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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信任

澹台浩云嗤笑一声,松开了舞儿的手。

舞儿朝澹台浩云行了个歉礼,推门退了出去。

澹台浩云自顾自的吃花生米,我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没等我想好词,就见澹台浩云端起小酒杯小饮一口问道,“宁老板不是说有正事要谈?怎么光看云某吃东西呢?”

我试探着问,“云贵人心情不好?”

澹台浩云抬头看我一眼,“和宁老板有何干系?”

我尴尬的笑了笑,确实和我没关系呢。那我换个问题,“花生米好吃吗?”

他明显一愣,放下小酒杯说道,“好吃。”

“香吗?”我又问。

“香。”

我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帕子拿出来,朝他问道,“那你闻闻这个香不香?”

他疑惑的看向我,“宁老板要送云某绣帕?”

澹台浩云有点自恋?帕子里的熏香进屋前我已经藏了起来,帕子里现在没什么东西,我干脆直接把帕子摊在桌子上,让它把味道散发一下。

澹台浩云扫一眼桌子上的帕子,似是自言的说道,“没有绣花呢,看来不是绣帕。”

我懒得同他绕,看他还在装迷糊,直接拿起帕子在他脸前来回的晃,确保他一定能闻到帕子上的香味儿。

澹台浩云闻到香味儿后,眉毛立即皱了起来,抬手夺走了帕子,凑到了鼻前准备细闻,我赶紧制止他道,“不能细闻,有毒!”

“你说什么?”澹台浩云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我望着那视线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而后又神经病的自嘲,“你害怕他作甚?”

为了掩盖心慌,我径自坐到酒桌前,取出袖子里那一小块儿熏香,指着熏香说道,“这帕子上的香味儿你一定很熟悉,而这熏香呢,就是从你房间的香炉里取出来的。”

我边说边注意澹台浩云的神情,发现他仅是挑了挑眉,又说道,“关于我怎么拿到这熏香的,你也不必多问,咱们就扯着这块遮羞布。”

他点了点头,我于是接着说道,“前些天,我的人发现你屋子里的熏香味道变了,便取回了一些残渣和未燃的熏香和以前留样儿的熏香做对比,这才发现了端倪。”

“你们倒是关心我。”澹台浩云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澹台浩云挑眉又改为配合的问道,“什么端倪?”

他捧场我自然也不会再托大,我指了指熏香,“这里面多加了玉果。”

“玉果?”他微微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前些天我浑身提不起劲,母亲招了大夫询问后特意命人添加的。”

“玉果虽然有助于缓解压力提精神,但如果太过依赖吸食过多,会令人产生亢奋感和幻觉……”我看澹台浩云眉毛又渐渐地皱了起来,问他道,“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你可有感到身体不适?”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后,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我一拍桌说道。

“你很高兴?”澹台浩云不悦的问道。

我尴尬的收回了桌子上的手,解释道,“太早跟你说,你一定不会相信,就等你身体有反应呢。”

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有人在我府上?让那人旁敲侧击不是更好?”

我扁了扁嘴,“那样不就暴露了。”

“那飞鸽传信,门窗塞纸一样可以,云某何德何能,劳宁老板亲自开口?”

面对澹台浩云那直勾勾的眼神,心口开始隐隐的作痛。不管他怎么改变容貌,那一双仿佛能看穿别人内心的双眸永远不会变。

“示好。”我老实的说道,“云贵人身份高贵,春雨楼这是在示好。”

“哦?”澹台浩云装作不懂的说道,“云某只是闲散人一个,何来身份高贵。”

“难道云贵人要自拆身份?”

“呵……”澹台浩云笑着摇了摇头。

“我只求春雨楼在万华国能安稳,希望云贵人能放过春雨楼。”

澹台浩云拿起酒壶,似是万分感叹的说道,“宁老板总是自寻麻烦,又怎能安稳呐……”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却听他又说道,“我们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两只孤船,想要保护船上的人,就要自己掌舵把船驶向安全地域。”

我抬起头看向他,正对上那双意味深长的双眸,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宁老板的那位友人在下看来很是眼熟呢。”澹台浩云突然转变话题,我愣着“啊”一声。

澹台浩云又说道,“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呢。”

想起白沐说的不愿意回想起自己的身份,我也不追问,淡然道,“哦,他叫白沐。最近受了点伤,脑子不太灵光了,暂时在这里修养。”

澹台浩云挑了挑眉,嗤笑道,“春雨楼里养伤?真是个好地方呐……”

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不说话,澹台浩云也不再说话,一时间场面又变得万分的尴尬。我僵直的坐在凳子上,手该怎么摆放都要想一下。

“美人被宁老板遣走了,无人陪酒,不如宁老板陪在下喝一杯?”澹台浩云突然拿着酒壶问道。

我赶紧摆手,“我从不喝酒。”

“哦?”澹台浩云径自的倒两杯,“云某怎的不信呢?”

我撇嘴嘟囔道,“骗你又没好处。”

“呵呵。”澹台浩云笑着将倒满酒的酒杯推到我跟前,执起他身前的那个酒杯,举杯道,“这杯酒,是谢你告知熏香一事。云某先干为敬,若你应了我这声道谢,就喝掉它。”

我看他仰脖一口喝光,把空空的杯底对着我示意,尴尬的推了推身前的酒杯,“我真的从不喝酒。”

澹台浩云摇头道,“身为春雨楼的老板,平日里自然少不了应酬,怎么不会喝酒呢。宁老板莫要骗云某了。”

喝?不喝?他可是澹台浩云呐……

我一咬牙,拿起桌上的酒杯,狠下心的说道,“喝了!”

仰头,辛辣的酒进入嘴中,火辣辣的滑过喉咙,最后进入到胃中,烧的胃生疼。我暗叹,春红酒里没少添水,但是味道却还没变呢。怪不得没客人发现。

我难受的抓起花生米就朝嘴里塞,却听澹台浩云摇头道,“看来真的不会喝酒呢。”

听到他这句话,苦涩在心中蔓延,许是太难受,喝酒带来的不适已经被掩盖过去。

感觉手中未送进嘴中的花生米变得越来越多,手指也变成了双数,我暗觉不妙。正当我企图找个借口退走时,又听澹台浩云说道,“今日就让云某来教教宁老板该怎么喝酒。”

我看他两个头四双手的在那里倒酒,一瞬间想到了束银,先前,他也在引诱我喝酒,不像澹台浩云一样,逼着我喝。

对,澹台浩云就是在逼着我喝。

突然,我觉得束银某个时候,还是不错的。

我不能沾酒,滴酒不能沾,一沾便醉。可现在,眼前的重影似乎不再是醉酒,而是毒发的样子。

澹台浩云好似没发现我的不妥,又说道,“来来,让我们再来一杯。”

“云贵人真是眼瞎啊。”由远而近的声音,连带着“哐当”的踹门声,我如同看到救命神一样,朝一头白布的束银叫道,“小银子……”

束银两步走到酒桌前,将我一把抱起来,紧张的问,“怎么样?”

束银一来,我顿时觉得浑身舒服了很多,心口也不在难受,当下觉得,刚刚就是毒发。为了安慰束银,我把紧攥在手中的花生米递到他脸前说,“看,花生米。”

我让束银看花生米是为了说,我还清醒着。但却看到他两条眉毛全部皱起了起来,听到他对澹台浩云说,“云贵人有这闲心在这里教人喝酒,不如回去料理自家的破事!”

澹台浩云波澜不惊的说,“云某的家事不劳旁人操心。”

“呵。”束银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可要办好了。”

束银说完,也不再听澹台浩云说什么,抱着我就离开了屋子。

出了屋子,我看到春红、夏莲、幕画她们都在,幕画手中还拿着一把剪刀。看到我们出来,幕画扬着手中的剪刀说,“你让我先把你头上的纱布包好啊。”

束银不理她抱着我就下楼,我这才发现,束银头后面还飘着一根纱布。

我小心翼翼的问,“你的头……没事吧?”

束银没好气的回道,“死不了。”

我心虚的把头埋到束银的怀里,任由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抱离前院。

路过湖心亭,我听到白沐大声地喊我,却被束银厉声的喝住,心下有觉得白沐好可怜。

天黑灯暗,距离又远,我看不清白沐的表情,但此时的他应该把嘴嘟的老高吧。

束银一路把我抱回房间,将我平稳的放到了床上,没等我跟他说一声谢谢,就听他甩着胳膊吐槽道,“平常少吃点好么!重死了!”

我道谢的话全被他憋回了肚子里,反驳他道,“明明是你身子太虚,春雨楼就我最瘦了好么!”

“猪!”束银简明扼要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瞪他一眼,“你才是猪,每顿饭除了白沐就你吃的多。”

“他是傻猪,你是笨猪。”

我放弃了同他争辩,用冷飕飕的眼神打量他一遍,而后问道,“你整天跟猪在一起,也不知道你是什么。”

“养猪人。”

“……”我在床上翻个身背对他,明着说懒得理他。

束银坐在床前也不走,提建议道,“以后让春红在酒里少添点水,连你都喝不醉的酒,客人竟也从未说过。”

我翻身回来,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喝多?”

“你喝多了还能毒发?圣蛊在你身上,只要不是你心痛,就算你同澹台浩云上床也不会毒发!”

望着束银那张鄙夷的脸,我竟脸不红心不跳的问他,“你说的是真的?上床也不会毒发?”

束银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从床上愤然站起,拂袖而去,整个屋子都飘荡着他那句怒吼,“你去死吧!”

束银走后,我在床上来回的翻滚。静下心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澹台浩云这样是相信我了?

越想越觉得不得了,他就这样相信我了!

是他觉得我值得信任?还是雪妃和他之间没有一点的信任?他被封为顺王时,还曾向澹台百奇请求让雪妃搬出冷宫,不过却被澹台百奇拒绝了。是他心思太重,明知澹台百奇不会答应,还是他真的心疼雪妃住在冷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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