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可能
如果那样的话,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情愿hiro是真正的死去了,那样温柔的hiro怎么可能会成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呢而且还有一两起案件并非是用狙击枪狙杀,而是通过撬棍硬生生打死的。
那些本就已经死去的人真的再死一次吗但是医院里储存的一小部分属于死者所捐献出来的血液并没遗失,死者的遗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更不要说是已经被火化成灰的死者了。
这个连环凶案的确过于诡异了,究竟是恶作剧还是确有其事还不一定。
降谷零深呼吸,他明白了刑警们为什么会选择放弃调查这起案件,也明白了黑衣组织为什么会对这个诡异的都市传说产生兴趣,因为实在是的过于诡异了。
怀揣着这种想法,降谷零打算去之前曾经见过诸伏景光背影的地方看一看,他竟也有想要拼一拼运气的时候,因为除此之外,降谷零别无他法,但是他又不想什么都不做。
黑衣组织给他的调查任务并没有时间限制,他可以慢慢整理思绪,但是降谷零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一想到死者死而复生有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实的,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尤其是在他脑海里的那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出来后,就再也无法淡去。
或许是上天眷顾了降谷零,他在过去的路上就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对方并没有穿着他所熟悉的衣着,但是降谷零却一眼看出那道身影属于谁。
他大步流星地飞奔过去想要抓住对方,但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行动,没有一丝犹豫地加快的步伐,降谷零这一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等等”
听到他的声音后,降谷零察觉到青年的身体肉眼可见的一僵,但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诸伏景光内心简直是在哀嚎,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被降谷零给发现了,他的幼驯染的确十分的敏锐,运气实力都不差,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就在他发现了那个最后需要处决的亡者,并正在悄悄跟踪的时候。
听到这边的动静,本来就对风吹草动格外敏感的亡者顿时就如竖起了耳朵的兔子一样撒腿就跑。
诸伏景光哪里能让那家伙跑了,也不管降谷零在他身后追,跟着那个亡者就跑。
那亡者小聪明多,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诸伏景光第一次希望自己没有实体,这样的话既不会被安室透追也不用再人群里挤,他只需要一条直线穿过去就可以了。
心里苦哈哈的诸伏景光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给推开,没有一点要减缓速度的意思。
被追逐的亡者也确定诸伏景光的的确确就是在追他,想起这段时间的都市传说,活人整不明白的事情,他这个从地狱跑出来的亡者还不清楚吗
看样子那个人就是地狱派来抓捕他们的狱卒。
头脑机敏、惯会耍小聪明的亡者干脆直接扯起嗓子对着周围开始大喊大叫“杀人了要杀人了救命啊那个人想要杀了我”
顿时周围的旁人就被亡者充满了真切恐惧和慌张的喊声给吸引了注意力,人们便纷纷围了过来。
看着表现的舞台已经成了,亡者立刻表现出害怕到腿软的样子跌坐在地,颤抖地指着诸伏景光,“他要杀我狙击枪就在他的背着的包里快报警快报警啊”
在周围路人越发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诸伏景光知道现在要么打开贝斯包自证清白,要么赶紧撤离,可是狙击枪的的确确就躺在他的贝斯包里,并且如果自己这次撤离,那么眼前的亡者一定会趁机迅速跑到其他城市里,到时候又要麻烦鬼灯大人寻找这个人的下落。
诸伏景光暗自苦恼,手紧紧拉住了自己贝斯包的肩带,不知所措,不过幸好因为人群的围堵,降谷零也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挤过来,诸伏景光只能将戴在头上的渔夫帽的帽檐往下给压了压,确认自己的口罩戴好了不会暴露面容特征。
“对不起,可以让让吗那里是我家的长辈,所以请让我过去可以吗”女孩轻缓到几乎温吞的语气却带有让人根本不想拒绝的魅力,“谢谢。”
在这种即便力大如牛也一时半会儿挤不进中心圈的情况,女孩就这样轻声细语地走了过来,连衣角都没有乱。
“叔叔,你已经从家里跑出来好多天了,aa和哥哥一直都四处找你。”女孩语气轻软而真诚,满怀担忧和自责,“我应该一直守着你才对,至少应该看着你把药好好吃了,对此我很抱歉所以,现在你应该不记得我和哥哥了吧,哥哥不眠不休找了你好几天。”
林时鹿勉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她继续上前说道,“哥哥从来没有想过想害你,他只是想要治你的病,想要你好好吃药,你这样会扰乱社会秩序的。”
病是罪,药是惩罚。
“我不认识你滚开离我远点”亡者没想到自己拐卖儿童妇女的招数有朝一日会落在他身上。
男人看出林时鹿和追捕他的狱卒是一伙的了,这个面容精致可爱的女孩就好似恶鬼般狰狞可怕,他知道这一招有多么灵验,也知道日本人那骨子里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不想惹麻烦、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想法。
他惊恐地挥开女孩,女孩摔坐在地上,难怪得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却又很快坚强的忍住了,似乎是习惯了的样子。
一旁的路人纷纷对亡者投来谴责的目光,这小姑娘穿着的牌子绝对不便宜,行为举止也优雅矜持,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小姐,被脑子有病的叔叔这么对待都不生气,肯定是个好孩子。
除了当事人,所有人都相信了林时鹿,你即正义的头衔发挥出了强大的效果。
再看这个叔叔,看看就明神有问题,从家里跑出来穿得落魄又邋遢,满面胡络腮,那个背着贝斯包的青年一看到小姑娘被推到就慌忙地赶紧上前去扶,喊了一声“小姐。”
小姐,看看这个称呼,这小姑娘果然是个富家千金。
因为被推到地上,看起来有些狼狈,林时鹿流露出几分难堪的神色,为难地看向旁观的路人,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感染力,周围人被这么一看也不好意思看人家的热闹了,也报以一个抱歉的笑容后纷纷散开了。
“把人带回去的事还是交给我吧,小姐。”诸伏景光柔声道,顺理成章地配合林时鹿演下去,他已经意识到林时鹿在说服这方面的天赋有多可怕了。
林时鹿摇了摇头,站稳了后毫不介意地重新走上前拉住了叔叔的手,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得回去了,叔叔。”
女孩的手就如钢铁般难以挣脱,这股巨力几乎要捏碎亡者的手骨,另一只手已经悄悄握住了缩小版的挂坠狼牙棒的林时鹿知道自己的力量足以将这个男人活生生拖走,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拖走可不好。
“走吧,叔叔,虽然你的意识不清楚了,但我知道你自己清楚该回哪。”林时鹿笑着说,手里的力度逐渐加大,即便如此,她小小的手也看不出一点点用劲的痕迹,她的语气越发的飘忽柔软,“大家都在等你,aa这段时间很生气哦。”
她的话语引导着亡者想起那个几乎是恐惧的代名词的地狱鬼神,她的眼神通透而冷彻,终于无处可逃的亡者身体便不由得开始颤抖,他知道这次外逃后被抓回去会有怎么样的下场,至少刑期一定会增加,刑罚也会加重。
“真的,超级生气,乖一点叔叔,aa本来是不会太在意你在外面玩多久的。”
他逃得越久,罪罚越重,人类是逃不过死亡的。
女孩甜如蜜糖的笑容就如最毒的毒药,瞬间麻痹人的神经并缓缓深入骨髓,让他再也升不起反抗的意图来。
被硬生生拉起来的亡者真正的腿软了,几乎是趔趄着被林时鹿带着走,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字来,不可名状的恐惧压在他心头以至于他失了声。
诸伏景光知道最后的亡者算是解决了,松了口气,他想起之前追了他一路的降谷零,抬起头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zero他应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吧
诸伏景光苦笑,这么多年过去,他不知道降谷零成长了多少,但他知道自己依旧了解那个人的性子。
眼看着小姑娘把她口中的叔叔带走了,降谷零也因为人群的分散而松快了不少,他意识到那个男人是个突破口,但这里的行人偏多,不方便行事,可以想象这个能用言语操控群众想法倾向的小姑娘能在这种地方做出什么事来。
降谷零思量了片刻,他无法舍弃去确认诸伏景光身份的诱惑,即便清楚轻举妄动的下场不会太好,但身体却已经悄悄跟踪上去,一路跟到监控稀缺且人烟稀少的偏僻小道。
女孩停住了脚步,被她牵着的亡者顿时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坐在地上,白发蓝眸的女孩淡笑着看过来,一种危机感从降谷零心底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被发现,干脆也站了出来,然后被他先前追了一路的身影挡住了。
“zero。”青年摘下口罩和帽子,做足了诚意。
降谷零猛地滞住。
“不要继续调查了,知道与不知道对于活着的人而言都毫无意义。”青年无比温柔且满怀旧情的劝阻道。
“你们要带他去哪”降谷零心如擂鼓,思绪混乱,他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诸伏景光,“你们是谁”
“我们只是带他去他该待的地方”青年的眼神和语气都如春水般温和,“地狱。”
青年神情和语气都让降谷零无比熟悉,熟悉到他更加无法接受,他僵硬地听着青年接着说“但是我知道zero你是迫不得已,你只需要告诉黑衣组织一句话就可以了。”
“hiro”降谷零无意识地摇头,内心深处的不愿相信和挣扎还是在现实的巨大冲击下表露了出来。
“越是挣扎,越是在泥潭里陷得更深,地狱会永远注视着你。”女孩开口道,她的话语充满了几乎魔性的说服力,使得即便她并没有刻意放大声音,人们的大脑和耳朵也会第一时间将她的话语收入其中,如雷贯耳,“我们正看着你。”
诸伏景光点点头,他关切地看着降谷零,“走吧,zero,虽然我很想和你多说说话。”但他处理罪人的画面,诸伏景光还不太忍心让降谷零看到。
“那些人是你杀的吗”降谷零静默片刻,在诸伏景光的注视下问道,他的音量不由得提高几分贝,“是你杀的吗景光”
降谷零面前的猫眼青年因此陷入了沉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降谷零,他们现在站得那样近,似乎只要抬起手就能触碰到对方,但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隔着最遥远的距离,那便是生与死。
诸伏景光的态度已经表明得不能再清楚了,降谷零握紧拳头,用力到颤抖。
“你现在还不懂。”诸伏景光最后还是选择对降谷零露出笑容,如刚才的降谷零一样,他重复道,“你不懂,零。”
诸伏景光不再做什么伪装,从林时鹿手里接过亡者,却没有林时鹿那样温柔,他直接掐住亡者的脖子,就好像是拎无生命的袋子一样。
亡者因为窒息而痛苦到双目圆瞪,双腿蹬地,但刚刚还对降谷零那样温柔笑着的他却这样毫不在乎的拖着亡者随林时鹿走入了阴影之中。
降谷零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去阻止,他的身躯却动弹不得,他面无表情,冷硬到没有丝毫动摇,但降谷零知道自己的灵魂陷入了彷徨不定的迷茫。
“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但景光先生还是很难过呢。”避开监控和耳目来到无人的地方,打开了阴阳眼的林时鹿看着情绪低落的诸伏景光将直接掐死的亡者身躯喂给飞奔而来吃加餐的火车女士,其灵魂也被火车女士格外狂野地拖走。
“这样zero之后就不会再尝试轻易接近我了吧。”诸伏景光对林时鹿扯出一个笑容,“zero对我的影响太深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忍住不为他而插手现世的事,所以我反而不能像和邻居或者是卖菜的阿姨那样从容而简单的去与之交谈相处。”
地狱狱卒不能插手现世的事情,不管是灾难还是什么特大事件,决不能去干涉事情的发展。
“不要勉强自己笑了,很辛苦不是吗,在我面前即便不微笑,景光先生也足够富有魅力了。”林时鹿莞尔,“我不介意景光先生分一点关心给自己的幼驯染。”
“没事,等zero死了,他就会明白了,到时候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去理解和相处。”被林时鹿的话逗笑的诸伏景光释然地说,他想面前的小姑娘长大后一定是个罪恶的存在,“加加知先生会很中意他。”
林时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
但你可怜的幼驯染今晚上要么彻夜难眠要么做个地狱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