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行
晴天霹雳一般的响声，许小五直接往院里摔下去，等老林被声音一惊回过头来，许小五已经摔趴在地上。
哼！在县令房中的黑衣人也被一惊，刚打开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锦盒，质地和形制都特殊。
“谁啊？大半夜的···”，县令还在半梦半醒的迷糊中，很厌烦的大喊。
当他撑起身一看，一个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中晃悠着，猛地清醒，瞪大眼睛看到一个黑衣人，此时突然的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来人啊···有贼人”，县令又惊又恐，起了床手慌脚乱的想要找什么东西，嗯，剑呢？
已经有两年没有拿过剑了，这屋里早就没有佩剑。
黑衣人跑到门口，开门就想要跑了，嗖的一片树叶从侧面飞来，黑衣人急忙后退半步，树叶嵌进木框中，嚓的一声。
黑衣人瞥了一眼，十一境的大修者，眼神中极慌恐的立马摔门而出，眼前十步远就可上屋檐，然后直接奔着东城门，那里应该是目前最容易出城的。
但是这里距离东西门都是最远的，还未出了这一坊就要被巡防的人围堵，南城门因为营库钥匙被盗，防守肯定是最严的，只有北城门是相对好一点。
因为梁家有私人码头，日夜进出走货，而且人多有利于隐藏。
但是还没等黑衣人准备跳上屋檐，许小五抽出刀便飞跳过来，空天一斩，似乎有全力而出。
黑衣人将锦盒包在布裹中，后退两步绑在了腰上，双手不知从何处抽出短刃，双刃在手交叉，挡在前上方将许小五的刀架住。
双刃往地上侧压，甩出许小五的刀，快速上步准备往他脖子上一剑毙命。
许小五也很快就收回刀，从面前劈开一剑，。
黑衣人顺势翻起，一脚踩到许小五的左肩，然后稳稳站住反手握住双刃，许小五则直接被踢飞，再次摔到在那里。
“我去，这么多人···”县令慌乱的穿好衣服，拿着灯火，一出门正看到两人打斗中，“来人啊，还有没有人在啊···”
县令说话正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咻”的一只飞镖朝着他迎面而来，火光打在飞镖亮洁的刃面上，县令能够看见危险逼近。
正在瞪大眼睛的瞬间，“”的一声，似有些火光四溅，一片树叶再次出现，将飞镖击开。
黑衣人趁这个时候一跃而上，咔咔咔的碎瓦声，许小五毫无控制的在屋顶跑着，正追着隔了半间屋子远的黑衣人。
附近街上的巡防队伍都在往这边集结，瞬间外面火光如日，追着屋顶的人。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无需蹑手蹑脚了，啪的一下，老林就到了黑衣人前方几步远，而许小五还在后面的屋顶，准备要跳过来。
呼呼的手中渐渐亮起一个星点，掌心向前一推，黑衣人见来不及跑，反手拿着双刃，下叉的挡在面前，似有要把她压在屋顶，脚下的瓦片都有了要崩碎的趋势。
这完全是境界的压制，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奋力往后倒下，同时把双剑前的那团灵炁送走，“噼里啪啦”的击碎了屋檐一角。
黑衣人倒下顺着屋顶的斜度，滚落到了主街道。
街道两侧也已经围上来守卫，剑拔弩张的等待着，不敢轻举妄动。
“前辈，这是个女子···”，老林落下来，许小五也从巷口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
老林迟疑了一下，“女子？你是哪国人？”
但是黑衣人没有任何的回应，抽身就想要往另一边的屋顶上去，许小五也立马冲了上去，一刀又把她砍下来。
喔，为什么会有无力感，许小五面部狰了一下。
这小子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没有修为，为什么两刀都有很大的力道，难道是刀中自有强道？
黑衣人很无奈，虽然八境修为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压着打，嚓嚓嚓的连续十余剑，许小五竟有些自如的全部防住了，最后还反勾一刀，划到了黑衣人的手臂，将她的衣袖划破了，轻蔑的一笑。
此时许小五正挡住了老林的视角，黑衣人双刃剑贴合在一起。
呼的在双手握住的地方，灵炁充满了双刃，箭步一刺。
许小五猝不及防的提起刀，但是手拙一时将刀刃向外，正好卡在双刃之间，黑衣人翻身一扭，便把许小五手中的刀夺下，然后甩在一边。
黑衣人提起双刃，锵的一下一道光亮划过，一道剑气砍向许小五。
许小五双手挡在面前，整张脸都在用力，竟在手臂上出现了红色的光芒，似要爆出的时候，一个身影唰的就出现在他前面。
老林到位前在空中抽出一把“剑”，灵炁汇聚成了实体，“哐”，挡住了剑气，然后直接将手中的“剑”朝着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双手合在剑柄上，嚓的一下双刃分离，再次握住双刃挡着老林的剑，但是她完全挡不住，连连后退。
在她身后不远就是那些守卫，如果躲不开，可能正好对上他们的刀口。
咻···
一道不成剑的灵炁，如流星一般冲出来，将老林的“剑”打碎，接着有数个飞物飞过来，砸在黑衣人和两边人之间，砰的一声，烟雾弥漫···
主街北坊屋顶上，有百步远，一个身形健硕的人，黑衣人朝着他而去。
但是老林没有继续的追上去，也拉住了许小五。
“那是北兴黎人！”，老林目光盯着直到黑衣人不见踪影，心中好不清晰，“黎人族早在三百年前就消失了，难道还有幸存者，而且他看着也有十境相当，这太有意思了···”
不过此时他们变成了刀剑所指，被守卫押走了。
许小五满脸无可奈何，好像事情越搞越大，现在甚至不可收拾了，被押着进了大牢之中，可能小命不保，毕竟闯的是县令府，还丢了官印，罪责一定会加在他们的头上。
老林想要走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以他的修为，这些人再来百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为什么束手就擒呢？
···
从乌村出来之后，遭遇了不少事，多是身心的折磨，拿到妖丹却被妖气所侵，好不容易开始修炼了一阵，却有冰封心海，使不出力。
许小五在牢中大叹一声，一拳打在墙上，咵啦，整面墙壁都出现了裂痕，但是大牢的墙壁有半尺厚，还不足以击碎。
“噔”，老林注意到了什么的睁眼，看着许小五。
这一拳力道不算大，却能将墙壁震出裂痕，老林凝神注视着许小五，心海确实被封住了，而且是无法破解的，清心丹和那个奇怪的香炉共同作用，让许小五保住了命，还有他那一刀确有一些力量。
这小子还能使出柳氏刀中的力量，那就说明他还有一种可能，进行另一种修行方式--攀山。
老林心中一下子敞亮了，这是从未想过的情况。
自古以来除非天生就能够双法修行，不然就是攀山渡海，择二其一进行修炼。
渡海是最常见的修炼方式，在内观世界中建立心海，会溪流而成江海，灵炁在身体中的经脉形成了灵炁流。
攀山之法稍有一些特殊，凝聚灵炁方式略有不同，虽也是引天地灵炁进入经脉，映入内观世界中，不聚成流，而是堆积在一起，筑成神山。
登高望远，神山筑得越高大，则心境也就越强大，攀越山顶可眺望至心中所能达到之处。
“过来，小子···”，老林站起身，轻飘飘的抬手，在许小五走过来的时候，双指触碰他的额头。
许小五当时愣在原地，眼珠子好像凸出了一些，“哇，这种感觉···很舒服”，渐渐地闭上眼睛，凉意从脑门贯入，顺着喉咙往下，沁入心脏···
···
许小五沉浸在心中最向往的地方，绿野、森林，高山流水，花海中彩蝶翩翩，远处有一妙龄少女，向许小五伸出手，在花海中奔跑，但是她的脸变得模糊，许小五追了上去。
“哒”，一阵嗡嗡响回荡在头中，画面骤然破碎。
“前辈···”，许小五睁眼瞬间身体一哆嗦，老林再用双指背稍微用力，往许小五额头一敲，嗯？
许小五再次感到一股暖流从心中涌出，但是很快就抹灭了，“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是做梦了？”，心中的疑惑随着暖意涌出，有渐渐消失了。
“小子，你是准备去清河？”，老林走开到窗下，望着外面漆黑的一片，没有月亮，也看不见星星点点。
“是的前辈，在乌村的时候，奉先生就说过，那里是个不错的修行之处···”，许小五突然停顿了一下，“可是我现在已经失去修行能力了，去了应该也没什么用吧”
在贲城时的那种力量感没有了，无法再凝息聚气，而且那天在船上吸纳的时候，忽冷忽热的变化，能够感觉到所谓的心海凝固了，许小五想要再次进入内观，却做不到，每当他静下心去找之前的感觉，刺骨的寒意就会袭来，由内而外的。
“不，这世上修行之术不知单单其一，内观心海是最普遍的，灵炁就像气息之流，只不过它能够无形的流入经脉之中，如同溪流江河一样汇聚到一起，形成所谓的心海”
窗外无尽的黑暗，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老林转过身，周围的一切出现光流，从分散到汇集，然后从老李张开的手脚进入，许小五能看到灵炁流经的过程，然后汇聚到老林的胸口部位，而他脸上淡然一笑。
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