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四 推衍

秦清在附近寻觅良久，最后找了一间‘休闲吧’，订了一间高级服务套房，开始准备。

妮可在房间四周检查完毕后，才现身。

“你为什么不选择顶级服务套房，那里的私密性更好。”

“我看起来像个普通居民，不是吗？”

妮可眼里闪过光芒，嘴角有了笑容。

“详细资料我已发给你的虚身系统，剩下就是你的事了，我到外面逛逛。”

妮可说到最后，人已消失在门外。

秦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逛逛只不过是托词，更多是查探周边环境，替他分担部分压力。

他心里很感激，对妮可的了解也更深。他明显地感受到妮可愈加人性化。

抛开杂乱的思绪，开始布置房间，摆放工具。

在现在的时代，最大的好处就是许多工具变得极其小巧，几乎不用考虑便携式的问题。甚至连能源也无需担心，据联网百科统计，地球的网络，已有近一百年没有断过。

浮空城的“休闲吧”比比皆是，不但使用方便，而且舒适，完全代替了旧时代的小酒店。

秦清将房间先用反监控工具查探了一遍，确认无任何问题，才开始打开反监控护盾，开始组装工具。

在地表城时，他曾痴迷过这些“小玩意儿”一段时间，那时兴趣极高，更多是用来炫耀所有本事，或是用来恶作剧朋友。却不曾想，今日，要正式地上“战场。”

也许他的技术算不上精通，但见识，却比大多浮空城的维护工人更广更深。

地表城，正是“网络暗区”的发源地，也是它的用武之地。而且相比上面，更堂而皇之，有持无恐。

工具很快布置完毕。

一公里的距离，足够做许多数据模拟。

妮可给的数据与软件，已非常智能化，启动后，系统全自动分析。

秦清心中暗叹，给自己调了杯咖啡，拖过滑椅，等待分析结果。

为了安全，他关闭了语音模式。

偶尔瞧瞧显示在前方的分析系统影像，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工具是妮可做的，还是她说的那位“老妈”？若是那位老妈，那可真是让自己增加了见识。”

现在的时代，系统虽也有自我修复，自我创造的过程，但那都是定式，是一堆集合中的较优解。

从妮可的言行看，她的聪明程度，早已超过联邦现有的智能设备太多，至少是他见过或听闻的最先进型号的几十倍。

“嗯，什么时候得暗中问问……”

“叮！”

秦清抬头，见到前方显示的数字与分析初步结果，心中虽早已知晓，但还是再次被震惊。

“功能有效率：30%，系统运转效率：31%。功能部件折旧率：66%……”

一切看起来非常正常，这在地表城，类似的“网络暗区”比比皆是，甚至10%以下的服务站也不在少数。

秦清暗暗地摇了摇头，盯着空中的数字，心里充满了问号。

等待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方式之一。

秦清闭目，心里推衍着后续的行动计划。

在这趟计划里，最后的一步是接近“网络暗区”服务站，观察实体的硬件设备。通过软件分析，对于实体设备而言，并不准确，且容易被篡改，只有实体观察，才能确定所有结果。

本来类似这样的设备性能分析可通过摄像头进行更直观的采集加工，但那是针对已有权限的系统。

静默分析敌人的设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现时的系统都区分多个层级，核心层，是只读不写的，简而言之，你可以破坏它，替换它，却无法更改它。

而类似画面采集的权限，都是Zero级的授权，除非替换系统核心，否则不可能通过远程轻易地控制。

想到地表城的网络暗区服务站的守备力量，他就笑了。没有任何的服务商会花费太多人力在这些旧设备上。所以有心的人很容易靠近，并获得基础的服务站性能数据，甚至有的服务站主动公开，让许多人没了兴趣。

“浮空城网络暗区服务站的守备力量应该会强不少。”

“叮！”

消息提示声再度响起。

“有意思！”

秦清离开座椅，来到显示数据的影像前。

“什么有意思？”

妮可从卧室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呀！”

“哦，实际性能预估70%，这才正常嘛，虽然这个网络暗区在浮空城外围，也不至于30%那样差。”

的确如妮可所言。他暗自同意她的观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妮可的目光盯着他，带着几许期待。

“当然，那意味着40%的服务能力被人收入囊中，每分每秒都在为他挣钱。”

“可不少啊！你看，这套设备才使用不到两年而已。”

“不是说受到了自然灾害吗？”

秦清记得看资料时，有段类似的记录。

“不错。不过，所谓的自然灾害，哎，谁知道呢？天灾人祸，很难预料呢！”

“你有了线索？”

秦清盯着妮可，眼神锐利如刀。

“哇，你的样子好凶！”

“你发现了什么？坐下说。”秦清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不少，但神态依旧严肃。

“很显然的，有人在捣鬼。40%的服务能力被隐藏，反正我不相信它是巧合。”

妮可说话时一副不接受反驳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秦清也承认，40%的确太过分了些。要知道这些设备都是联邦最新的型号。最后运作费用都是联邦公民纳税人的钱，却被人几乎白白地占用了一半。

“现在，你应该相信老妈的判断了吧？”

秦清不答反问：“你的意思是，浮空城，类似这样的地方还有许多？”

妮可点了点头，心道：“这家伙似乎真地变聪明了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秦清的内心早已不再震惊，而是惊骇。若真如妮可所言，那这背后，绝非是个服务商，一个势力能掌控的。也许是福至心灵，随后问道：“老妈查探这些，有什么作用？”

妮可眨了眨眼，想了想，才道：“因为老妈感觉她正在变老，就像一个老人。视力变差，听力不好，反应也不如年轻人迅速……”

说到最后，妮可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