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九零 夜宴
夜晚，无月。
却有灯。
灯就挂在树上。
照亮灯下草坪与树旁的小路。
小路一头连接客厅，一头连接院门。
院门早已开，宾客仍未至。
客厅门口，乔伊娜凝望院门。
良久。
脚步声忽自院门外传来。
特别是咔咔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非常清脆，一听便知是位女生。
待两人走进，乔伊娜瞧得有些发楞。
“通知他们上菜。”
乔伊娜猛然惊醒，忙点头道：“好。”
客厅不大不小。
桌子是长方形，两人对坐。
不久，菜陆续从桌的一头出现，自动传送到桌旁。
乔伊娜将盘子依次放入长方形的桌上。
墨菲倒了三杯酒。
“来，先干一杯！”
“咣！”
清脆的酒杯声碰在一起。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乔伊娜。他叫秦清，来自东方中州。”
“您好。”乔伊娜微笑道。
“您好。”
“我叫墨菲，战斗师。以后你就是我的训友。”
“训友？”
墨菲理所当然地道：“对。现实世界中，我们需要不停训练，才能快速提升实际作战能力，获得对虚实能量的透彻理解。我认为你的战斗经验不错，有资格做我的训友。”
“呃……”
墨菲没等他说完，继续道：“以后你我随时切磋，交流对虚实能量理解的心得，对了，你是什么职业？”
“自愈师。”
墨菲握酒杯的手在空中短暂停留，一双蓝色大眼盯着他。
乔伊娜呆滞的眼光中，闪过一丝色彩，盯着秦清惊叫道：“啊，你就是秦清，那个传奇的男人！”
秦清错愕地瞧着乔伊娜。
他实在未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出名。出名的名字竟然是胖子口中的“那个传奇的男人！”
墨菲的一双眸子更亮更蓝，若深邃的大海，泛起阵阵波涛。
“我早该想到的。来，为我们相识干一杯！”
餐后，乔伊娜不知何事离去。
墨菲与秦清在院子里散步。
“明天咱们再打一次，尽全力。有无问题？”
“没问题。”
“今天你的收获有多少？”
“不多。”
“说来听听。”
秦清坦然道：“结合书中的理论，攻击时，出拳轻重优先，防守时，出拳速度优先。其它还不成熟，得多试试才有结论。”
墨菲神色凝重，看着院子里的树，似在沉思秦清刚才的话。
“来，我演示给你看。你将拳头伸出来，别动。”
秦清打出一拳，没有任何力道，随后与墨菲的拳头碰在一起。
随后使用一层力，再次打出一拳。
墨菲盯着他，露出不解之色。
秦清解释：“攻击时，若根据需要使用力量，除了迷惑对手，还可减少能量消耗。虚实结合，令人防不胜防。”
墨菲眼中露出神采，“喔，懂了，真妙。今天在擂台最后你使用过几次。”
秦清点了点头。
“防守时，出拳速度优先，我是明白的。今天与你交手，令我感到非常别扭。每次在拳头最虚弱时，你都能准确出击。”
“是。以最小代价进行防守，再伺机反击。”
“你真聪明！”
墨菲蓝如海的眸子里尽显柔情与赞美之色。
“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前人的经验。”
墨菲笑道：“看起来我的眼光不错。”
秦清也笑道：“你也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墨菲莞尔，淡淡一笑，低头转身，脸有微热。
“我送你去酒店。”
“好。”
翌日，清晨。
尼亚州虚实学院训练馆。
秦清与墨菲出现在擂台上。
擂台下，空无一人。乔伊娜站在训练馆门口，预防有人闯入。
“开始！”
“好！”
墨菲主动发起攻击。
秦轻闪避防守。
两人在擂台上的身影逐渐加快。虚实能量碰触造成的“轰”声不断。
秦清满头大汗，暗暗吃惊。
墨菲无论是出拳，还是防守，已深得他们昨晚说的精髓。
更令他吃惊得是，墨菲拳劲所蕴含的虚实能量，具有灼烧之感，而非仅受到力量影响。
秦清尝试用清晰术清除，却只能清除自己身体，无法改变四周空气。
他此刻感觉就像池塘里的鱼，水逐渐被抽干，令其无法动弹。
反观墨菲，却更得心应手，一点也没影响。
不久后，秦亲认输。
“只坚持了半小时？”
墨菲笑道：“已很不错。等你有了其它心得，再来切磋。我很期待！”
“好！”
“起来！”
墨菲伸出手。
两人走下擂台，随后秦清在墨菲宿舍洗漱，换回原来的衣服离开。
乌尔盖火山距离尼亚州不算太远。
乘坐公共交通，没有飞艇直达。
除非自己包租一艘。
那显然不划算。
秦清采用了墨菲的建议，先乘坐飞艇，再换乘汽车。虽然时间需要一天，久了一点，但胜在便宜。
用她的话说，车上可以安心休息，也可修炼。关键是看自身心态。
秦清觉得极有道理，所以，他此刻就躺在动车的床上。
床很柔软，房间内也安静。
原本打算好好睡一觉，可一闭上眼睛，全是墨菲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令他紧张。即便离开擂台已有半日，但那种压力依旧令他极其难受。
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两人在擂台上交手的情形。
秦清想遍所有法子，也想不出如何破解墨菲的天赋。
天赋名叫“罡风”，可使虚实能量发出的力量带有灼烧效果，若击中目标，可灼烧目标致腐烂，也可灼烧空气，令氧气变得稀薄，空气变得干燥炎热。
他的天赋“清晰术”可解除自身状态，但却无法清理空气。持续与墨菲交手，先天处于劣势，除非逃走。
秦清越想越烦闷，终忍受不住。从床上坐起身，运功调息，抛开一切杂念，进入深度休眠。
不多久，他便进入到熟悉的黑暗空间。
空间里，一切显得那么熟悉。
隐约的呐喊声，来回漂浮的图案，地板，墙，以及自己的身体。
它们真是存在，却又显得飘渺虚无，遥不可及。
秦清“看”着围绕他四周的图案，心中苦笑。
观察它们许久，也没什么进展，心中不免气馁。
或坐、或躺，或跳，或跑。
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烦闷。
一直到精疲力尽，最后躺在地板上。
“也许，这个空间就是囚笼。生活，人生的囚笼。无论如何，也跳不出，逃不了。”
“早知就不该答应墨菲，做完任务返回时再与她切磋。”
他实在不想再次体验令人窒息，绝望的感觉。甚至比呆在现在的这处黑暗空间更难受。
想到此处，脑中忽有一道念头闪过，本能地感觉应该抓住什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秦清一骨碌从地上坐起，回忆刚才想到的东西，猛然间醒悟：“我知道了。”
随即深吸一口气，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