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零一 孟加州
天，渐亮。
雨，未住。
仓库门自动打开，灰色货车驶入雨中，离开小镇。
“小十，你在后面先睡。中午吃饭我叫你。下午咱们换手。”
“嗯。”
秦清在货车后回应一声，再无动静。
货物被密封，皆装在金属箱子里，外面是减震木架，没有标签，看不出是何物。
令秦清意外的是，车厢内竟有空调，温度在25度。
他总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原因。
放置两个警戒哨后，盘坐角落调息，恢复体力。
老五三十五岁，看起来却有五十三岁，脸色多处伤疤，皮肤黝黑，一瞧便知是常在地表城混的角色。
路虽不太好走，老五的技术却不错。
一路平稳，令他极其享受这段旅程。
中午时分，到达一处农庄。
附近有几户人家，到处可见牛羊散漫地溜达。
雨势已弱。
秦清被老五唤醒。
车已停在一户人家的小院里，顶部有透明瓦棚，雨水被阻挡其外。
走进小院里的一间屋子，里面已备好饭菜。
一位中年女人，戴头巾，腰围裙，站在一旁伺候。
“这边洗手。”
老五招呼一声，一边洗手，一边问女人。
“古拉达没在庄上？”
“是的先生。他昨夜在镇上休息。雨势太大，不能继续赶路。他说未能陪你一起用餐深表歉意。”
“哈，下次回来时，拜托他给我留瓶好酒。”
“好的，五先生。”
“小十，吃。一定要吃饱。”老五返回客厅，在秦清身旁叮嘱。
“嗯。您先请！”
秦清露出一个新手应该有的样子，待老五入坐，才在他对面坐下。
老五嘴角微勾，心中满意。
“滴滴！”
“滴滴！！
小院外，传来几声刺耳的汽笛声。
接着是犬吠与人声。
戴头巾的中年女人微躬身体，小步退出。
几分钟后，中年女人返回。
“镇上的巡逻警察，搜寻罪犯，询问线索。”
“罪犯？”秦清故意问。
“常有的事。不必担心，继续吃饭。”
老五显得风轻云淡。
饭后，按照约定，秦清驾驶运输车，老五到车厢内休息。
驾驶对生活在地表城的人来说，是必备的求生技能。
无论是驾驶车，还是飞艇。
因为它不仅是求生技能，更是逃生技能。
汽车在泥泞中稳定前行。
速度自然是差老五一些，因为他还是“新手”。
沿途镇上的几个关卡，老五亮出身份牌，对方直接放行，看得秦清哑口无言。
自始至终，他绝不相信老五有如此威望。
甚至是皮奥，也无法做到。
除非是皮奥背后的老板。
念及此处，秦清瞬间明白了皮奥答应他要求的原因。
“看来，在孟加州地表城，的确有大老板。只是不知让设置关卡与巡逻车背后的人，与老板是否有关系。”秦清暗自推测。
离孟加州越近，老五神情越凝重。
秦清几次想问，却又忍住。
在第三日的晚上，运输车在老五的驾驶下，通过孟加州地表城货运港口，一刻也未停留，向目的地疾驰。
目的地，秦清并不知道是何处。
因为老五停止了导航，显然只有他知道位置。
秦清的目光扫过眼前木架内的铁箱，头脑中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他靠近其中一个铁箱，侧耳倾听半晌，并无动静。
轻拍几下，再次倾听，依旧如是。
正要放弃，忽心有所感，释放感知天赋，覆盖铁箱。
“咚！”
秦清忙将脑袋离开铁盒，收了感知天赋，身体后跃。
响如重鼓的声音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移到后车门角落。再次运用感知天赋，探测铁箱。
“咚！”
“咚！”
声音强健有力。
“这是……心跳？”
秦清疑惑。
他在门口坐下，静心闭目，运用感知天赋，逐渐浸入铁箱。
除了“咚！”的声音，他的感知，竟再也无法穿透铁箱。
“小十，准备卸货！”
老五的声音将其思绪打断，忙回应道：
“好！”
一分钟后，车被停靠在一间大型仓库。
后车门打开，秦清从货车上跳下，浑身缩成一团。
老五远远地笑道：“我第一次也是这样子，习惯就好。”
老五将货车护架卸掉。
一对机械手臂从头顶上方移到货车顶，准备抓取整个货运箱。
“小十，咱们的事已完，出去喝几杯。明早再回。”
“嗯。”
秦清跟在老五的后面，走出仓库。
仓库顶层一间操控室内。
一道挺拔的人影位于晶体窗前。
瞧着正被移动的集装箱，沉声道：“还有几批货？”
“还有两批。”
“一周后可集结完毕，离开地球。”
“抓紧时间。能掩盖的时间已不多，甚至可能还需付出少量代价。你早做准备，必要时，我会请求中州浮空城的朋友帮忙，吸引部分注意力。”
“是，主人。”
控制室走出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身材火辣，明艳动人。随后左手拉开衣袖，露出半截如莲藕般的手臂。
她用右手在左手关节处按了按，皮肤自动滑开，露出微型芯片与控制按钮。手指如飞，几组消息通过她指尖，瞬间发出。
恢复手臂外貌后，沿着通道离去。
地表城最热闹最繁华之地，当属自由街区。
街区里，只要你敢想的东西，里面就一定有，并且绝对能买到。
无论是吃喝玩乐还是买卖贸易，只要你愿意，可在自由街区的任何地方，随时开始。
因此，街区里，无论是物品还是食物，你都可以最优惠价格达成心愿。
老五是街区里的常客。
与他打招呼的人实在太多。
老五很享受这种感觉。
秦清几乎要崩溃。
他可不想在聚光灯下，被人盯上。
“老五，你到了给我定位。先去躺洗手间。”
“好！”
老五此刻心情极佳，继续享受着这种荣耀。
秦清以最快的速度，在一家杂牌点，购买了一身地表城最流行的牛仔套装。
正穿梭在人群之中，忽听耳边有熟悉声音响起：“你已被盯上，跟我走！”
他的右前方，一道熟悉的人影突然加速移动。
秦清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他们走的路线，几乎全是死角或阴影区域。
穿梭到港口附近，先后跳上一辆出租飞车，消失在车流中。
地表城，到处是黑暗区域。
不久后，两人出现在孟加州浮空城的一处公寓。
秦清已恢复原本面貌。
妮可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盯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