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远方来客
我举起汤勺，第一口自己喝下去了。我看澹台浩云有些楞，便道，“给你试试味道。”
澹台浩云宠溺的笑了笑，问道，“怎么样儿？味道如何？”
“棒极了！”
澹台浩云张嘴道，“那朕就特许你喂朕喝。”
我拿过澹台浩云的手，把汤碗放到他的手里，道，“自己喝。我和颖儿还有事要说。”
说着，我就拉起颖儿去了偏殿，澹台浩云无法，只好自己喝汤。
那天晚上，胆小懦弱的祁颖儿竟然在危急关头替碧儿挡了一次羽箭，这让后来知道消息的我很震惊。不过如此正好，说明我当时没有放弃她是对的。
澹台浩云登基后，祁颖儿跟着五公主住进了妙粹宫，跟在五公主跟前服侍。
澹台浩云的寝殿的偏殿里摆了一张很大的榻床，这些天我伺候澹台浩云空暇的时间，就在榻床上休息看书。
带着祁颖儿走到榻床边儿，我依靠到榻床上，对站在那里的祁颖儿道，“坐下吧。”
祁颖儿道一声谢，坐在了榻床的另一侧。
我端起榻床上的茶盏，小饮一口后，问祁颖儿道，“想当皇后吗？”
祁颖儿没想到我如此直接，吃惊的瞪大了眼。
我见她不说话，笑问，“想不想？”
祁颖儿懦懦的说，“皇后的位置该是楼主的。”
我笑着摇头道，“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为什么？”祁颖儿脱口问道。说完，她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低头道，“颖儿说错话了。”
“没事儿。”我指了指榻床，让她坐回去。“还记得贤妃娘娘的那苦茶吗？贤妃娘娘给那茶起名为困世，可想而知，这宫中的日子，并不是如表面上那般舒服。妃子们为了争宠相互陷害，皇子们为了争位互相残杀。世间最龌龊最肮脏的事情，全部发生在这看似高贵宫中……”
我看祁颖儿脸色微变，紧咬着嘴唇。我又问，“听到这些，你还想留在这里吗？”
祁颖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想当皇后吗？”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祁颖儿思考了一下，郑重的回道，“不想。”
“哦？”我示意她解释一下。
“颖儿自知没有这个能力。”
我轻笑一声，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宫变之后虽然很多官员被免职，但李清还是丞相。李清当了十几年的丞相，皇上少不了要依靠他的势力。等皇上正式登基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请求立后的奏折上表。而李素素，就是他们要推崇的目标。”
祁颖儿咬着唇问，“楼主也答应让李素素当皇后吗？”
“答应啊。况且，我不答应有用吗？”
祁颖儿焦急道，“若楼主不愿意李素素进宫，皇上定不会允许她进宫的。”
我失笑，反问祁颖儿，“我以什么身份，什么缘由要求皇上这样做？”
祁颖儿被我一噎，知错的低下了头。
“你不用担心李素素进宫后为难你。她的皇后位置跑不掉，你和她不存在争位的问题。况且，就算你相争，也没那么本事。李素素自幼被当做皇后培养，手段多得很。”
祁颖儿点头称是。
我继续道，“我会让澹台浩云封你为四妃之首。水儿的脸也好了，若是她想当妃子，我便也给她谋个四妃之一。若是不想，就好好地辅佐你。其余的事情，我就不需要多说了。”
祁颖儿立即起身，朝我跪下道，“颖儿对楼主恩情无以为报，以后楼主若有任何事情需要颖儿做，颖儿定当全力以赴！”
我从榻床上站起身，扶起她道，“一开始我买你回来，就是为了利用你，谈不上谢。倒是你这些天没少长进，是个伶俐的人。”
“颖儿谢楼主夸奖。”
我笑道，“别那么礼节了。以后你是皇贵妃，可要端好自己的架子。别让她人踩到你头上。”
“这些五公主都同颖儿说过，颖儿省的。”
“那就好。没想到五公主拿捏你一番，现在倒是对你开始好了。伺候好五公主，她可是你的靠山。”
“是。”
我领着祁颖儿再去到澹台浩云那里，水儿正服侍着他喝汤。水儿见我回来，立即要把汤碗递给我。我摆手道，“我才懒得喂。”
澹台浩云脸色一僵，不悦道，“伺候朕很难受吗？”
“这不废话么。谁乐意伺候人。”我举了举缠着纱布的手，“况且我也还病着呢。幕画催我好几次回去了，一直都是你赖着我。”
“朕现在就准你回去！”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翻脸无情！”
祁颖儿和水儿乖巧的站在一边听我骂澹台浩云。
澹台浩云黑着脸问，“不是你要回去的？”
我啐他一口，“没情趣！”
转身对祁颖儿和水儿道，“你们俩好好伺候澹台浩云，我走了！”
祁颖儿刚想出口挽留，就听澹台浩云问，“你真走？”
我回头瞥一眼他，道，“皇上有皇上的事情要忙，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等你正式登基那天再见吧！”
我大步流星的走出澹台浩云的寝宫，门外候着的宫女太监都适应了我嚣张的态度，低着头恭送我。
出宫前当然要去跟张总管和小满道别。宫变中他们都躲过了一劫，现在张总管依旧是大内总管，小满也升级了，被我提成了澹台浩云的贴身太监。
这一次出宫，依旧是小满送我出宫。
长长的走道里，偶尔可见刀剑留下的印子，曾被鲜血染红的石砖也全部洗刷完毕，一点儿也看不出被鲜血侵洗过的痕迹……
“楼主，到宫门了，要不要给您准备量马车？”祁颖儿喊我楼主，小满也跟着她改口开始叫楼主。
“不用了。”我谢过小满，出了宫。
转身回头，抬头望一眼威严的宫门。听幕画说，那日风雨楼的人帮助陈旭攻城门，杀的人能垛起来当梯子……
皇城大街上，百姓们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宫变的事情虽然就发生在他们的身边，但是，国君谁来当，和他们关系真的不大。他们关心的是下一顿吃什么饭……
而那些文人，在澹台百奇登位后。以叶申飞为首，统统开始写诗文歌颂澹台浩云。
小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大到他带兵出征，解决旱灾……
一路慢步走回风雨楼，风雨楼的门上挂着歇业的灯笼，我敲了敲大门，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刚想转头去后门，门吱嘎一声开了。
开门的春红打着哈欠，一脸的不耐烦。看到是我后，立即欣喜大声叫道，“楼主回来啦！”
春红这么一嗓子，把楼里的姐妹吼来了一大半，一下子把我围住了，七嘴八舌的发问。
“澹台浩云好了没有？”
“楼主和他有没有发生关系？”
“楼主会不会进宫当妃子？”
“……”我举起双手，投降的问，“你们怎么不问一下，我有没有和他商讨关于凤国的事？”
从后院缓缓赶来的幕画道，“万华国现在还在动荡之中，八皇子还有余孽未除，他哪能那么快的就有功夫替咱们做事。”
“那你们也不用问一些是否同床的事情吧？我对束银可是忠心的很。况且……澹台浩云病成那个样子，想也有心无力啊。”
我话一说完，姐妹们忽然都开始偷笑，我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妙，问幕画道，“你们笑什么？”
“咳……”幕画朝身后道，“别躲了，出来吧。”
出来？我立即喜道，“束银来了？！”
幕画瞥我一眼，“你想多了。”
果然，阿瑛笑嘻嘻的从柜台后跳出来。不是束银啊，我失望的撇了撇嘴。
“你那什么表情呀，见到我有那么不高兴吗！”阿瑛怒道。
“没有啦……”
阿瑛理直气壮的说，“我可都看进眼里了！”
我赶紧冲上去给阿瑛一个大大的拥抱，用来表达我对她的到来而产生的喜悦。
阿瑛人小又轻，我抱着她甩了三个圈儿，她就叫道，“晕了晕了……”
我赶紧把她放下，阿瑛一个没站稳就要晕倒。我赶紧把她扶去凳子上坐着，幕画立即上前给她搭了一下脉，而后宽心道，“没事儿。”
我看阿瑛脸色有些白，有些担心的问，“你身子怎么变得这么弱？”
阿瑛没好气道，“你嘱咐小银子要在苗疆呆一年，结果万华国出了这种大事。小银子不相信你写的报平安的信，一刻也呆不住，非要过来。我只好亲自赶来了。我一把老骨头了，整天跑来跑去的容易嘛。”
“呃……”我有些尴尬的挠头。阿瑛虽然表面上是小孩子，可也确实是几十岁的人了。
“你和小银子赶紧生一个女儿出来，让我带回苗疆养着。我要赶紧撤退，去享受老年时光。”
“……”感情铺垫这么长，还是为了这个。
“你也才四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退休还早着呢。”
“不早了！”阿瑛纠正道，“把小圣女培养长大，最少也要十年。我还有几个十年啊……”
“……”她说的也对。
阿瑛又道，“保命蛊还需要四个月就能完成。万华国现在也帮不上你们的忙，不如你跟我回苗疆，你和小银子先努力着。”
众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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