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们都是小人物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同伴们心里都忐忑不安，路易吉担心秦羽会受到罚款，而安娜则担心秦羽人身安全，毕竟事后才知道起冲突的对象是冒险者公会的人，如果他们想要为难秦羽，罗织罪名可是分分钟的小事。
过了不一会儿，秦羽就一脸轻松从木屋里走出，从其脸上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对方并没有刁难责罪他。
“他们没跟你提罚金之类的事情吗？”路易吉问他。
秦羽摇了摇头。
“那他们没有给你安排什么劳役活动吧？”
秦羽也摇了摇头。
“告诉大家伙一个好消息，就在刚刚我已经签下了一份冒险者公会公会合约，即刻起我们就是冒险者公会里的一份子了。”秦羽笑着宣布这个喜讯，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众人一脸平静的直视。
“怎么了？你们不应该鼓掌庆祝一下吗？为什么反应都这么冷淡？”秦羽大为不解，自己又不是去服什么战前兵役，大家为何如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这么说，你决定要成为冒险者公会一份子了？”路易吉向他说出了一些加入公会组织的弊端，“如果成为冒险者公会的一员那你就无法再享受国家的法律庇护了。”
“此话怎讲？”秦羽一脸疑惑，他在心里想难道我要杀人不犯法了吗？
“菲利普王对国内冒险者公会视为外域势力，相当于你放弃了菲利普王国的国民身份，这意味着你今后打官司民事纠纷都要很麻烦，而且很多事情你还需要同冒险者公会审批协商。”
安娜又补充了一点：“冒险者公会在民间的名声向来不好，在人们眼里他们与强盗无异，虽然可以活得前往地下世界的权力，但是也就意味着你在地上世界会倍受歧视。”
“这有什么不好？能前往地下世界就代表能找到不少财富，我有钱了不一样是大爷吗？”秦羽表示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俗话说得好笑贫不笑娼嘛，管他们歧视不歧视的，等自己有钱有势了不一样是人上人？
“小秦啊，传闻前往地下世界的人们都是会沾染上诅咒的，越向下面探索就会加重诅咒程度。地下的世界本就是亡灵的居所，那不该是地上的人们该去接触的存在。”阿阳医生正坐在木椅上为马尔多包扎伤口，对于秦羽成为冒险者公会的一员这件事他也持反对态度。
“诅咒？什么诅咒？难道说我会单身百年，轮回九世都不得摆脱？还是成为非洲土酋脸黑得要命？”阿阳医生这番话让他想起了一部治愈番：深渊之下，那里面的地下世界的确是一片温馨幸福和谐的美好之地，可他现在是在泰拉瑞亚为设定背景的异世界，在原作中就是要让玩家下地打怪挖矿啊，难道还能让我玩空岛生存不成？
“没想到你也这么迷信啊。”趴在医生肩头的幽灵琉月听了他们的讨论也加入其中，不过她只能与阿阳交谈，“你难道没去过地下吗？”
“不，我对那里很熟悉，比任何人都熟悉。”阿阳医生推了推镜片，目光中充满着深沉与沧桑，“地下的世界埋藏着数不尽的污秽与邪恶，它们都是被这个世界封印起来的罪物，如果重现地表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只要不下潜到太深的地层就不会有事吧？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对了，马尔多你来不来参加地下世界冒险？”看到军需官再度醒来，秦羽便邀请他加入冒险队伍，就在刚才两人已结成勇者契约，马尔多成为了军火商职业。
军需官摸着胸口上的瘀血伤痕，上面还留有着一个拳印，他又低头看了眼手背上那个发光的印记，随口说了一句：无聊。然后就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
“他这样的人能成为同伴吗？”安娜注视着他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对于这个人的加入她内心里还是比较抵触的，毕竟都是有过过节的仇人。
秦羽倒是很释然，他用手扣着之前子弹在手臂上留下的疤痕，笑着安慰她道：“放心，这个家伙我还是能把控得住的，况且他也不是个十足的恶人。”
回到铁匠铺里，秦羽把猎杀彩虹马的安慰奖金给了奥米尔，他看到这老铁匠正在桌子上数钱，成堆的金银铜币摆在桌案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头子，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刚抢劫了商队吗？”秦羽还注意到屋里堆放的武器铁锭少了大半。
“哈哈，今天下午来了一群客人，它们买走了这里大量的武器装备，老夫我好久没接这种大订单了！”奥米尔此刻笑得合不拢嘴，真是点钱点到手抽筋。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这家铁匠铺就是个摆设，专门为身为主角的我提供新手庇护所用的。”
秦羽问他是什么人来购买这么大批量武器装备，没想到奥米尔说买主是一大群哥布林。
“瓦特？！哥布林大军没把你这里拆了，它们还能用钱来买装备吗？”秦羽听了大感震惊，在他印象里哥布林在不少作品里都是反派担当，它们成群结队出没，靠打家劫舍杀人犯法来维持种族存活，这样的反派你还卖给它们武器装备？这不是助纣为虐？
“轻羽先生，菲利普王国境内的哥布林部落都是不敢进攻人类聚居地的，它们顶多就是偷窃一些农产品，不会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安娜将木弓放好，准备系上围裙去准备晚饭，贝尔缠着她流着口水讨要食物。
“没想到在原版游戏里应该是前期事件中的反派担当竟是如此拉胯，在这里只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吗？”秦羽还是忘不了自己在游戏里第一次接触哥布林入侵的情景，那些拆门放箭如潮水一般的哥布林大军真是令新手绝望，不一会就把墓碑摆满了出生点附近。
把钱丢给奥米尔后，秦羽传送到永恒空间里去，他准备着手装点一下房间，只有一张床与衣柜还是太单调了，怎么也得多放几件像样的家具。
正巧在房间门外他看到了刚刚出门的阿阳医生，秦羽上前同他打了招呼，两人沿着洁白的墙壁一齐来到了这个空间中央的地带，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颗星辰所化的世界树。
“真美呢。”阿阳医生用手指撮着耳垂，星辰的光芒在他温雅柔和的脸上投下璀璨的斑点。
“我到现在也没搞懂这些被选中者什么的设定，如果一个世界必须要被命运选中的人们来拯救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悲哀了吧？”秦羽看着被点亮的几颗星星，上面都是NPC的名字，分别是【勇者】【向导】【商人】【护士】【军火商】，其余的职业都是灰色，连提示用的微弱光芒都没有。
“秦羽先生，你相信什么所谓的信念与理想吗？”阿阳医生忽然问他。
秦羽想了想，说自己只相信利益与拳头，如果没有武德谁会看你的品德呢？
“哈哈，即使是暴力也不是万能的。”阿阳医生先是会心一笑，然后双目又陷入了深沉之中，他叹了口气，对秦羽说出自己的故事：“我曾经也追随着理想与信仰去践行自己的道路，与各式各样的敌人作战过，也亲手掩埋过无数同伴的躯体，但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路途方向，深信只要追随那光芒就可以照亮一切，让这个世界不再黑暗。”
“那你成功了吗？”秦羽问他。
阿阳医生轻摇了头，他说自己对曾经的同伴很失望，对自己曾经追随过的光芒也很失望。他对秦羽说，撕开黑暗的帷幕只会看到更加黑暗的天空，屠龙者们根本就是不是在屠掉恶龙，他们只不过手刃了上一代的屠龙者前辈们罢了。
“哈哈，这个话题这么突然沉重起来了？我们只不过是这个大千宇宙里的几粒尘埃，再怎么努力也只不过是点烛代日，妄想寥寥而已。”
“哈哈，也是，我们不过都是些小人物，眼下还是要好好活着才对呢。对了，秦羽先生，晚上村子里有篝火晚会，你要来吗？”
“我路上听安娜小姐说了，这是村子里代代相传的庆春祭典，我到时候会带着安娜小姐前去的。”
“嗯，那晚餐之后再见了。”
两人离开永恒空间之后，星辰树的树干又开始出现变化，从【勇者】之星中延伸出一条长长的星痕轨迹，直到树冠顶端，那条星链上有着一长串的武器名字，其中最下面的名曰【附魔剑】，它正在闪烁着浅色的光芒。
“啊呜啊呜！”晚餐桌上，秦羽正拿着自制的木筷夹食着烤肉，不想却被小贝尔盯上，他装牙舞爪去抓秦羽筷子上的烤肉，接连几次弄得秦羽很是恼火，要不是安娜劝阻两人恐怕真要在餐桌上打成一团。
“你说你非要整两根木棍吃饭干什么？惹得我都想给你掰断。”奥米尔也忍不住吐槽起秦羽手中那副筷子，老一辈的人还是保守的，他们很看重用餐礼仪。
“我说老头子你怎么还帮外人说话，明明是这个臭小子手贱欠打，你怎么说起我来了？”秦羽对于老铁匠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很是不爽，他说自己用了这对木棍吃了二十年饭，反倒是你们用惯了的刀叉他很不习惯，在他的家乡餐具根本用不着什么刀叉，一双筷子即方便又快捷，成本也低廉。
“话说轻羽先生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安娜一边抚摸着小贝尔的头颅一边对秦羽的故乡起了疑问，她好像真没听闻过用木棍当餐具的国家。
奥米尔也停下手中的刀叉，一脸严肃看向秦羽，他明显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面对两人的疑惑，秦羽决定实话实说，他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这里来的，在他们那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怪物恶魔，也不会有魔法，自己是因为熬夜过渡穿越过来的倒霉蛋，可能因为通宵打得游戏就是泰拉瑞亚，所以穿越过来的世界也是游戏里的设定。
“你听懂了吗？”奥米尔咧嘴同安娜笑了笑。
安娜摇了摇头，她表示根本不理解秦羽所讲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