令人很难察觉。

得到糖果后的傻子欣喜若狂跑走了,鹰钩鼻老头重新整理好衣领,用拐杖敲击着面前的破门。

过了好一会儿,木门才被打开,那个男人手扶着门框。

“呦……是你…呵呵。”男人一见到来者脸上就露出欣喜的表情,就跟刚才门外那傻子一样,都像见到糖果要迫不及待讨要的孩子。

“别来无恙,彼得。”老者摘下了黑色礼帽想要进屋,脚只迈进一步就看到男孩,他又不禁退回到门外。

“看来你还正在忙呢。”老者将帽子重新戴好,习惯性开始整理衣领。

“没什么,不过………呵呵。”男人扣着手臂上的血痂,目光不时落在屋外堆积的空酒瓶上。

“我为你找了个差事,彼得。”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的蜡戳还很新鲜。“这村子最近在招收矿工,我这里有着瑞鼠上层的介绍信件,你拿着这个去村南边的矿棚找那里管事的人,等你成功入职后我会再跟你联络,安排下一步行动。”

男人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信封,一脸不情愿,他说自己不想干活,让他干活还不如打他一顿。

“蠢货!你手里有这个还能去干基层体力活吗?!别跟我磨磨蹭蹭,告诉你的事情要快点去办,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恶魔们对待违背契约者可是没有任何通融!”老人发火时眼睛里映现出一圈圈紫色镰火,男子吓得赶紧接过信件,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傻子剥开那印着紫色眼睛的糖纸,迫不及待将那红色糖果嚼碎在口中,任由舌头搅拌。

“啊!”突然一声惨叫从贫民窟角落处里响起,那声音很凄惨痛苦,吓得两位拾破烂老头从破墙后惊醒。他们两个手拿着破竹竿走到墙的另一侧,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的踪影,只有一张被风吹走的糖纸还有地上一个表情诡异的娃娃玩偶。

鹰钩鼻拄着拐杖走出贫民区,尾随他一路的乌鸦在枝头上嘎嘎鸣叫。

在街头上,他瞧见了那些字迹夸张的告示,鼻尖里溜出一声鄙夷的哼声。

“猩红的走狗们,口气倒也真不小哦。”

老人拄着拐杖与一个少年擦肩而过,那个少年被这人一身行头给吸引住了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家伙大白天穿着跟送葬似的,腿脚这么利索还用拐杖干什么?

秦羽觉得这老人的衣着很另类,在这样一个贫瘠的中世纪村子里有着这么一个维多利亚风的贵族打扮的确很显眼。

不过现在不是好奇路人打扮的时候了,他现在要立即找到安娜商量对策,恐怕那傻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卖的是帝国制式军刀。

如果她要去卖掉那武士刀,肯定会去那个地方!我知道是哪里了!

“啊,多么美好的上午时光。鸟儿在歌啼,树木在生长,而我的钱袋也在嗷嗷待哺啊。库欧~~”路易吉正高兴的哼着小曲在擦拭粉色凝胶罐头,这是一种稀有的凝胶,储存在玻璃罐里随时准备从需要它的人手里敲一笔。

他边走边擦,直到走到门前,与突然推门而入的秦羽撞个满怀。

“哎呦!我的宝贝!”路易吉手没拿住,凝胶罐头从他手里掉落,他想用脚接住没想到一脚踢在门槛上,疼得他嗷嗷大叫不说还顺便把那罐凝胶踢飞到门外,伴随着玻璃罐粉碎的声音那粉丝凝胶流了一地。

“对不起啊,小胖。”秦羽知道自己好像闯了祸,一脸歉意。

“你这家伙!等会再跟你算账!哎呦喂,我的小脚趾哦!疼死了!”

“没事,我来帮你打扫。”说完,秦羽就要抄起扫帚去清理门外。

路易吉见状赶紧制止:“住手!你难道要让我一会儿捋扫把玩吗?你先找东西包好那些凝胶,记住千万别用肌肤去触碰啊,我去屋里找新的容器。”

秦羽注视着地上这些沾了灰尘的粉色团团,环顾四周顺手撕掉了墙上的告示去包住凝胶。

就在他小心翼翼拾捡凝胶时,一双黑色的军靴停留在了他的身后。

“嗯?”那名公鸡头的男子摘下墨镜歪着头看向了墙上被撕毁的海报告示。

注意到身后有陌生人靠近的秦羽回头看到了这个发型怪异的家伙,他在心里忍不住吐槽:卧槽!这不是传说中在发型界失传已久的杀马特吗!?

“嗯!”那公鸡头又把视线落到了秦羽手中的被撕毁告示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劳动人民吗?”秦羽见他一脸欠揍嚣张的表情,很不舒服。

就在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端着木盆的路易吉从屋里走出来,一看到这副情景,他手中的木盆不禁跌落在地。

“军需官大人!哦不!我是说…马…马马尔多大人贵安!”路易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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