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旅行计划
“所以说，这些所谓十三能力者顶着外敌搞内斗是因为这样可以快速的获得力量喽。”
空旷的电车里，辰千使和坟某坐在各自的对面，一个看着自己，还没有从那种存在提升的充实感中回过神来，一个看着窗外，对对方的情况毫不在意。
“嗯，而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咱们的【老大】是愿意看到……或者鼓励出现这个局面的。”
坟某回想着墓碑上那张欠抽的笑脸。
存在等级提升，在世界环境允许以及力量要素合适的情况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更何况里面还有高等存在从中作梗。
但是这既然出现在这个高等存在的局里，并且作为各个要素的共通点，那就绝对和这个局有关。
有很大关系。
这么一想的话，某坟的目的就很简单易懂了。
它希望十三能力者提升存在等级。
这个世界中，以基础物理世界为蓝本的世界中，一个普通人类的存在等级是一级中阶。
假设这样一个普通人获得了十三能力并且参与了内斗。
再假设杀死其他的十三能力者一定能提升一个阶位。
那，一个十三能力者最多就可以获得十二次提升机会，从一级中阶提升到三级顶阶……而如果是辰千使这样有哪怕一个阶段的基础的，就能去到四级底阶的地步。
虽然是底阶，但是仅仅等级上却已经是普遍存在的极限。
只是要在一帮同类里拿下十二次击杀绝非易事。
不过反过来，达成概率够小意味着需要的【实验次数】基数大，在大量的数据中反而能在某种程度上掩人耳目……
那么，某坟的文章在这个【四级十三能力者】上吗？
“比起这种事情。”
辰千使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坟某。
“这种事情还行，这事跟你的关系可不小哇。”
坟某也回过了头。
“你这一幅置身事外的态度怎么搞得我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这不是还没找到我头上嘛。”
辰千使嘿嘿地笑了两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信签纸上撕下来的纸片，递给了坟某。
“来，这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你这一路听着不知道答案的杂音一定很难受吧。”
“要你这么说，确实明明身边就有你这么个目标，为什么那玩意不对你动手也是个问题。”
“什么身边，我又不常来三环。”
“对它而言几环也是一种【身边】……”
坟某反射性地接过纸片看了一眼。
上面只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永香亟】三个字，结合信签纸，应该是在签什么文件前的试写。
“……你这算不算暴露客户的隐私啊？”
“我可是有征求过她的意见的，我跟她说你有听觉障碍听不到她的名字之后，她就同意我把这玩意带出来给你看了。”
“原来如此，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不对啊我知道人家名字干什么？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坟某把纸片递了回去。
“实际上，她约了我们周末出去玩。”
辰千使接过纸片，塞回兜里。
“哈，我以为我已经够自来熟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搞上了……们？”
“们。”
“这有我什么事？”
“正事，玩只是顺路而已。”
辰千使看着坟某，把双手相叠，撑着下巴。
“秘法厅的正事？你要抓妖怪啊？接活这么勤奋？”
坟某双手抱胸，靠在了椅子上。
“说是勤奋，不如说是遗留问题吧。”
辰千使看着坟某。
“就，中午那个，乌门罗刹，记得吗？”
“嗯哼。”
“它招了一些东西，本来我们以为它出逃只是为了搞事情，一问才知道，就这短短几天，它给自己做出来了一个复制体，藏在了中天市外面。”
“等等，为什么有官方编号的超自然单位出逃这种事被你一笔带过了？这是什么很多见的事吗？”
“你这么一说……”
“还真是啊！你们的安保在干什么啊！”
“这种事先不谈。”
“对普通人而言可不算小事啊！”
“总之，因为它的事是我负责的，按照规定，连带事项也将交给我负责。”
“……嗯，可是我还是没听出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这就是事情的重点。”
辰千使突然来了精神。
“▉▉▉约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下来，然后把地点选在了任务地点，而出差跑任务我是能拿到一笔经费的，这样一来，在我们三个的合力之下就可以迅速地解决问题然后用剩下的时间和经费开始公费旅游！当然，报酬我会按出力分给你们的。”
“……我且不论，这事你跟那个女人说过了吗？”
“疯了吧？说了万一人家不去了怎么办？”
“你是人啊！人家要兴冲冲的被你卷进莫名其妙的事件里啊！”
“没关系，她没见过乌门罗刹，只要装作意外就可以忽悠过去。”
“我呢！你他妈把真相告诉我我怎么能装作不知道啊！”
“装什么，你一定要出力的。”
“凭什么啊！就凭老子的修为你就说有什么是我需要受制于你的！”
“……”
辰千使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摞面值一百索钞票，用大拇指翻了起来，而这么一看，钞票的厚度似乎与那拇指相仿。
竖着的拇指。
“……”
坟某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摸了摸下巴。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四天后的周六。”
——
在中天市生活的时间，并不是过的那么快。
倒也不是说这颗星球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模仿基本物理世界的结果，这里的时间也是二十四小时每日制。
而是在这座巨大的城市，仿佛总是有着出不完的事，只要愿意去找，每一天都能显得十分地【充实】。
“——”
这里是北十二环。
如果说十环到六环是享受生活的区域，五环到一环是生产和决策的区域的话，十五环到十一环就是过普通生活的区域。
辰千使的住所就处在西十四环。
仅仅两环的差距并不算特别的远，在坟某寄居在辰千使家的这两天，它总会在领到生活费之后跑到其他环去晃悠。
而此时，坟某正蹲在一个十字路口旁边，手里提着一杯奶茶，边嘬边看着路口中央的一男一女。
两辆白色的跑车停在道路中央，逼停了四个方向的车流，而它们的主人，那一男一女在五分钟前因为剐蹭而下了车开始发生口角，在火气起来之后终于发展成了肢体冲突。
“——”
一些低级的，只去到互相扇巴掌的级别的肢体冲突。
然而这种低级冲突，对坟某而言却是一种消遣。
千年以前，它就喜欢跟着竹居去看比武大会和街头斗殴，还能小赌上一把。
比斗蛐蛐有意思。
“你特地【喊】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站在它旁边的棕色身影推了推牛仔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两分钟前，永夜观测到了坟某毫不遮掩的意识信号，包含着一股【来看好东西】的意思。
不知道这个自己一时兴起交的朋友的思维，永夜只草草观测了一遍它的周围，确认没有其他高等存在之后就赶来了。
跟着，坟某给他塞了一杯奶茶，然后就一直盯着两个低等存在。
“你忙吗？”
坟某咽下了一口甜味比较淡的饮料，问。
“……倒也不忙，你知道，到了我们这个等级，也没什么需要我们去【努力】的了。”
永夜拿起吸管扎进了包装。
“而我在为了钱给一个一级存在当打手。”
“为什么？”
“我想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去生活，为此我需要一点基本过活的资金，同时又懒得亲自去赚钱。”
“——”
穿着黑色制服和绿色马甲的警察在一个年轻女性的带领下向那一男一女跑了过去。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永夜吸了一口棕色的液体，皱了一下眉。
“呕……甜的要死……”
“这也是维持人性思考的一环啊。”
看着警察开始调解，坟某站了起来，喝光最后一口奶茶，把塑料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样吗？”
永夜看着手里的饮料，对于这个对他而言过甜，却是坟某相赠的东西，他感觉到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说起来，过两天我们要出去旅游，你要不要来？”
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坟某拍了拍永夜的肩膀示意他跟上来，然后沿着马路走向了路口的转角。
“你和那个神裔？”
如他所说，永夜实际上也是一个无业游民，而反正也没有事情需要干，他几乎没有多想地跟上了坟某。
“嗯，他也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他的存在等级是……虽然想这么问，但是既然是你推荐的，我也没什么好问的。”
“他刚从一上升到一顶。”
“说句实话，作为某坟的碎片持有者，这个水平完全不够看。”
“何止，他甚至都还没有觉醒出十三能力。”
“前途堪忧啊。”
“我看不见得，他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噢？”
“而且，他和极夜的关系好像也不错。”
“极夜……说实话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是吗？”
“嗯，虽然我们不搞窝里斗那套，但是相互之间也基本上不会见面，存在等级差异下更不用说交流。”
永夜又吸了一口奶茶，再次皱起了眉。
“妈呀，你到底是怎么喝下这种东西的？”
“可能是因为我这杯是少糖，你那杯是多糖吧。”
“这又是从什么角度保持人性？”
“还有这种说法？”
“……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