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这场不算太长的战斗,在夏油收服真人之后,单方面宣告结束。
原本熙熙攘攘的屋子里现在变的空空荡荡,安详静谧,就好像从来都是如此。
唯有在若陀从领域里放出瘫倒一地的人之后,沉默的昭示着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明明取得了胜利,明明是一个本该欢呼庆祝的事情,可这几人却不约而同的显得有些沉默。
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眼看着人类活生生变为怪物,即便心理再怎么远超同龄人,也都会留下一份沉重的回忆。
在若陀正考虑该如何安慰的档口,太宰清了清嗓子,开始他的污染发言,
“哎呀哎呀,刚刚真的好可怕,要不是中也保护我,我现在可能已经化作尘土了呢。”
身体随着说出口的语言,也变得不老实起来,东摸摸西碰碰,成功把中也的思绪扰的乱七八糟。
在中也即将要爆发的瞬间,麻溜站的离中也远了一点,看向一旁的若陀,
“对了,这位”
太宰看着若陀,恰到好处的停顿让中也不由得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也让若陀明白,这是在问他的名字。
若陀稍微顿了片刻,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昆钧,叫我昆钧就好。”
中也听后,原本还有的一腔怒火的眼睛立马出现了两颗星星,随即感叹道,
“哦哦,是个钟离先生一样的东方名字,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看着立马被调动起情绪的中也和虽然没什么反应但也同样暗暗打起精神的夏油。
若陀朝着太宰投去感激的目光,接起了中也的话头,
“对的,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时光,然后又在这里重逢。”
热若陀温柔地笑了笑,提起这句时,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时光一样,
“我现在还能看着他,这样就很好了。”
事情顺利完成后,若陀便提出邀请,天色也不早了,一起吃完晚饭再回去。
于是乎,在一家餐馆靠窗的的位子上,一位俊美的的青年带着同样漂亮精致的三个少年引得店内人员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名青年一身黑衣,衣料上带着些朦胧的雾状感,又有些细碎的琥珀色纹路由上至下缠绕其间,异常的吸睛且诱惑。
青年眼角含着笑意,细致地照顾着其他三人的需求。
“你们要吃点什么”
若陀拿起菜单像他们递过去,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尽管点,我请客。”
在座的几位都心知肚明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钱,
“你钱哪里来的”
若陀突然间就变得有些为难,稍微有些磕绊的对三人说,
“其实是在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富商宝石被偷,我便帮她找到小偷,然后支付了我对等价格。”
没等继续解释,就听见太宰对着若陀发问,
“不止是这样吧,你应该还说了点什么。”
“哈哈,太宰真的好聪明,之后见她对所做的生意面露难色,便随口指点了几句。”
若陀继续对着太宰解释,
“虽不是我本业,但耳濡目染,这对我来说不算太难。”
太宰对这若陀说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哦之后她就向你求婚了对不对”
剩下的两小只在听到这话时,虽没什么反映,但也暗自提起了耳朵,摆明了一副要听八卦的神态。
若坨被太宰直截了当的捅破这件事,面上稍显尴尬。
作为摩拉克斯的挚友,与他一同征战,庇护人民千百年,被人尊重过,被人敬仰过,但唯独没有被人生出爱慕之情过,至少没这么明面上直言不讳挑起。
所以,若坨觉得很荒唐,又分外新奇,在礼貌拒绝之后,这种奇妙的感受还是留下了痕迹,被太宰逮了个正着。
“哇哦”
两小只在听到后,纷纷感叹出声,不知揶揄若坨被人求婚多一点,还是了然若坨本来就该这么被人爱慕多一点。
不过太宰丝毫没跟着他俩一起起哄,反而说出的话,稍微有些煞风景,
“可是未必见得是真心吧。”
“向你求婚,结果暂且不论,她图什么图你的样貌,图你对商业的敏感度,是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和你这个人本身没什么关系。”
“再者,就算得到了,也马上就会失去,不是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看着太宰越说越发死气沉沉的眼眸,若陀明智的选择捂上了他的嘴,对着剩下的两小只说,
“先吃饭吧,点了些什么”
随后看着端上来明显不是未成年能喝的酒水,若坨眼睛眨了眨,像是在回忆人类的规则中有没有青少年能否喝酒这个条款,
“我记得,未成年应该不可以喝酒吧。”
中也看着若坨疑惑的样子,疯狂的对着夏油使眼色,想让夏油想想办法。
夏油笑眯眯的接受了中也使的眼色,对若坨肯定道,
“不是啊,我们这个世界是没有这种规定的,未成年也可以喝酒。”
太宰看着夏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瞎忽悠若坨,没做任何反应,沉默的吃着端上来的各类菜品。
鉴于夏油替中也开脱,让小天使有了几分罪恶感,就这么被夏油哄骗着喝了几杯酒。
凭借着仅存的意识,晕晕乎乎的说着什么上了两个桌子的菜吃不完,困了要睡在眼前的床上这类的话。
夏油一面坏笑着,一面对中也应和是是是,好好好。
夜渐渐深了,漆黑一片的夜空中,点点灯光顽强的点缀其间,像是就快要被这夜色吞没,但却倔强的坚持着不肯熄灭。
浅尝酒水的两小只看着若陀和太宰两人之间欲言又止的气氛,贴心地为他们留出了说话空间。
就这么都过了一段静谧的时光,太宰突然出声,问向若陀,
“之前你在叫钟离先生名字的时候犹豫了,所以说现在这个名字,不是他的真名,对吧。”
若陀笑着没有接话,反而挑起另一个话头,
“之前那个咒灵攻击的时候,期间有一次明明躲得过的,为什么不躲”
“想去寻死吗”
若陀对着太宰,平静地说出这种稍显惊世骇俗的话。
眼睛毫不避讳,也没有对将要自杀之人的同情和阻挠,像只是在询问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太宰顺着若陀的话题转变了谈话的方向,明智的没再去深究之前的问题,
“欸,对啊,那又怎样”
太宰眼神中看不见半点光芒,丝毫没有犹豫地接话道,
“这世界太过恶心与罪恶,我光是看着,就恶心到想吐了,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呢。”
若陀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太宰的话,
“的确,你所说的目前来看都有道理。”
不过也接着说出了他的观点,
“但当你生命足够长的时候,你就有了非常多的时间,再次去观察,去思考世事变迁。”
“世界并不是轻轻松松就能用几句话,或者是几年间的样子,就能轻易做出判断的。”
与钟离同种颜色的瞳孔闪了闪,不似钟离那般柔美,而是更有棱角,更加坚毅,
“要不要听我讲讲故事”
“这故事很长,长到穿越了数千年的时光。”
“当从这种角度出发,再去感悟,你也许会发现很多不同的东西。”
这的确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若陀讲到夏油开始不断犯困点头,讲到中也和夏油两人都相互依偎着睡着了觉,若陀对太宰的讲述还在继续。
他讲了魔神的诞生,讲了诸神的混战,讲了被人类背叛的神明,也讲了璃月人民吟诵纪念的众位仙家。
千年的时光,就这么经由若陀的简述,徐徐展示在太宰面前,不是冷冰冰的书面记载,而是由亲历者把鲜活细微的感受讲述出来。
“魔神为什么要庇护人类明明对于他们来讲,就只是累赘而已。”
若陀笑了笑,不甚确定的回答着太宰,
“大概是因为爱神爱世人,便自觉地担起了保护人类的任务”
“嗤,神爱人神爱人的话为什么世上还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太宰嗤之以鼻,当即反驳出声。
“可那里的神,各自对爱的理解本身就不一致,不也有很多魔神把苦难施加给了自己庇护的人类在他们看来那是他们的爱。”
“况且,苦难和爱,从来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两面,不是吗”
太宰顿了下,低下头没在和若陀继续抬杠。
“那个叫璃月的地方,真的记得那些仙人的付出吗”
“记得的,他们定出特定的日子作为纪念,无论是导天还是马克休斯,人们都牢牢的记着。”
若坨小小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回忆与感慨,
“在逐月节或是海灯节里,人们都欢欣无比的庆祝着,举办厨神大赛,比谁的菜更好吃一点,制作好看霄灯,放飞在璃月港上空,努力的证明他们过得很好,他们没有辜负前人的牺牲。”
“同时也在这些特定的日子里,献上已经逝去的同伴所喜爱的事物,为纪念也为激励。”
太宰沉默的听着若陀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个与他所处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是他从未经历的过的,仙人其乐融融,人类安居乐业的世界。
对于他来讲,真的太过新奇,他没有遇到过可以默默守护人类千年的仙人,在人类遇到危机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出手要替人类解决。
他也没有遇到过即便自己业障缠身,也要整夜整夜替人类扫除威胁的降魔圣人。
更没遇到过人类也能如此自立自强,要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之力;如此自尊自爱,不依靠仙人的力量,学着自己去战胜困难。
人民努力向上,大家安康幸福,美好的就似一场梦。
太宰没继续说话,眼睛里倒映窗外星星点点的闪烁灯火,没在继续提出问题。
若坨静静的看着太宰,嘴角上扬,也默契的保持沉默。
这一晚,就和平常一样,晚饭、交谈、窗外灯火都与平日一样。
晚饭、交谈、灯火,又好似与之前都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