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交底合作
风雨楼的人清理场地，我带着白沐回了房间。
相比干干净净的白沐，我折磨苏容玉半天，衣服沾满了他的血污。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换下衣服。”
“是。”
走去内屋，脱下外袍重新换一件，洗了洗手上的血污，等洗干净后，我走到书桌前，大腿一翘，使唤白沐道，“先给我倒杯茶。”
白沐听话的去倒茶。以前喊他倒茶时，他也会倒茶，只是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递过来的茶杯里往往只有半杯水。并不是现在这般稳重，一杯茶倒满九分，一滴不洒。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小饮一口，放下茶盏道，“既然你又回来了，这杯茶就当做你的赎罪茶。以往的事既往不咎。”
白沐眼中露出了喜悦，不过转瞬间，他又低下头道，“我以前……”
我白他一眼道，“赎罪茶我都喝了。你还想让我吐出来不成？”
白沐忽然跪下，我赶紧从凳子上站起身，问他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离开。”
他竟然想离开？！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原本以为他会留下帮我，他可是凤国最拔尖的杀手……
“请楼主成全！”
我看他眼中满是受伤的表情，倒也懂了他心中所想。问道，“你走了，那古青怎么办？”
“我……”
“转告他，如果他想跟你一起离开。澹台浩云那里，我会替他解决。”
“楼主……”白沐满目感激。
我弯腰将他扶起，道，“你在春雨楼呆了那么久，早已是我们的亲人。如果离开能让你过的幸福，我当然不会强留你。如果哪天，你在外面漂泊累了，风雨楼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白沐走了，同时带走了古青。
第二天一大早，澹台浩云就气势汹汹的跑来，我让他先坐下喝杯茶，不慌不忙的梳洗起床。
梳洗完毕，我端着桂花糕进来，澹台浩云的怒气也基本上快消完了。
“说吧，怎么回事。”
我捏一块儿桂花糕，放进嘴里，细细嚼完之后，对澹台浩云道，“一个古青，换一个消息。”
澹台浩云挑眉，“什么消息能值我悉心培养的贴心侍卫？”
“关于……御龙门的。”
“什么？！”澹台浩云吃惊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我赶紧示意他淡定。
澹台浩云焦急地问，“御龙门怎么了？”
“换还是不换？”
澹台浩云怒道，“换！”
“就在贤妃娘娘死后，澹台百奇把御龙门交给了八皇子。”
“辛华？！”澹台浩云摇头不信道，“不可能的。辛华生性软弱，怎么有本领能掌控御龙门……”
我又捏起一块儿桂花糕，不紧不慢的吃着，“人是会变得。况且，王爷对八皇子又了解多少？”
澹台浩云紧握拳头，胳膊上青筋暴起，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拳头。我赶紧警告他道，“你可别掀桌子！”
澹台浩云把目光从拳头上离开，转移到我脸上。我继续道，“贤妃娘娘如此那般对澹台百奇，他这样做也不无道理。”
澹台浩云停了半响，缓缓地道，“从袁贵妃死后，他就不愿意再看到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那年，他让我去边疆带兵打仗，去时，他警告我。如果输了，就死在边疆不要再回来。我耗费心血的打赢了，回朝后百姓欢呼，百官上奏赞美，他却没有夸奖我一句。”
“赈灾之事，他也是在为难我。三皇子插手，他龙颜大怒，却也只是把他关禁闭。”
“四皇子下毒害我，若不是牵扯了太多无辜，他不会赐死四皇子。他当庭撕碎我的求情奏折，不是因为四皇子办的错事，而是为了发泄对我的不满。他心里一定在想，为什么……我没有被毒死……”
“那天在母妃宫里，你没有见到，他看我的眼神，是怎样的厌恶……”
澹台浩云越说越痛苦，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铮铮铁汉，在我面前又一次哭成了泪人……
雪贤妃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澹台百奇不过是报复在了他的身上。
“王爷。”我抚着他的后背道，“既然他无情，你也不要再心软了。”
澹台浩云浑身一怔，问，“什么意思？”
我轻轻说道，“逼宫。”
澹台浩云吃惊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继续道，“御龙门到了八皇子的手上，就说明他一定是下一任国君。王爷现在不动手，是想以后被八皇子除去吗？”
“辛华他……”
“王爷，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澹台浩云疑惑的问，“什么？”
“自负。”我毫不留情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自负，你不会在得知我喜欢你后，贸然前来向我寻求合作。如果不是因为自负，四皇子根本没有机会下毒。可是，你的自负里还有不自信。澹台百奇常年对你不重视，让你又有些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本领。越是怀疑自己的本领，你又越想证明。王爷……从这点上看，你根本不适合当国君。”
“你！”澹台浩云怒着想反驳，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我从怀中把从苏容玉身上搜出的御龙门身份牌拿出，掰开澹台浩云紧握的拳头，放在他手心里道，“王爷。是该做决定了。”
澹台浩云紧紧的握住金丝血玉牌，我静静的坐在他一侧，拿起桂花糕继续不紧不慢的吃。
“为什么？”他突然开口。
“恩？”
“为什么选择帮我？你可以拿着这块儿金丝血玉牌，去和澹台辛华合作。他已经是被认可的国君，我能给你的好处，他都能给你。”
终于想起问了吗？
我咽下口中的桂花糕，道，“为了以后你能帮我。我有一个仇人，这个仇人太厉害，我需要你的帮助。”
“澹台辛华一样可以。不光澹台辛华，束银还是银国的三皇子。”澹台浩云萎靡道。
“我不了解澹台辛华，摸不透的合作伙伴太可怕。”
“那束银呢？”他又问。
“银国皇位之争不必万华国简单，我不想束银身陷那里。”
澹台浩云气极反笑，“你不舍得他进行皇位之争，就舍得我？”
我瞥他一眼道，“你们一样吗？束银从未想过要当国君，而你却一心想爬上那个位置。”
“我……”澹台浩云想争辩一下，但却找不到理由。
我也不说话，等他自己猜。
过了一会儿，澹台浩云再次开口，“你的仇人是谁？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了？”
“舒碧丝。”
澹台浩云眉毛一挑。我淡定解释道，“对于我和袁贵妃的关系，贤妃娘娘猜对了一半。我和她是有关系，不过却不是母女。小时候，我喊她秋姨。”
“袁贵妃有五位兄长，却只有一位姐姐……你是……”
我咧嘴笑道，“凤国国志上那位已经死去的公主，我的后盾就是凤国的风雨楼，我的母亲一手创办起来的。”
澹台浩云愣了半响，最后忽然仰天大笑。
我也管他发疯，等他笑够了，才道，“弑母之仇，幼时之辱，我都要从舒碧丝那里一一讨要回来！但是，仅凭我的力量，是不足以和舒碧丝抗衡的，我需要你的帮忙！”
澹台浩云思索了一下，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我老实答道，“那晚之后。”
澹台浩云面色一僵，一张脸又拉了下来，“那晚之后都发生了多少事！”
“就这么多。”
“那里去丰城送解药……是为了向我示好？”
我摊手，“这就是你不自信的表现了。你如果死了，还有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再不济我可以去银国寻求帮助，又不是非你一人。”
“那就是说你还喜欢我？！”澹台浩云又惊又喜。
“喜欢呐。我之前不是说了，你若想进我的后宫，我拍手欢迎。不过，君后只有一位，必属束银。”
澹台浩云脸又黑了。我撇嘴继续道，“我已经全部交底了。王爷现在可以考虑，我方才的建议了吧？”
澹台浩云皱眉，道，“宫中防卫固若金汤，逼宫危险太大。”
“澹台百奇六十大寿要到了，那天可是个好日子哦。”
“你是说……”
我立即道，“王爷可以回去好好筹谋一下，只是八皇子已经不能相信。但现在还不是你们撕破脸皮的时候，你可以好好地配合他演戏。并且……王爷可别忘记了，你手上还有兵权。”
“好！”澹台浩云当即做了决定。
“可需要我的帮助？”
澹台浩云睥睨我道，“你不说本王现在没什么能力吗？这次你不要插手，本王就让你看看。本王的能力如何！”
我嗤之以鼻，“自负！”
“你说什么？！”
我立即改口，“什么都没……哎呀你又揩油！”
考生们全部返程回家，叶申飞和澹台浩云相谈甚欢，接受了澹台浩云抛出的橄榄枝。荣誉还乡，为明年的会试做准备。
叶申飞走时，交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夏莲。
我和幕画合计一下，先试探了一下夏莲对叶申飞是否有心，若是没心，便准备瞒下这封信。
不过，夏莲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却精明的很。我和幕画还没开始试探，她就懂了意思。伸手要信，接到手里就撕了。
我和幕画没有拦住，等夏莲走后，想拼凑一下看看内容。却被突然折回的夏莲发现，直接捡走烧了。以此，我和幕画纷纷觉得，有些对不起叶申飞。
不过，也懂了夏莲并不喜欢叶申飞。
那天晚上我的舞蹈一出，纷纷有人开始模仿。不过，更多人还是想到春雨楼一睹原版。好在那天我带了面纱，而后的每次表演，都是碧儿带着面纱出面。
再后面，太多客人不满意老是带着面纱，春红抓住商机，拍卖之下，一位客人花一百两纹银，亲自揭开了碧儿的面纱。
面纱之下是一张熟悉的脸，让客人们很是失望。不过尽管如此，依然有客人来观舞。
澹台浩云把计划告诉了五公主，五公主唤我去顺王府喝茶，对我一番推敲后，同意了澹台浩云的作为。
五公主试探着问我，以后愿不愿意留在万华国辅佐澹台浩云。
我拒绝了。理由和对澹台浩云说的一样。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春雨楼歇业一天，从上午开始，一堆人就围在一起开始做月饼。
临近晚上，后院架起了桌子板凳，摆上了白天做的月饼糕点。抠门的春红还搬出了几坛好酒，准备一醉方休。当然，不能摸酒的我不被算在内。
楼里的姐妹们不乏有真才华的，醉醺醺之下，开始吟诗作对。醉酒之下能做出什么什么好诗，不过是你笑我半斤，我笑你八两……
风影在凤国陪春姨过中秋，幕画生了几分寂寞。夏莲破格的拉着幕画喝酒，醉酒之后，竟听她口齿不清的念着叶申飞的名字……
不能喝酒的我孤单的嚼着桂花馅的月饼，望着天上的月亮，摸着锁心蛊的位置，思念束银……
不知道苗疆会不会过中秋……
阿瑛会不会给他做月饼……
他的蛊虫有没有养好……
会不会再有长老想把他变成女的……
他……
会不会此时也正在想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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