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趁系统不注意
坟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十六年又五个月又十二天。
红林霞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
距离超级无敌镇四千五百二十公里处，广阔无垠的苍白大地上，矗立起了一坐由三角结构的钢架支撑出的两千米尖塔。
尖塔的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四千九百九十九台坟某同款机型和意识数据的机器人，正在发出【我超，人】【我超，人】的叫声。
高耸的塔顶上，一个不到两平方米的圆形平台台上，红林霞正盘腿而坐，看着眼前的虚拟屏幕。
“嗯……这个高度足够让下面那帮东西同时看到你了，现在点数涨的怎么样？”
平台下方两米的位置，坟某一只手抓在面前斜向的钢架上，一只脚踩在下方横向的钢架上，抬头看向了红林霞。
“每秒四百九十九万九千点，没有问题。”
青年点了点头。
“很好，重复我们的作战内容。”
“是，在这种困境下系统作为对我有所期待的意志，不应该不提供回归修仙的方法，所以此时我们有两种猜测，一是回去的方法藏在最高境界的兑换栏里，二是系统现在也在找把我送回去的方法。”
“不错，而若是前者它还至你于不顾，就意味着对方已经算到我会给你刷分，可是如果它有此通天之能，何不直接将你送回，而是任由我破坏它的养成游戏。”
“是，所以后者的可能性较大，相信系统此时正在寻找把我送回去的方式，一旦它有所发现，应该就会以特别酬宾或者特殊任务的形式让我简单地完成，这也能解释系统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哪怕被坟兄抓出也再没出声的现象。”
“所以为了保证系统回归后不会立刻发现我们作弊而给你的兑换列表升值或者一怒之下把我们全宰了，我命你现在立刻开始消费点数，必须以比上涨更快的速度将点数使用干净！”
“给自己提升面板也好，兑换天灵地宝也好，购买法器仙药也好，学习功法，突破境界也罢，哪怕你用多出来的功法当厕纸，用法器叠高高，你也要把点数限制在三位数以内！这样比较合理！明白吗！”
“明白！”
回应一声，红林霞立刻开始把双手放在了虚拟屏幕上。
“首先进行境界的提升！真气！突破丹！境界是你们修士的基本！你也不想天天面对什么难打的跨境界局吧！基础不够稳固也无所谓！你回去之后有的是时间适应！这个世界没有雷劫！突破要不了你的命！失败了就继续嗑突破丹！继续拉真气！我们脚下就是他妈多到疯的土地！按五行而言土生金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
“是！”
随着红林霞划出真气一栏，他的手指立刻开始在【兑换】的按键上狂点起来。
每一次点击，都会消耗比上一次多十点的点数，而随着点数的消失，金色的能量也不停从屏幕中流窜而出，射入红林霞的胸口，石沉大海。
跟着，状态栏上也以每次兑换1%的进度提升着红林霞的真气值。
本来，当他发现了这一机制的时候，他是打算把兑换的机会留到更高的境界或者是危急关头的，毕竟，兑换需求的额度是一直在升的，不同境界的1%真气却天差地别，而到今天为止，他也只在两次需要紧急提升修为的场面兑换过真气，一次是被友人的高境界仇敌围剿，一次是为了进入需要第五重境界才能打开入口的深海遗迹。
这两次下来，
也就把点数提升到了三百点而已。
而此时，将已经第六重境界的12%拉到100%，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每一次提升的点数也只有十点，哪怕是从零拉满一百，最后一次也只是比第一次多出一千点数而已。
而此时，每秒却有近五十万点入账。
“坟兄！第六重境界已满！”
“立刻执行突破程序！”
“明白！”
一颗二十万点数的第七重境界突破丹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扩散着圈圈白色波纹的药丸被红林霞看也不看一眼地扔到了嘴里，吞了下去。
若是平时，他一定会选择查缺补漏地兑换所需的药材，寻一处风水宝地自己炼制，按照他之前的预估，自己这次突破第七重境界应该也只会消费不到五万点而已。
“……回去之后，我不会开始由奢入俭难吧……”
叹了一句之后，红林霞闭上了眼睛，随着丹药入腹，刚被系统股催的真气立刻躁动起来，在他的体内沸腾，而在那之后，一丝丝真气如同沸腾后散发的水蒸气一般改变了形态，汇入了他的元神，他的识海。
【原本】的元神和识海立刻发现了这些想要将它们改变的外来者，立刻做出了反应，一个意识体的红林霞和一个元神体的红林霞立刻成型，向它们扑了过去。
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七重境界，需要让药丸内的一些元素……作用于意识和灵魂层面的材料与自己融会贯通，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猛烈的药性和自己的自保机制将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冲突。
而如何将这些药性制服，就是突破第七重的关键。
好在，这个世界并没有雷劫，自己能够专心地去应付这些药……
“——”
“——”
两声闷响在红林霞的意识和灵魂两片空间中响起。
两个白色的身影分别一拳打散了狂暴的灵魂药性，一脚踩碎了莫测的意识药性，让它们毫无反抗地融进了红林霞的意识海和灵魂海之中。
整个过程突如其来，让他不禁感到思维当机。
而当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入俗尘的气质和体内运转着更为清淡，却仿佛可以通天彻地的真气的时候，这也意味着，他自己身处第七重境界。
“不请自来还望海涵，但是你现在不要被这种事影响了心神，立刻准备突破第八重境界！”
“……噢。”
并没有感觉到突破的欣喜，在这位坟兄面前，一切令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对它而言仿佛都那么的轻描淡写。
这让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在做的事仿佛没有了什么意义。
好在，至少强是实实在在的在变强的。
这么想着，红林霞再次点击了真气的兑换按钮。
——
时间过去了十个小时。
突破第八重境界，需要融汇因果之道，药效会呈现无数因果路径，让突破者迷失自我。
——然后坟某一巴掌就把因果律扇了个稀碎，供了五脏庙。
突破第九重境界，需要融汇境界之道，药效会制造三千轮回，让突破者行过千世，与各种各样的自己互相厮杀，留下最后一个接管这个身体，同时得到升华，整个村子再上一层楼。
——然后坟某一头锤就把轮回圈砸成了单行道。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而此时，已经是突破第十重境界的途中。
红林霞并没有听说过有这层境界。
至少，在那个世界，并没有人跟他说起过，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第十重境界，需要融汇规则之道，服用者将直面大道威能，九死一生之后方能与道同行，真正的做到超脱世俗，得道成仙。
而此时，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
看不见，摸不着的丹药在现世的一瞬间，就把两人带到了一片纯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什么也感受不到的空间。
这片空间里，之前摧枯拉朽的坟某如今却身形破碎，一块一块的存在从身上脱落，狼狈不堪。
“哈……”
叹个气的功夫，坟某感觉到自己身上又多了数百万条莫名其妙的规则，等它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就要被或毁灭或抹杀的将它们触发。
“……坟兄，你怎样了？”
红林霞的状态比坟某要好一些，却也整个人布满了裂痕，离破碎只差一些距离。
突破了第九重境界之后，红林霞也已经跨入了三级存在的行列，而拥有着众多仙药，功法和法器的他，虽然存在上的修为和造诣比不过坟某，却实实在在的拥有比它更多的力量，令他在面对大道一分为二的威能时也具有自保的能力。
而虽然感知不到坟某，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红林霞还是发出了问候。
哪怕，这问候无法传达到，他也在确实地关心着这个刚结识不久，却处处给着他机缘级的帮助的兄弟。
虽然不知道它有何企图，但是面对三个境界提升和出谋出力送一个对它无关紧要的自己回去的恩情，哪怕这第四个境界提升失败，自己会死，自己也要想办法保它周全。
“……”
如红林霞所想，坟某并不能听到红林霞的声音。
它只是盘腿坐下，双手十指相交，垂下了头。
一个禅定的姿势。
无关于其它，这就是一个适合收敛心神，静心养气的姿势。
既然什么都感觉不到，那就不要去感受吧。
就由得规则摧残，就由得维度肆虐。
只需要……对……只需要思考。
身体的破损越来越严重，缺口露出的不是钢铁的机械，而是一些看不见的，透明的东西。
坟某的存在外壳。
只需要……去全心全意地思考。
重复了一次被规则毁去而忘却的想法，坟某的思维沉了下去。
从外壳的表层，往内部沉去。
所谓的大道，说的好听，也不过是宇宙万象的规则力量，由那样的东西形成的一种有着基本意志的东西。
自然，对此时的我而言，那是绝对而致命的东西。
这却不因为它的不可思议，不可知晓，相反，我清楚这现象是因何而起。
规则力量，宇宙力量，维度力量……
这些东西，是四级力量。
四级的……存在强度。
一些我为了此时的存在安定，和此时拥有的变身力量而放弃的东西。
那么……我放弃这些东西所换来的安定和力量……又是否能与它们相比呢？
……能。
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变身，是由五级存在的世界意志引发的，我应该理所应当的发挥出五级的力量……五级的存在强度……
实际上，根据这两个世界的实验，我的变身也确实可以无视物质和能量层次上的守恒定理，从世界意志那五级的存在中抽出一部分，进行虚假的【无中生有】。
只是，我的智慧……我的认知却让我不能将这份力量全数发挥。
……我只能变身成我完全了解，完全理解的事物。
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参考的变化】，而不是【随心所欲的变化】。
但是……我需要……至少也需要能够变身出四级强度的东西……一些夜神五夜也有所忌惮的东西……
是的……我需要能打爆眼前这份【宇宙】的力量。
去想吧。
去思考吧。
我所了解的，我所累积的东西。
那里面，有没有能以三级的存在，去击破眼前这个现状的东西……
有吗……我所了解的，四级的强度……
那个虚无引力场？
不行，那个东西是由更高等……也许是五级存在亲手制造出来的，我无法从五级的因果下理解它的制作过程……
在必死少女世界使用的那招？
不行，那些纯粹的四级存在转化的强度不是此时只有三级的我可以变成的……
再想……更远……更远……
……
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杂乱的黑发，白色高领衫的身影出现在了坟某的意识中。
……
妈的，结果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你身上。
罢了，罢了。
你把我卷进了这么个破事里，我用一用你的力量也无可厚非……嗯，就是如此。
“……”
只剩下不足十分之一身形的坟某慢慢抬起了头。
一个像是符号，又像是【卫】字多一个点的漆黑斑纹逐渐浮现在了坟某的胸口上。
那是，一种力量的象征。
属于某个存在，又被它发放给了十五个低等存在的力量。
一个……五级的存在。
十五【关键词】……
【指令塔】。
“滚。”
简单的一个字，坟某身上已经叠加上的数亿条规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同时，它也将坟某只剩下十分之一的不一样外壳彻底摧毁，跟着，消散于虚无。
“……终究不是面对真正的整个宇宙，而这种间接又间接产生的规则也果然达不到最高等的四级强度……按照五阶段而言应该也只在底级而已。”
坟某的存在本质中，一个【辰】字面具迅速成型，跟着如同漩涡一般带出了整个身体。
“怎样也好，我也算是确实的对抗成功了四级强度……有了这样的手段……”
坟某活动了一下身体。
“……我却高兴不起来啊，某坟。”
发出了【啧】的一声后，坟某握起了拳头。
“而这个已经不能给我造成困扰的【药效】……”
“——也该老实下来了。”
“——”
铁拳挥出。
“——————————”
纯白消失。
——
时间过去了八十四个小时。
高塔的平台扩张了十倍，坟某正坐在地上把玩着一方铜印。
那是，据说花了十五万点数兑换的法器。
这样的东西，如同垃圾一般地堆积在平台上，大地上，被大量的坟某机器人打扫，聚拢，防止它们成为宇宙垃圾。
此时，这样的东西已经堆成了一座占地一百万平米的小山丘。
第十重境界之后，红林霞发现自己已经达到了系统的等级上限。
然而，兑换列表里仍然没有回去的方法，这也让他确定了，系统的情况确实是那个后者。
于是，红林霞把列表里的所有功法和法器从头到尾兑换了一遍，然后开始不断地兑换诸如力量，精神力之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的数值。
此时的他，已经拥有了大道之力，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随心所欲就能提升的东西而已。
然而，点数仍然在上涨。
于是，他又兑换了一遍丹药，药材，消耗品等等。
直到把每样道具都塞了两件进最高级的乾坤袋，他开始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兑换法器，让这些珍异神兵和喝的饮料罐一起到处乱扔。
做到这个地步，才勉强把点数维持在了两千点左右。
“……坟兄，你说系统是不是死了？”
“我哪知道，我又看不见的，耐心一点，你们修道之人不是动不动几万年起底的吗。”
“可是这里无聊啊坟兄。”
“这下你知道我这三十多年是怎么过……”
【嘟，兑换物品更新：返界券-2000惊喜点……】
“……”
“……”
【……】
“愣着干什么！它要涨价了！快换啊！”
“哦哦哦换换换！”
【嘟，售价更……】
“拿到啦！”
“哦哦哦哦哦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