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睡着了
沈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身上都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瘫在地上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在她的前方是一条斜着向上的陡坡,坡道上还有树枝碎石,刚刚她和景祀就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顺着坡道向下,是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周遭长满了颜色艳丽的花朵。
沈翎瞳孔猛缩,这些花朵全是毒花,随便拿出一味入药,便能得到一瓶让人腐心烂肠的毒药。
而在花朵周遭的草丛里,不少毒物被惊动的冒出了头。
“不好!”
凭借她现在身上的毒蛊,完全不能震慑住坑底的这些毒物,怕是过不了多久它们便会蜂拥而上。
这些毒蛊虽然不能拿她怎么样,可对景祀来说却是致命的危险,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景祀,沈翎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已满是坚定。
景祀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的,她不能不管他。
抽出景祀腰上的长剑,沈翎狠下心在胳膊上划了一刀,坡底的毒物闻到血的味道全都躁动起来。
沈翎将银蛇蛊放出,只见向来温顺听从沈翎指挥的银蛇蛊,此刻竟趴在沈翎受伤的胳膊上吸食鲜血。
没多大会的功夫,银蛇蛊便饱满鲜血,沈翎将它放出,逼迫其他毒物离开,自然也有毒物不怕银蛇蛊,沈翎不惜再次放血,以身养蛊。
银蛇蛊有沈翎的帮助,吞噬的毒虫越来越多,俨然变成了万蛊之王。
有蛊王在,坡底的毒物不敢在放肆,沈翎这才稍稍安心,不过她依然不敢闭眼,守了景祀一天一夜。
景祀醒来的时候依旧是个晚上,沈翎冲着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
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景祀担忧的望着沈翎,“你怎么样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沈翎被逗笑了,她拍拍景祀的肩膀,“我被你护的很好,没有什么事情,倒是你,满身的伤。”
景祀不以为意,他自幼习武,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他撑地想要起身,结果腿处传来一阵刺痛。
还好沈翎上前扶住了景祀,才避免了他摔倒。
“你腿上有伤不易乱动。”
沈翎环顾四周,从坡底捡了粗一些的树枝,她用景祀的剑将树枝的一端削尖,又割下一圈裙摆,将树枝牢牢固定在了手上。
景祀不解,“你这是……”
“这里到处都是毒物,我们不能在这里多留,还是先上去为妙。”
一边说着,沈翎在景祀面前蹲下身子,“我背你。”
看着面前瘦削的背影,景祀抿了抿唇,他拒绝道:“不用,我可以自己上去。”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腿伤严重,是不可能自己爬上去的!”
景祀默不作声,只是忍者疼痛想要使力站起来,可是每次都失败了。
沈翎看再眼里,她劝慰道:“不要再试了,难道你想变成残废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翎感受到自己的背后覆上一副温热的身躯,景祀终究还是妥协了。
不过沈翎到底是女子,背一个男人对她还说还是太吃力了。
可是沈翎没有埋怨,只是朝斜坡上攀去,她将削尖的树枝深深的嵌入泥土里,一点点的往上爬去。
汗水顺着她尖细的下巴低落在地,两手因为不断的攀爬而磨出鲜血,树枝上的毛刺也深深嵌入她的手中,可她始终没有叫痛。
景祀将一切都看再眼中,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时辰过去,沈翎终于爬到了坡顶,她累的瘫在地上,仰面喘气,布满繁星的夜空映入她的眼中。
“我们终于出来了。”
景祀看着沈翎满是伤痕的手,鲜红的血液刺激着他的眼睛,他的心脏如被人用手攥住一般的疼痛。
将怀中的手帕掏出递给沈翎,景祀心疼道:“现在没有伤药,你先简单的把手伤处理一下吧。”
“嗯。”沈翎接过手帕,“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恰好旁边就有一条小湖,离这边并不远,沈翎走过去。
她将缠着手和树枝的布料解开,只见原本白皙粉嫩的手掌心,已经满是木刺,看着惨不忍睹。
“嘶~”刚刚被这景祀爬斜坡的时候沈翎没有叫痛,现在清理木刺倒是惹得她连连抽气。
因为木刺很小,加上天光晦暗,沈翎挑了很久才将木刺挑干净。
清澈的湖水缓缓流淌,沈翎只觉身上十分粘腻,她转首往景祀那边看去,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般。
流水潺潺,引诱着沈翎的神志。
“我就简单的梳洗一下。”她小声的自言自语着,然后脱下鞋袜,褪去残破的外裳,穿着里衣跪坐在岸边。
她拔下头上的饰物,一头鸦羽般的青丝霎时散落,她侧头将头发浸入水里仔细的清洗着,月光为她渡上一层朦胧的光影。
景祀本就没睡,被沈翎的动静惊动,循声望去,便见到这副场景,他耳尖悄悄爬上红晕。
沈翎依旧毫无所觉的清洗着自己,湖水打湿她的衣衫,勾勒出她诱人的身躯。
眼见沈翎将手伸向领口,似乎有脱衣服的征兆,景祀连忙咳嗽了几声。
听到声音,沈翎蓦然转头,刚好对上景祀的眼睛,她面色发红,没想到景祀竟然没有睡。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正当沈翎准备开口说话时,一股巨力突然从她的手上传来。
“啊!”她惊呼一声,猝不及防的被拉入湖中。
“沈翎!”景祀面容瞬间便沉下去了,他想要起身,可腿却不给力。
他焦急的用手抓住土地,朝着湖边爬去,碎石磨蹭着他的膝盖,将他本就破了的伤口,被磨的更加血肉模糊。
不过好在离湖边不远,只几个呼吸的功夫,景祀便已经爬到湖边。
他想都没想便直接跳入水中,一入水就看到一个十四岁左右,长相精致的小孩正牢牢箍着沈翎的细腰。
景祀眼睛发红朝着小男孩袭去,两人在水中对峙,原本清澈的湖面,逐渐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