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步步生莲
春红上台开场先恭维一下澹台浩云和五公主，再恭喜春雨楼内中举的考生，最后则是安慰那些没有中举的考生。一场客套完毕后，春雨楼的姐妹们才开始表演。
春雨楼出了这么多举人，再加上近些日子一直免费供养考生，一听说晚上还有庆功宴，很多没离开的考生都过来了。原本我想借着这个日子，把孽海红莲推出来。结果五公主和祁颖儿都是一身素装，澹台浩云也穿了一件灰色的袍子，只好作罢。
可减去一个节目，就少了一个空子。其他没有安排的表演突然仓促上台只会乱了自家的阵脚。我觉得少了一个就算了，但是春红不乐意，说是都放出去了多少个节目。到时候少一个，五公主她们若是多想，免不了解释。我看她在后台急得团团转，便出骚主意道，“你随便点个人去唱一曲不就行了？”
“舞蹈和曲子都是有固定数量的，怎么能说乱就乱！”
我无奈道，“那你想怎么办嘛？”
春红上火的看我一眼，突然她一拍手叫道，“楼主你上场吧！”
我警惕的瞪她道，“你想做什么？！”
春红从后台衣柜里扒拉出一件款式简单布料少的白衫裙，举着裙子道，“这是前些天裁缝要款式时，我找旧衣服剪得，只有这一件，你穿着上去跳一曲步步生莲。一定会惊艳全场！”
“边去！”我翻个白眼道，“给碧儿穿去。”
“碧儿她葵水来了，肚子痛的没办法上场。”
“那就从五个人里面随便挑一个。”我看她眼睛还在发亮，警告她道，“我是不可能上场的！”
“楼主，就一次！”
“不行！”
“难道楼主不想咱们春雨楼的名声远播么？”春红淳淳善诱道，“这可是皇城周围大大小小地区出来的考生，只要他们觉得好，回去跟地方的人说一下，以后他们地区的人如果来皇城，一定回来咱们春雨楼看看。”
我白她一眼，“我白吃白喝的供着他们，一是网罗人才，二则是落个人情好处，让他们回去宣传一下。有这些就够了。”
“不够！”春红道，“咱们本就是**，来的人就是看表演歌舞的。若没有特点，他们回去只会说春雨楼的宁老板是个好人。”
“跳吧。”
澹台浩云忽然走进后台，他身后还跟着黑着脸的幕画。
我瞪他一眼，道，“不跳！”
澹台浩云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我道，“先前你说的，想让你上场需要纹银一百两。”
我翻个白眼，道，“作废了。”
“该不是不会吧？”澹台浩云挑衅道。
“激将法也没用！”
“那本王再加五百两。”
幕画和春红都瞪圆了眼。我没好气道，“王爷真是有钱人。不如把先前的一千两先给小的结了？”
澹台浩云抖着手里的银票，问，“跳还是不跳？”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银票，“不跳是傻子！”
澹台浩云大笑着出了后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春红抢过银票观看真假，幕画则拉着我赶紧换衣服。春红确定银票是真的后，赶紧给我找白色的飘带。结果翻了半天，没找到白色的飘带，春红最后咬牙拿出白纻布，不舍道，“实在不行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望着春红手中的白纻布，我黑着脸问，“这不是留着做舞衣的？你舍得就这样剪了？”
“澹台浩云好歹给了六百两银子……大不了明天再去买……”
“好吧。”既然春红都不心疼，我还心疼个啥。
衣服都穿好了，银票也收了。我接过春红手中的白纻布，试了一下，发现有点甩不开，便让她把宽宽的白纻布一剪两开。又试两下，白纻布是用纻麻织成的布，质地十分的细腻，用来做舞衣再好不过。扫眼看到桌上有几个大铃铛，便在白纻布的两头一边系两个铃铛，右脚上也系了一个。甩起来时铃铛叮叮当当，倒也有趣。
甩几下手中的白纻布熟悉一下力度，我又对春红道，“给我拿个面纱。”
春红愣了一下问，“还带面纱做什么？”
“遮脸。”我撇嘴道，“之前跟澹台浩云说的，是用原面貌跳。我要是直接露出来，以后回了凤国，被认出来怎么办？还有，以后要是有客人再要看，难不成我还天天跳？遮着脸以后碧儿就可以接班。”
春红恍然大悟，赶紧翻出一条藕色的帕子，给我系上。
孽海红莲本就是当做压轴节目放在最后一个，这样也给了我充分的熟悉时间。春红在外面废话一堆，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在热烈的掌声中，我腰系白纻布，一个空翻到了舞台中间，低头站在了那里。
台下顿时起了唏嘘声，大叫这是不是看杂耍。
春红知道我耍幺蛾子懂的分寸，也不急着解释，让他们继续看。
我低头偷瞄一眼脸色难看澹台浩云，在心里偷笑。这就叫见招拆招！
趁澹台浩云开口之前，我双臂抬起先行一礼，而后解开了腰上的白纻布。
我自认为身材还是挺好的，该鼓的地方鼓，该圆的地方圆，当然，该细的地方，一样的很细。
这件衣服本就是样本，被春红在琢磨款式时剪得乱七八糟。腰上的布料全部没了，衣袖也是破烂不堪。两条腿倒是留住了，只是因为最后要叠一朵莲花，是需要赤足跳的。裤腿倒也短，正好露出我系的铃铛。
我把白纻布用力的甩开，“叮呤当啷”的声音顿时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当中……
抛出、收回、上扬、下落……
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铃铛声……
祁颖儿看出了这就是那天的步步生莲舞，满脸的惊讶。五公主注意到了她的表现，倒也没说什么，仅是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而澹台浩云，早已看的挪不开了眼。
步步生莲舞讲究的静怡，让看得人心旷神怡，所以奏乐以轻缓为主。而孽海红莲走的则是勾人路线，配乐只有急没有缓。临时更改节目，春红早已叮嘱奏乐的人更改一下节奏。整首曲子变得有快有慢，有起有落。
踩着乐点，我单脚站立，落下最后一个动作，一朵白莲花完美的叠在脚下……
最后一个乐点止声，我放下脚站好，再次弯腰行一礼，走下了舞台。
待我走到后台，经过春红的提醒，膛目结舌的众人才想起鼓掌。我扯掉脸上的面纱，把白纻布扔到地上，长吁一口气，听外面的叫好声，大概是过关了。
春红在外面同考生调侃，我关上后台的门，刚想把衣服换回来，就听到了敲门声。我以为是幕画来了，赶紧去敲门，没想到却是澹台浩云。
他跨进后台，关上房门迎面第一句就问，“为什么遮脸？”
我没好气道，“不遮脸名声传出去了，被人点名伺候怎么办？”
“就因为这个？”
“不然还为什么？难道王爷巴不得我出去伺候别人？！”我说到最后，声音拔高，任谁听到都知道我生气了。
果然，澹台浩云赶紧把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道，“当然不是。本王只想让你属于我一人。”
我用力的推开澹台浩云，冷着脸道，“这里是后台，王爷注意影响。”
“我关门了。”
经过我几次的欲拒还迎，澹台浩云早已经把持不住了。上来就是袭胸，我连忙一挡，道，“我葵水还没走！”
果然，澹台浩云立即停了手上的动作，皱眉道，“怎么还没走？”
我哼哼道，“本来就不是一两天能走的！”
澹台浩云无奈，只好蹂躏几下可怜的胸部，压着火出去了。
我在后台刚换好衣服，又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面带欣喜的幕画，她开口就道，“苏容玉来了。”
我把幕画拉进屋子，问道，“他来做什么？”
幕画朝我挤眉弄眼道，“你跳舞的时候他刚巧进来。你没看到，他看的眼睛都不敢眨，就差口水流一地了。现在在外面问跳舞的是谁呢。说要你作陪。”
“一个人来的？”
“对！”
“好啊。我在湖心亭等他，顺带让风雨楼的人都警惕着点。”
“好嘞！”幕画眼中掩不住的兴奋！风雨楼的人在苏容玉的身上栽了，现在巴不得赶紧找回场子。
我把面纱重新系上，避着外头的人，快步走出了前院。
湖心亭的桌上摆着吃剩下的糕点，还有俩东倒西歪的酒壶，一看就是人刚被风雨楼的人轰走，把位置让给我和苏容玉了。
苏容玉来得很快，幕画的声音从对岸传过来，我赶紧坐正。
苏容玉走路几乎不带声音，真的是绝顶的高手。这样的高手，还非要考文状元作甚？
“雨姑娘。”
我闻声转头，对他轻轻一颔首。心里道，长得还挺俊俏。
他又道，“在下苏容玉。”
我故作惊讶的起身，朝他行了个请福礼道，“苏解元好。”
苏容玉微微挑了眉，问，“雨姑娘为何此时还带着面纱？”
我有些羞涩的低头道，“怕唐突了苏解元。”
“埃？别一口一个解元，唤我容儿就可。”
我在心中呕一声，“这……恐怕不好吧？”
“有何不好？你唤我一声容儿，我唤你一声雨儿。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亲近很多了呢。”
苏容玉说着，就想上来抱我。我侧身一躲，却没想到他竟然速度如此的快，一手扯掉了我脸上的面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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