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一五 卡农家族
“什么秘密？”
“今年初有人发现了遗迹，虚实系统反馈给人类“隐身技术”。没几日便被人复制了一份，去向不明。但该消息一直被封锁，仅限联邦议会议员一级知晓。问题是，举报证据来源于秦族普通族人。”
莫妮卡默默地听着，就像小时候听父亲在床头给她与哥哥姐姐讲故事。
“消息也可能是从别处听来的。”
“证据是秦族的专用通讯芯片，不容抵赖。受到联邦议会的处罚是必定的。只是……”
莫妮卡见父亲坚毅的脸上，涌现出几许忧愁，柔声道：“父亲，我会叮嘱族人小心。”
“哈哈。好。知道为我卡农一族分忧，看来我的宝贝女儿莫妮卡的确长大了。”
莫妮卡辩解道：“女儿已十七，可不是小孩子。下次母亲回地球，你问问她。”
“噢。我要记住。莫妮卡是大人了。可了不起，代表尼亚州，在学院切磋中击败瀛洲学院。不愧是我卡农族的未来之星。”
“父亲，您已知道我去瀛洲切磋的事？”
中年男人站起身，立刻显出他雄伟的身材，欣然笑道：“我是你父亲，无论身在何处，有多忙碌，每天也会思念你，关心你的成长。你的母亲也一样。你是我们的骄傲。”
莫妮卡心中欢喜。
“父亲，我去为您煮杯咖啡。”
“我期待着。不过，走之前先收下母亲送你的礼物。她对你说话的影像。”
莫妮卡带着消息芯片，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书房。
此刻，她幸福，感觉不再孤单。
“不，我从未孤单过！”她在心中强调。
中州浮空城。
秦族，祠堂。
祠堂里，有两人。
俩人并排站立，盯着眼前的牌位，族碑。
良久。
“二哥，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认了。但求一个痛快。”秦家豪抹了抹挡住视线的汗珠，哽咽地道。
“跪下吧！”
秦家豪跪下，耷拉着脑袋，只觉脑袋沉重无比，心中暗骂自己以前为何要大吃大喝，连脑袋也管不住，以至于跪得如此难受。在心中暗暗发誓，若躲过此劫，以后定要保持身材，到祠堂多跪多拜。
令他意外的是，身旁的二哥，当今秦族族长竟也下跪在他身旁。
“秦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秦阳与秦家豪跪拜于此，打扰祖宗清净。现今六弟秦家豪违反族规，也因我监管不力，特在祖宗面前宣布处罚决议，以彰显秦族族规。”
秦阳站起身，沉声道：“决议，令秦家豪即日起，奔赴秦族火星矿场，负责西三区运营。为期三年。”
秦家豪先是一愣，耷拉的脑袋若斗鸡鸡头，竖立望着秦阳，疯狂点头，“多谢二哥，今日之恩，六弟铭记于心。”
“唉！六弟快起。”秦阳伸手，搭在秦家豪肩上，轻轻一提。
“你我兄弟，虽同在一城，却聚少离多。二哥对不住你了。”
“二哥，千万别这样说。能有现在的结果，我满足了。你放心，在火星我一定好好干，绝不丢秦家的脸。”
秦阳颔首，“其它责任，自有我与秦族承担。你能领会我的用意，很好，证明我还没老眼昏花。”
“二哥，您若有吩咐，随时记得告诉六弟。”
秦阳淡淡一笑，扶着秦家豪的肩膀，一起走出祠堂。
祠堂外，碧空如洗，阳光灿烂。
秦清站在窗口，望着蔚蓝的天空。
天空的另外一边，是他未来的路。
他知道方向，却看不见路，更不知走那条路。
“想什么呢？”妮可悄然出现，在他身旁问。
“没什么。你那边有收获了？”
“嗯。”
“洗耳恭听。”秦清离开窗户，坐回沙发上。
“相关的人都动了。”
“那些人？”
“议会，虚实技术研究院，秦族。”妮可说得极慢。
秦清越听，心越沉。
此事范围牵扯之广，绝非他可以染指。
若仅是秦族，他拼一拼，兴许能有机会。
现在，他能做什么？
妮可似乎早有预料。
“你无需忧心，老妈已有安排。”
“你说。”
妮可严肃地道：“绝杀社团正在跟踪你。首先你要斩掉这条尾巴。其次是多呆在虚实世界，待现实世界的风暴过去，再出来活动。”
“我没意见。”
秦清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的应对办法。
“绝杀社团的事，你自己搞定。老妈说，他相信你的能力。”
“我走了。”妮可低声说。
“嗯。”
秦清正暗暗思忖。
“面对绝杀社团的追踪，有什么好办法呢？”
反复思量，虽有几个办法，却并不完美。
“滴！”
“今天什么时候来孟加州？”
见到後的消息，秦清大惊，竟忘了与後的约定。
他看了看时间，此刻赶去孟加州浮空城已来不及。
“虚实世界见。”
秦清回完消息，准备动身前往虚实世界。敲门声忽然响起。
门打开。
“可卿学姐？”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啊，欢迎！”
秦可卿目光扫视一圈，轻笑道：“传言也不能全信。屋子里可比某些人的房间更整洁。”
秦清笑笑。
“可卿学姐，您有事？”
“嗯。走，到我的实验室，给你看些新东西。”
“好。”
秦清心中一动，“难道可卿学姐的图形研究有突破？”
俩人通过传送站，片刻间到达秦可卿的实验室。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似乎各怀心事。
“走这边。”
穿过几个小的房间，最后进入一间满是设备的屋子。
屋子有些凌乱，甚至下脚的地方都很勉强。
在秦可卿的领路下，总算到达目的地—房间西南角。
角落里，摆放着一堆秦清看不懂的仪器，剩余空间有限。
俩人几乎紧贴着身躯。
“就这里。你看！”
秦可卿按了身旁设备上的某个按钮，俩人前方的角落上空，呈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投影。
投影显示的是个动态图案。
图案看起来很奇怪，与现实世界所见完全不同。
“到目前为止，只解析出这一个最简单的图形。问题是，我看不出它像什么。”
秦可卿说着，忽然回头，问：“你有见过吗？”
“没有。”
“哦。”
秦清忽道：“也许其他人见过。”
“也许。但至少语言师的研究组没人能看懂。”
秦清暗道一声“好险！”
心中又暗暗佩服秦可卿的能力，竟能解析出图形中的一个符号状态。
投影中的动态图形他在黑暗中见，意识见过无数次，又怎会不认识？
但，投影显示的动态图形只是一个符号的部份。也或者说，是一个符号的某个状态。
在虚实世界，龙炎曾提起过，它们是一种叫做“环文”的文字。
虽然秦清意识见过，但双眼亲眼所见，却又是另一回事。
“谢谢你能来一趟，我送你出去。”
秦可卿尽管极力掩盖，秦清仍旧从她的眼中看出些许失落。
“其实你已很了不起，至少你已做了出来。”
秦可卿自嘲地笑道：“是啊。做出了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也许有用，也许什么也不是。”
“一定有用，我坚信。”秦清停步。
秦可卿撞在秦清的背上，令她猛然惊醒。
“对不起。我……”
秦清面对她，附身在她耳旁，鼻中闻到一阵幽香，心神微凝，低声道：“你做的东西一定有用，要相信自己。对你的语言天分，我更毫无怀疑。不要放弃。再见，可卿学姐！”
秦可卿猛然抬头，盯着秦清快消失的背影，一动不动。
她仔细回味秦清最后说的话，不久后，眼中渐渐发出了光。
虚实世界，炎阳大陆。
後在技能修炼馆里走了一圈，在秦清对面坐下，叹息道：“虽然心里有预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可是最高级的技能修炼馆。”
“我应该是个穷人，并且一直穷下去，这才合理，是吧？”
“我可没这样想。只是感觉有点儿奢侈。”
“无论如何，比起性命，这点钱还是值得的。说说你的事。”
後正色道：“你说得对。绝杀社团针对你的事我也有听说。如果你差钱，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是说真的。”
“我相信。”
“我做虚实装备还差一些材料，不知你能否帮我问问恶魔天使团有没有多余的。”
“什么材料？”
後低声道：“深蓝水晶，也叫黑暗之源头。”
“要多少？”
“原本大小的一半。当然，若有一块最好。”
後用求助的眼神盯着他，含情脉脉。
“应该没问题。”
秦清爽快地道。
“真的？太好了！”
後瞬间恢复了往昔的狡黠，挨他身旁坐下，柔声道：“那，可以打折吧？”
“可以。”
“几折？”
“你想打几折？”秦清笑问。
後眨了眨眼，“嗯…七折能行吗？”
秦清伸出右手，然后张开手指。
“五折？”後惊叫道。
“五折！晚上十点，在这里交易，一整块。”
“好！”後激动地抱住他，飞快地亲吻了一记。
秦清忽然正色道：“记住，绝不能转卖或赠送任何人。”
“我懂。老实说，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後黑色的眸子瞧着他，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