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狩猎比赛
“唉！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流浪在戛洛村子里吧？把这小子交给我吧，我来照看他。”沸水嘶鸣的长桌上，秦羽同阿阳医生说出这番豪言壮语来，他想要承担起这个男孩今后的命运。
“所以你就让他来到这里了？”镜头一转到了风车磨坊的铁匠铺门外，秦羽与小男孩一同被奥米尔挡在门外。
“把他放在村子里实在是不妥，所以我想把他收留在身边。”
“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想再为这里添一张嘴？别的不说，就你欠我这里的食杂费都有多少了？你何时还清？”老铁匠奥米尔一句话就堵得秦羽无言以对。
“………”好像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哈。
“那总不能让这家伙流浪街头吧？说不定哪天再在村里魔变怎么办？”秦羽还想据理力争。
奥米尔听了一脸恼火：“那在我这里魔变就不会有问题了吗？”
“起码有我在这家伙身边照看，肯定没有问题的。”说着秦羽伸手去摸小贝尔头发，不想又被咬了一口，惨叫一声后，老铁匠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
眼看着再协商下去连秦羽都进不了屋的时候，安娜及时出现并救场，她向奥米尔承诺自己可以承担照顾贝尔的义务。
“安娜，你确定要收留一个恶魔吗？”面对这个与之生活多年的家人，奥米尔面露难色，只要是安娜提出的要求他都很难拒绝。
“他原本不是恶魔，他只是一个孩子。”安娜说着将地上的贝尔抱起，秦羽想要提醒她小心别被咬，没想到这个小子一到安娜怀里反倒老实了很多。
翌日早餐桌上，秦羽将会为他昨日的豪言壮语付出惨痛代价。
“你这也太能吃了吧？”手拿着三明治的秦羽正一脸懵逼看着餐桌对面狼吞虎咽的贝尔，这货从用餐开始到现在已经吃了三盘的猪肋烤排，现在又朝着桌子中央的羊角面包出手，估计不一会儿整盘面包都要沦陷。
中途去加餐的安娜正端着新鲜出炉的土豆泥走来，她看到在藏在桌底狼吞虎咽的贝尔，笑着同他强调用餐礼仪，并一把将其托回到凳子上，把他两只手上咬了一半的面包放到餐盘上。
“你要这样…啊。”安娜端坐在椅子上，用手拿着一块面包轻轻填入嘴里，然后慢慢咀嚼。
“不要这样。”她又向贝尔模仿了一遍刚才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嘴里塞得满满，手里还抓着一个，并摇头皱眉以示这是不对的行为。
“啊哇啊…哇哇啊？”贝尔呆呆看着安娜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意识里残留的记忆想让他说出人类话语，可惜还是没能说出，含糊不清的发音在别人听起来就是哇声一片。
“我觉得你不用对他这么体贴，他这小脑袋瓜根本就理解不了这些含义。”
对于秦羽来说，这个小子不像个七八岁的人类男孩，倒像条从野外捡回来的流浪狗。阿阳医生说过这男孩意识已经被腐蚀了大半，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今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最好的期望就是恢复到正常人水平放归野外…不，是村里，最低期望就是别哪天兽性大发咬死自己。
“喂，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一下食杂费问题了。”奥米尔喝完了最后一口玉米汤，终于要同秦羽摊牌。
“我不叫喂，我叫秦羽，还有老头子我们不是说好赊欠的钱一周后奉还吗？”
“我也不叫老头子，我的名字是奥米尔。我现在说的不是你的那些钱，而是这个新来的。”说完奥米尔指向了那几盘被清光的餐盘，秦羽看了一时噎住，咳嗽不止。
“别蒙混过关，我跟你谈正事呢。按照这个吃法，不到三天我这里就会破产！”
“咳咳，行，我知道了。”秦羽无奈垂下了头，他这时才想起阿阳医生当初那份激动之情，估计也是在为甩出包袱而发出由心的感激吧？
秦羽说完就准备去取武器装备，奥米尔却又叫住了他。
“又干嘛？”
“今天的餐盘可比往常多了不少。”
“你想说什么？”一头雾水的秦羽疑惑之际正巧听到了隔壁厨房里水龙头的声响，他这才恍然大悟。
于是，厨房的洗碗池前又多了一位。
看到秦羽主动帮助自己洗碗，安娜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表达着这些活儿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干，不用秦羽先生操心。
“怎么说我也承诺了扶养这小子的责任与义务，也该付出点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不只是嘴上吹出的口号吧。”
“那欢迎你的加入，轻羽先生。”
两人开始分工协作，安娜负责清洗油渍，秦羽负责清水洗盘收尾。
“除了当勇者的向导，安娜小姐还有什么其它梦想吗？”秦羽一边清洗餐盘碗叉一边抛出话题。
“想种一片向日葵，当一个向日葵花园的农场主。每天都能跟向日葵们沐浴在阳光里，那场景想想就很幸福，不过要在冒险的使命完成之后才能实现。”
“为什么？在冒险途中也是会有闲暇时光的啊。”看着安娜一脸阳光的笑容，秦羽对于最后一点不甚理解，种一片向日葵又不是什么旷日持久的大工程，为什么非要等到完成冒险之后。
“因为那个花园里将会有我的家庭存在。”安娜刚说完这句话，两个人的手就碰到了一起。
安娜与秦羽都不约而同脸红起来，短暂地停顿之后，他们又继续忙碌手中的活儿。
“那秦羽先生对自己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面对安娜的提问秦羽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在曾经的那个世界，自己就是一只随波逐流的皮球，从诞生起身上就被涂抹了诸多来自他人的期望与符号，带着这些印记他又被放入一条河流之中，河水湍急，与他一样的皮球都在其中急流勇进。他不知道自己能到达什么样的地方，能攀升到什么高度，但是他只知道自己一旦松懈就会前功尽弃。
想要一份收入稳定不低劳动强度不高的工作，想要一栋一百二十平的一二线城市中心地带房屋，想要一位年轻貌美知书达礼不耍泼的伴侣，想要一副长命百岁的健康身体，这些东西能称之为梦想，只能说大部分人共同的奢望。
所谓梦想应该说那种不同于他人价值观的事物吧，那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坚定不移的信念理想什么。如果说兴趣爱好，那他好像曾经萌生过要当漫画家念头，可在素描教室培训了三天之后就宣布告吹。
那秦羽先生对自己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此刻面对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女孩柔声提问，他真的是哑口无声了。尽管之前意淫过自己要成为什么泰拉之巅，异世界资本家。但那都是一种对当下处境的调侃之言，真要说对自己未来的大致规划，他还是一头雾水，毕竟这个世界还隐藏在层层黑暗的帷幕下，他现在不仅搞不清实力规则，连自己本人都寄人篱下。
如果说你真想要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陪着你走完这场旅途吧。可惜这话有些肉麻，我说不出口。但愿你的眼睛能从我嘴边的笑意上捕捉到些许答案，这便是我的梦想吧，安娜小姐。
为了解决食物短缺费用不够的情况，秦羽先去找了路易吉商量，这小胖自从把床搬进了永恒空间里之后，还真就住在里面了。
“你想搞大钱啊，方式有不少，你想要后果轻一点的还是牢期长一点的。”
“我不是来开玩笑的，拜托。我现在真的很一筹莫展，家里养了条大胃王吃货，快要把房东给吃穷了，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
“那你把那条吃货圈养在山上如何？”路易吉还以为秦羽养了条狼狗。
“那好像还真不行，总之你有没有什么赚快钱的路子，只要不卖身不噶腰子不坐牢都可以考虑。”秦羽本来目的就是把那小子恢复成人类理智，要是放养到山上岂不是病情加重，到时候再出现一次魔变，那就是在养蛊了。
“你要不去竞选戛洛的村长吧，等你有权力了就可以去卖地卖水，顺便还能给自己盖楼包工程。”
“我要是有那本事还会蹲在别人家里看房东眼色吗？再者说了我要是买到了村官那要等猴年马月，那时候估计这孩子都二十七八成人猿泰山了。”秦羽对于这个提议实在感到无厘头，正好像一个快饿死的人去要饭，店铺老板却让叫花子去种地养活自己一样。
“对了，戛洛村里马上就有狩猎比赛，要不你去报名参加吧，前三名奖品很丰厚的。”
“有这种好事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也是刚想起来嘛，不过那种赛事还是挺危险的，每年都会有参赛者死于非命。”路易吉一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尸体从树林里抬出来，全身就不寒而栗。
“放心，我秦羽可不是那种轻易嗝屁掉的小角色。比赛什么时候开始？过一天这伤口彻底好了我就立马去报名。”
这下终于有了可以积攒财富的机会了，再也不用天天去爆史莱姆换可怜的铜币了。
就在秦羽满怀期待到了比赛报名那天，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见到了一个讨厌的家伙，那朵鲜艳的鸡冠在一群低低矮矮的发型里显得如此鹤立鸡群。
在报名的窗口前，两人正巧碰面，虽然隔着一条栅栏，两人依然相互揪起了衣领。
“你这混蛋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啊！”秦羽看到马尔多除了脸上多了几个创可贴，其余一点伤残也没留下。
“这不是托你的福吗？”马尔多一脸狞笑地看着秦羽，再次看到这个倔强的家伙竟令他感到一丝欣喜。
两个人相互抓住彼此的衣领都不撒手，眼看着局势要渐渐升级，双方要剑拔弩张之时，窗口前等得不耐烦的工作人员们忍不住托腮催促道：“你们到底还报不报名了。”
“哦，好的，马上。”秦羽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连忙撒手去办理参赛手续。
“一会儿到了比赛场地可别被我走火的子弹给崩碎脑壳。”马尔多办理完毕之后，用漆黑的皮手套捏着票据向秦羽做了个挑衅手势。
“哦你这个亲爱的混蛋，我已经恨不得一会儿用运动鞋亲吻你的屁股了。”秦羽将随身携带武器装备交给比赛官方，他与马尔多一路对视着步入比赛区域。
名义上是戛洛村的狩猎活动，其实从赞助到组织方都是隔壁镇子的人，他们会用带有结界的绳索从荒郊野岭中划分出一个区域，在区域里的一百多位参赛者都将使用官方提供的武器装备进行狩猎。
“……时间限制跟往年一样都是十二个小时，我们会根据捕获到的猎物稀有度计算分值，只取前三，所以各位选手不要追求数量上的积累。在比赛之前特别要声明两点，第一绝对不允许比赛选手相互攻击，如有发现第一次警告制止，再犯直接淘汰。第二，不能使用自身私藏的工具，这将视为作弊如有发现也算做现场淘汰。各位参赛选手，愿你们都能在此次活动中感受到比赛的乐趣。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伴随着戛洛村长演讲结束，一声炮响惊起了大片树林中栖息的鸟群。
众人早已摩拳擦掌多时，他们一听到发号响声立马拿起身后的武器狂涌而出，像一群追逐羔羊的饿狼们一样钻入林中。
只有两个人停留在原地的武器架上一动不动，他们相互干瞅着对方，俨然像是搞错了狩猎的对象。
“呵呵。”马尔多拿起架子上的猎枪，拿在手里反复调试准星位置，枪口直瞄准对面的秦羽。
“嘿嘿。”秦羽也在柴刀与短柄斧中来回把玩，他正在思考该用什么工具弄死对面那个混蛋。
“马尔多！”秦羽一面手持着皮盾一面拿着短斧朝马尔多缓步走去。
“黑发的！”马尔多面对着步步逼来的秦羽毫无惧色，他一边笑着装填弹药，一边迎面走去。
伴随着一声枪响与斧砍，两人相互躲闪着交换位置，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战斗的开端，可对于观众席上的人们与主办方裁判来说这简直是犯规行为。
“嘟嘟嘟！！八十号与六十七号犯规记过一次。”几只机械飞球飞来吹响哨声，告知两人已经犯规一次。
“焯！我还没砍中那货呢！这也算啊？能不能砍中了再吹哨？”被现场逮到的秦羽还一脸茫然大为不解。
“这两个笨蛋。”见此情景，观众席上的路易吉捂着脸十分无语。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轻羽先生。”安娜坐在旁边双手合十，她不求秦羽在这场比赛中拿到奖金，只要不出意外就是最好的结果。
“哈哈，这两位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啊。”阿阳医生看到这番场景不以为然，就好像这俩人不管相爱相杀成什么样他都能救活。
“说白了就是两位白痴嘛。”琉月默默吐槽道。
“听说这次第一名的奖金有一百铂金币，而且这次比赛官方投入进去三只特殊猎物，那可是隐藏奖品。”路易吉原本还希望能寄托秦羽拿到奖金分红，现在看来以这家伙开局犯规一次表现是根本无望了。
“以前的赛事冠军不是只有五百金币吗？怎么现在提升了近一倍。”安娜也参加过狩猎比赛，她对这里面一些具体细节还是了解的。
“因为这次组织方想要提高难度空投了不少高级怪物啊，听说光是狮鹫兽就投入了十只。”路易吉在戛洛的小道消息一直都很灵敏，毕竟他是位常与赃物打交道的“黑商”。
“为什么要组织者要这样大废周折去出力不讨好呢？这种纯公益性的活动也没什么盈利模式吧？”安娜对此很不理解，在她印象里这种狩猎活动完全是亏本买卖，再怎么增加成本也是在打水漂，搞不好还会多搭上几条人命。
路易吉听了安娜的话后摇了摇手指，他故作高深的同安娜卖起关子：“这就是安娜小姐你的见识问题了，所谓的公益性活动只是一个表象，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简单。很多这样活动组织方都是冒险者公会管理层，他们完全有着自己的特殊目的。”
“那他们另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反正不能告诉你。”路易吉伸着手指头额头上滴落下一滴汗水，这些都被琉月尽收眼底：
“嘁，这小胖自己也不知道吧。”
“我倒是觉得这种赛事挺有趣的，如果没有人受伤就更好了。”阿阳医生端坐在观众席上，他手捧着装有草药茶的保温杯，眯着眼睛观察着显示屏上投放过来的各种选手画面。
在那些色彩亮度不一的方方块块里，秦羽也在其中的像素上奔跑跳跃。
他必须要拿到这笔丰厚的奖金，有了它才能偿还老铁匠的债务，有了它才能购买更好的武器装备，有了它才能实现更多想法，总之没钱是万万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