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没了
被嘎断的圣剑裂成两半，一半掉在地上，另一半，还插在科黛的身体里。
科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起来，顾雨你貌似没用过魔法吧？难道你是……”
“啊对。”我很坦然的承认了，毕竟这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如你所想，我天生无法链接以太，无法使用魔法。”
“这还真是……命中注定呢……”科黛喃喃自语，她的头发重新变为充满生命的青翠，灰白没有任何血色的皮肤也重新焕发生机，变的白嫩起来。
同时，另一截圣剑也渐渐被科黛“挤”了出来，被圣剑创伤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恢复。
这就是，不死不灭，连勇者也无法完全杀死的灾怨魔女。
不过虽然身体好了很多，科黛却仍有些疑惑，她看着自己的身体，满脸不解。
“咦，奇怪，我的权能为什么……”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科黛打起精神，“来，顾雨，和我签订契约吧！”
我其实是想拒绝的，毕竟我并不想和别人签订那样的契约，但万事都要留一手，科黛或许不会对我动手，但毕竟是魔女，我还是需要控制她的手段。
毕竟，是我决定把她放出来的，我就有责任去管教她。
“好，那要怎么签订呢？先说好，我可是用不出任何魔法的。”
“没关系！”科黛上半身已经自由了，双手开心的摇了起来“维持规则的太古之息，惩戒万物的苍蓝之月，吾之真名科黛·洛儿薇丝，在此，以血为誓，以魂为引，将全部身心交于顾雨，吾即是顾雨之剑，吾即是顾雨之盾，不得违抗，如违此誓，吾之灵魂将归苍蓝之月所有，万世如此。”
说完誓言，淡绿色的气息从科黛的身体亮起，飘向遥远的天空，一道苍蓝的锁链，缠绕住了科黛的身体。
“顾雨，现在，把你的血给我喝。”蓝色锁链越缠越紧，我不敢耽搁，拿起切面包的小刀，往自己的手肘上狠狠一划。
鲜血从我的手臂上流下，科黛则张大了她的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粉嫩的小舌头，贪婪的吸收着我滴落的血液。
血液一部分被科黛喝下，另一部分则从嘴角流下，顺着科黛的脖子，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一道道诡异的流线。
蓝色的锁链松开了科黛，与我链接起来，在那个瞬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以太的气息。
我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海浪不断拍打我的身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奇妙，梦幻的缩影，一切的起源。
这就是以太。
世界的全部。
在以太消散于我感知的最后一刻，在迷雾中，我看到了，血色荆棘之中，沉睡的金发少女，以及被锁链吊在空中，闭上双眼的自己。
我猛然睁开眼睛，先前所见似乎皆是幻象，以太的感觉也消失不见，我重新回到了普通人的状态。
那金发少女是谁？而被锁链吊在空中的我，又是怎么回事？
科黛一脸担忧的看着我，“顾雨？你还好吗？你刚才突然晕了过去把我吓坏了。”
我拍了拍脸，忘记之前看到的奇怪画面，“怎么样？契约好了吗？”
科黛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只剩最后一步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姑且还是要试试这契约好不好用的。
“科黛，我命令你骂我。”我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
“诶？为什么……”科黛的话还没有说完，契约就强制生效了，科黛鄙视的看着我，语气中附带止不住的厌恶：
“哼，你这该死的畜生，就这么想被人骂吗？真是天生的狗东西，像你这样的杂种，应该心怀感激的跪在一旁给我舔鞋，是什么让你敢平视我，废物！”
刚骂完，科黛泪眼汪汪“不是的，顾雨，我不想骂你的，是契约我才……”
“行了行了我知道，别哭啊你。”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则默默震惊科黛看着不会骂人的样子结果骂起来骂的这么狠。
不过，这么看来，契约还是蛮可靠的嘛。
我抗着枪，走到石板那边，按下扳机，魔弹将石板轰的粉碎。
诅咒，解除了。
同时，古树，开始枯萎了。
困住科黛身体的粗壮树枝已经枯萎，被轻易扯断，科黛裸着身体，踩着残败的碎屑，走了出来，我拿出一件外套，给科黛披上。
以科黛的身体为中心，原本浑厚坚硬的树干迅速破败，变为枯燥的飞灰，**的气息在四周飘散，万物枯寂，生灵的怨气似在我耳边回荡。
不过，这震撼的场面只持续了几秒，便了无生息，科黛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仔细看，双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我感觉貌似出了什么事，走到科黛的身边，“怎么了？是诅咒没有完全破解吗？”
科黛抬头委屈的看着我：“顾雨，我饱了。”
我：“……？？？”
看着我一脸无语的样子，科黛赶紧解释，“我的权能一发动，周围数千米的生命之力都会被我夺走，成为我的食粮，但这次，我只吸了几秒，我就吸不动了，很奇怪啊，顾雨。”
说完，科黛抬起手，浅绿色的光芒在手中发散：
“荆棘的枝条啊，听从我的呼唤，蹂躏所触之生命吧！”
这是三节魔法咏唱。
墨绿的带有荆棘的枝条从科黛的手中喷发，目标则是被权能破坏了一部分的古树树干。
但很可惜，枝条也是破坏掉浅浅一层的树皮，科黛看着四散的以太，脸色愈发的难看。
“魔法的质量和咏唱的速度也下降了一大截，我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科黛抓狂的疯狂使用魔法，再耗尽以太，再用权能吸收补回，最后再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没有……没有这么弱小！”
从能够毁灭世界的魔女变成一个力量普通的凡人，看来让科黛非常难以接受。
“不要，我才不要这样，没有力量的我，是多么的丑陋，没有师傅，大家都会不要我的，不要，不要，把我的力量还回来啊混蛋乔恩！”
科黛跪倒在地上，双手捂脸，痛哭起来，看来在失去力量这点上，科黛的痛苦等同于被封印百年。
我叹了口气，半蹲下抱住了科黛，感受着那一开始无比冰冷的身体到现在充满活力的温热，“科黛，现在没有人不会抛弃你哦，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哦。”
科黛转过头，泪眼茫然的看着我“真，真的吗？我已经失去了力量，已经没用了啊！”
“我知道。”我温柔的安慰着科黛：“科黛你知道吗？我有个堂叔，虽然不喜欢我，我也没有任何才能，使用不了魔法，但依然一直保护着我，还不让我知道，害我一段时间里都相当讨厌他，没想到，他是个那么好的堂叔，哈哈，真是过分啊我哈哈哈哈。”
我在科黛诧异的眼神下，开心的笑了起来。
“所以，顾雨你不会不要我，会一直对我好，是吗？”
“当然。”我微笑着点点头，“我所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哦……”
等等，心？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恐的去摸科黛的胸口，科黛被我突如其来的变态行为弄的满脸通红。
“哎呀……顾雨你不要这样子啊，要摸也先和我说一声嘛，我又不会拒绝你……”
我呆呆的看着科黛：“科黛，魔女有心脏吗？”
科黛疑惑的看着我“当然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脏处，“你摸摸自己的，看看有没有心脏。”
“哦……”科黛一脸懵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表情瞬间惊悚起来，她瞬间站了起来，有些崩溃的大喊道：
“这，这不对吧？我的心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