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下毒
“再后来，我让你独奏一曲。你在选曲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那时候，你大概在做赌，王爷值不值得你冒险。很明显，你赌赢了。当我说要你的时候，你眼中的激动，是骗不过我的。”
祁颖儿听到后面，又低了下头。
“可惜，王爷根本没听懂你曲子里的意思。而你之所以有现在，全是我赐的。”我从凳子上站起身，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我，“我能救你，也能毁了你。比如说，我让王爷把你杀了，他不会说半个不字。”
我觉得，此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吓人。祁颖儿被我看得打了个冷颤，立即磕头道，“是水儿……是她给我出主意的……颖儿错了……颖儿再也不敢了……”
水儿听到祁颖儿的喊叫，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我瞥她一眼，敢出主意，不敢承认？
“哦？水儿？她不过是一个丫鬟，能给你出什么主意。”
“水儿让我打听你和楼主的关系，发现你们并没有很深的关系。就……就想让我……报复你……”
“报复我？”我嗤笑一声，问，“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需要你们主仆二人如此谋划。借着贤妃娘娘头七的日子，引我来王府喝毒茶。”
祁颖儿和水儿都没想到，我一下子就知道那是毒茶。祁颖儿已经愣在了那里，水儿抢话道，“是那天在马车发生的事情！”
我瞥她一眼，“就这点小事？”
水儿咬唇道，“在楼主看来是小事。可是我家姑娘的脸面全部丢尽了！”
“要的就是你丢脸！有个丫鬟就了不得了？”我怒斥祁颖儿道，“从惠州出来的又怎样？以为梁振曲会是你的靠山？梁府你也住了，丫鬟也见了不少。你仔细瞧瞧水儿那摸样儿，换套一样的衣服，你俩站到一起，你更像是她的丫鬟！”
祁颖儿闻言立即回头去看水儿，水儿被她吓得身子一软，由跪变成了跪坐。
“看到了吧？”我继续说道，“你自己说，水儿哪点长得不如你。”
“水儿！你……”祁颖儿气的说不出话来。
“姑娘……我真的只是个丫鬟……”水儿哭着解释道，“都是楼主在胡猜……是她诬陷啊！”
祁颖儿此时哪还敢信她的，用力的推一下水儿，水儿不敢反抗的被她推到在地上，祁颖儿捡起地上的碎茶杯就是一划，水儿好似被她吓呆了，竟没有闪躲，尖叫一声，捂住了脸。
水儿望着满手的鲜血，尖叫了起来。
我没想到祁颖儿发起狂来如此的狠，说水儿比她漂亮，竟然毁了水儿的容貌。
祁颖儿一见水儿满脸的血，吓得赶紧扔了手中的瓷片，愣在了原地。
“干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她止血？！”
“对对，止血。”祁颖儿拿起袖子就想去给水儿擦拭，水儿被她完全吓住了，不敢让她靠近，趴着就要逃。地上一地的碎渣，扎得她满手的伤口。
“起开！”我推开祁颖儿，制住了要往外面爬的水儿。
“我错了……楼主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毒……不要……不要杀我……”水儿哭着拽着我的衣服，满是鲜血的手抓的全是血印子，我气恼之下，训斥道，“再哭喊就杀了你！”
水儿如此的聪明，自然知道我不是在同她开玩笑。立即停住了嚎叫，连小声抽噎都不敢。
我看一眼跌坐在地上的祁颖儿，道，“进屋！”
祁颖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前面带路。
祁颖儿因为心虚，不敢进屋，跑去了旁边的房间。我和幕画把水儿的脸简单的清洗一下，水儿讶异的看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仅是一瞬，水儿从讶异变成了愤怒，满目凶光的瞪着我。我稀奇道，“难不成你觉得我是有预谋的？知道她肯定会划花你的脸？”
水儿脸色一怔，目光赶紧转去别处。
我也不怪她多想，边给她细细上药边道，“以前王爷没有注意到你，没有对你的美貌另眼相看。但你好歹呆在顺王府中，早晚有机会。可是现在你脸毁了，是没有机会爬床了。你成了梁振曲的弃子，不会再有被利用的机会。”
水儿被我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愤之下，她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吱响，脸也绷直了。伤口被她扯动，又有血留了出来，冲散了上好的药。
我拿起布，重新给她擦掉，她不领情的把脸扭到一边，不肯让我上药。
幕画见她不知好歹，想开口训斥她两句，我拉住了她。
“你气也好，恨也罢。祁颖儿出手伤你是我没想到的。不过，这也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自认为聪明的对我下毒，我还不想拆穿你。起码有你在，祁颖儿还能闹一些幺蛾子，引起五公主的注意。”
水儿咬着发白的嘴唇，默默的把头扭了回来。我继续给她上药，接着说道，“以后，你就悉心照顾祁颖儿吧。你是个聪明人。以后她升了妃子，你自然也能得到好处。”
“不！我不要再伺候她了！”水儿恨恨的咬牙道。
“是被人贩子卖去大家当个粗使丫鬟，还是享福，你自己选吧。当然，你若是想回惠州也可以。只是……不知道梁大人还会不会要一颗弃子。”
我把药瓶放到桌子上，同幕画道，“走，去看看祁大小姐。”
祁颖儿盛怒之下，伤了水儿，此时的她坐在地上手抱膝盖，浑身发抖的不停地嘟囔着一句话，“我不是有意的……”
我和幕画走到她跟前，她的双眼才有了焦距，起身抓着我的胳膊，颤声道，“楼主……我不是故意的……你跟水儿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又一个敢做不敢为的，我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掰开，冷冷的问她，“有谁逼你吗？”
祁颖儿闻言，又跌坐到了地上。
我冷声道，“你早就觉得，水儿长得太扎眼了吧。那个丫头是个会遮掩的，在梁府时，真真是一个胆小害羞的小丫鬟，来王府没几天，就变得水灵灵的了……那一双大眼睛，看着就让人喜欢呢……”
“不！不……”祁颖儿狡辩道，“我没有……我没有嫉妒她比我好看……”
幕画见不得虚伪的她，冷哼一声，道，“她脸上的疤是可以治好的，等恢复之后，又是一张迷人的脸。”
祁颖儿浑身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幕画。
“哼，还说没有！”
祁颖儿这才意识到中套了，赶紧重新跪在地上，低头道，“颖儿知错了……颖儿再也不敢了……”
“女人可以嫉妒。但你这样的做法，明显太不理智了。水儿是梁振曲送到王爷府上的一颗优秀的棋子，比起你来，她的脑子比你好用一百倍！你就这样毁了梁振曲的棋子，你猜，他会放过你吗？”
“楼主……救我……你一定能救我的……王爷对你那么纵容，你要是替我求情，梁大人一定不敢得罪你的……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早这样不就行了！”幕画哼道。
我弯腰扶起祁颖儿，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下命令道，“让水儿继续做你的丫鬟。”
“我毁了她的脸，她一定恨死我了……她会借故杀了我的……”
“杀了你有什么用？”
“我……”祁颖儿又说不出了。
“她现在是个没用的人，只能继续跟着你。”
“那她……她愿意吗？”
“这就看你以后会如何对她了。你们两个探讨之后，把答案告诉我就行。”
祁颖儿见我要走，立即拉住我道，“楼主你不能不管我……”
我失笑道，“你总要有让我管的价值。仅因为我把你买了，就应该管你。是不是太自大了呢？”
“颖儿这就去跟水儿认错，以后……我会对她像亲妹妹一样！我这就去……”
“随便你。”
我带着幕画打开门走出去，身后传来祁颖儿敲水儿房间门的声音，夹带着哭腔的悔过。幕画叹一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我问她怎么了？她说，“祁颖儿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捧她还不如捧水儿。”
我跟她解释道，“水儿太聪明。捧高了会飞。”
幕画有些不解，她当时站在我身后，并没有看清楚祁颖儿的动作是怎么落下的，我向她解释道，“祁颖儿划向她的那一刻，水儿是可以躲掉的。”
幕画吃惊的问，“那她为什么不躲？！”
“因为她聪明啊。”我感叹道，“她知道事情败露，祁颖儿肯定会把错全部推到她身上。再加上我点明梁振曲送她进顺王府的意思，她知道祁颖儿一定不会轻饶她的。在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如此果断的决定，这样的人，不能捧啊……”
“那你还让她留在祁颖儿身边？！”
“有她在，祁颖儿才能活的久一些。不然五公主到时候两下就把她玩死了，还有什么乐趣。”
幕画瞥我一眼，“你太狠了。”
“喂喂……”我不忿道，“她下毒要杀我哎？！”
“你利用人家在先。”
我摊手，“她想攀上澹台浩云这颗大树，我帮她一把，顺便收点报酬而已。要没有我，她早晚有一天会毁在**那个毁人的地方，还能在顺王府喝着御赐的茶？”
“就你有理！”幕画翻个白眼问，“水儿的脸怎么办？给她治不治？”
“当然要治啊。那么漂亮一个姑娘，毁了多可惜。”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幕画说完快步走，好似赶着回去配治伤的药一般。
我撇撇嘴，追上去问她道，“我有那么黑心么。”
大街上人很少，幕画停下脚步，低头叹一口气道，“不是黑心。而是……以前的你，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恶人都是由我们来做。现在……看到你算计别人……唉……”
看到幕画这样，我抬头望一眼满天繁星，道，“人之初，性本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