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绑架
我跟随许大爷进了一家名叫“凤先楼”的酒楼,酒楼分两层,我们上了二楼雅间,只是我们来早了,跟许大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夸着他侄孙女怎样怎样好,使我更加期待了。
半个时辰后,一对男女进入了房间。许大爷立刻起身与对方行礼,“见过上仙。”
我看着许大爷这番做派,感觉对方是个大人物,来人都未仔细打量,也跟着躬身行礼,“见过上仙。”
想必不太可能是许大爷的侄孙女,哪有凤凰配山鸡的道理,我变得拘谨起来。
女神仙嗯了一声,随后她开始打量我,我也开始打量她。她身材比较娇小,一袭白衣,蒙了面纱,我的目光应该没什么侵略性,她也没太在意,主要是我没见过神仙发火是什么样子,所以心里并不害怕。
见识完女神仙,又看向一旁的男神仙,英俊威武。
我看向许大爷,希望他能给我一些指示,许大爷也看向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其他的表示。
两位神仙带领我们离开了这里,这诡异的场面跟我想象的相亲内容完全不同。随后我们上了一辆马车出了青阳城,我小声问许大爷这是什么情况,是要去哪里,许大爷表示说他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神仙什么情况。
女神仙也看出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安慰我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我问她那人是谁我是否认识,她没有回答我。
马车行至黄昏彻底出了青阳府,此时我们下了马车。在我以为已经到地方的时候,我看到女神仙随手一挥,身前便悬浮着一个玉盘状的物件,我猜这应该就是小武所说的法器,我向女神仙投去了好奇和羡慕的目光,随即想起丁院的事情,询问去天禄府是否顺路,表示希望可以去丁院看看。
女神仙表示不顺路,拒绝了我的请求,这让我有些失落,便又追问还需要走多久,因为我觉得此刻甲院应该已经发现我和许大爷没回去,要产生怀疑了。由于我已经写信说明了我的目的,我倒不是担心院长派人来抓我,就是担心许大爷跟我一起出来太久,回去更加不好交代。
再次出发之前,我忍不住向许大爷坦白了这件事情,再次恳求女神仙绕路带我去一趟丁院,表示想回去看望一下刘师父,因为我觉得法器飞得很快,能省去我路途的辛劳。许大爷看我的目光有些无奈,两位神仙的目光就比较玩味了,然后拒绝了我。
在甲院的大多数时间我一心扑在书海里,对于外界的好奇心被压制了。和哑巴见面的次数又越来越少,每次见面聊得也不多,这导致我对外界的变化反应很迟钝,此刻我还没意识到这是个阴谋。
我又一次体验了飞行的感觉,我坐在玉盘上表现得很乖巧,其实内心无比激动,就是这种感觉,唯一的缺憾就是往哪里飞不是我能决定的。
天色越来越暗,随着呼啸的风声,我慢慢睡去,我好像飞进了梦里。
这次飞行整整十天才到达了目的地,让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脚下的大地飞速向后退去,极大地丰富了我对现实的认知。期间见识的山山水水,城池乡村,我都在心中与书籍的内容一一印证,每当遇到疑惑时也会请教许大爷,许大爷对我的好奇也尽力给予了解答。
因此我对这段路程以及目的地有了大概的认知。我们从青阳府出发,一路往东偏南方向飞去,途径折马府、岳阳府、秦昌府,到达到了黄伯府,黄伯府是整个越国最东侧的郡府,已临东海。
我被带进了青林门,这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一个住在青云门山脚下的凡人,一门心思想进青云门体验生活,结果十万八千里外的另一个门派不辞劳苦,万里相请,这让我产生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青林门是由一大二小三座岛屿组成的,合称“凤凰岛”,主岛居中,南北岛拱卫。岛上风光很好,林葱木茂,鸟语花香。
我们降落在主岛山顶的一座石台上,女神仙领走了我,男神仙领走了许大爷,分别时,许大爷特意嘱咐我不用害怕。其实我心里啥都不担心,我正兴奋着呢,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这个仙家门派,再说我是有后台的人,就是不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我后台名号够不够响,毕竟我对仙人们的手段实力还停留在能飞这个理解阶段。
我被带到一处院落,院子倒是挺不错的,四周树林密布,鸟语花香,跟张大爷家的院子差不多大,比张大爷家的精致得多。女神仙安排我住下了,并没有带我参观青林门的风景。她让我先住着,并交给我一袋褐色的糖豆,在玉盘上吃的就是这个,吃一颗就能饱。我对她表示了感谢,再次询问她要带我见谁。女神仙笑而不语,我对女神仙的遮掩感到一阵无奈。
我在这个岛上待了二十年,再也没见到过许大爷和女神仙。前两年这里每个月还有从天而降的糖豆,后面就啥也没有了,完全地被遗忘。直到我逃跑之后才发现,越国已经地覆天翻。
刚进院儿的那几天,我还处于因等待产生的焦虑之中。这里没有书,没有动静,虽然生机盎然,但是于我全无关联。糖豆的味道是甜的,井水是甜的,在失去新鲜感之后,我吃了三天就腻了,尝试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山上的风光。
令我没想到的是,出了院门三丈远,一堵无形的屏障阻止了我探索的脚步,对此我亦无能为力,我甚至尝试过能不能刨个坑钻出去,可惜不行,这屏障不知有几多深。
两个月过去了,我的等待愈发显得遥遥无期,我变得越来越焦虑,一焦虑就开始疑神疑鬼,跟我相处了十年的许大爷认识青林门的神仙,可甲院是青云门的产业,带我去青云门更加合情理才对,结合当下的处境,我怀疑自己被囚禁了。
接下来的好长时间,焦虑就像躺经的气机一般在我身体里盘桓不去。如果不是管夫子逼我读了几百本之乎者也,也许我就疯掉了,我这才意识到那些无甚大用的经史子集,是精神成长的道路。
持续半年之后,我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渐渐平静下来,至少我还有躺经,我还有一丝自救的可能。既然我没有被消灭,就说明我具有价值,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来之则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