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询问
梅大夫紧张的拍拍自己的头,认错道,“是我太激动了。”
我见他如此,也不装的那么过分了,怯生生的对他道,“是在……一个寨子里……”
梅大夫整个人愣住,如遭雷击,他再一次的抓狂,一双手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盒子,紧张的问,“是什么寨子?!在哪里?!都还有什么人?!是不是有很多人带着帽子,穿着奇怪的服饰?!”
听他这么说,他一定去过苗疆。我顺从着点头,又一次求救的看向了大麦。
大麦也听出了一些端倪,问梅大夫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咱们附近还有这样的寨子?”
“你不懂……”梅大夫粗鲁的回一句大麦,又要开始发问。
许是他的那句“你不懂”,惹到了大麦。大麦拉一把梅大夫,对他道,“您这是看病还是打听事情啊。她痴痴傻傻的,能回到你什么啊。你还是赶紧给她抓药吧!”
“哦哦对。”梅大夫后退两步,扭头看大麦手上拿了旧衣服,问道,“洗澡水也准备好了?”
“厨房在烧了,应该快烧好了。”
“那你去找个桶装过来,让她洗个澡。”
大麦不放心的看我一眼,对梅大夫道,“那我出去之后你可别对她做什么事情!”
“放心放心,不会的。”梅大夫笑道。
大麦嘱咐道,“一定啊。”
“一定一定。”
大麦再次出去了,梅大夫又一次的将我上下打量一番,自言自语道,“二十多年了,我终于又一次的碰见了从苗疆出来的人,可惜却是个傻子。”
听着梅大夫的自言自语,我完全的确定,他去过苗疆。我眨着眼想听他在说些什么,他却走上前来,似是想要再次替我诊脉。
我老实的坐着让他诊脉,谁知他把我的衣袖朝上拉了拉,露出了左手腕的圣镯。见到圣镯,他的眼睛又亮了一次,似若珍宝的颤着手想去碰银镯。我怕他做什么对圣镯和圣蛊不好的事情,警惕的把手藏起来,用衣服再一次的盖住。
梅大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歉意的朝我笑笑,再一次的喃道,“你果然是从苗疆出来的,手上有和她相似的银镯。既然你都能出来,她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
梅大夫有情人在苗疆?
趁着梅大夫失神间,我细细的打量他一番。初见梅大夫,觉得他的年纪大致在四十岁左右,细细打量之下,发现他的黑发里隐隐藏着银丝,脸上也有不可细查的皱纹,最少也要有四十五岁左右。方才也听他说,二十多年了,那他的情人岂不是也要有四十多岁?
大麦提着木桶进来时,梅大夫还在回想往事。大麦喊他两声,才回过神,让大麦把木桶放在帐篷一个空角落里。大麦许是觉得我身上太脏了,来回提了四桶水让我洗澡,梅大夫笑骂他这是要把帐篷淹起来,大麦忙教我怎么洗澡,让我不要乱舀水随地泼。还体贴的拎了一个空桶,让我倒脏水。
大麦和梅大夫出去守在帐篷门口,把我留在这里自己洗澡。站在水桶前,我隐约听见大麦问梅大夫,我一个人洗澡会不会出现问题。心情变得不错的梅大夫还戏谑了他几句。
我是个正常人,洗澡当然没有问题了。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也不舒服。我掂量一下大麦拿来的旧衣服,应该是他自己的。虽然有些旧,但是很干净。有实诚的大麦和想要从我嘴里问出事情的梅大夫守在门口,不大会有谁误闯这里,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拉一个凳子把衣服挂在凳子上挡着,蹲在地上小心的开始擦拭身体。
怕大麦和梅大夫在外面不放心,我洗的很快,没用到一刻就擦干净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为了装傻到底,我小心翼翼的把凳子挪回原来的位置,坐在凳子开始眯神。昨晚上也就睡了两个时辰,再加上逃跑赶路也乏的不行,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迷迷瞪瞪被摇醒时,看见的是脸憋得通红的大麦。
“嗯?”我不解的问,“你是谁?”
大麦闷声说,“我是大麦啊。”
“哦。”我应一声,又低下了头。
大麦无奈的道,“你洗好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和梅大夫在外面站了快两个时辰了,你竟然在这里睡觉!”
“唔……”我敢告诉你,是怕你们觉得我洗的太快太正常了么?
“好了。”梅大夫拉一拉大麦道,“她没出事儿,你也没看见她的身体,先前说的就算了。”
我看大麦脸红的不行,再听梅大夫说的,许是他们在外面约定好了,如果进来我还没穿衣服,大麦就对我负责?再看大麦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我大概能想象他因为担心我出事儿,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进来的。
“对……对不起。”我懦声道歉。
“没……没事。”大麦支吾着道,“开饭了,我去给你拿一份过来。”
大麦说着就要走,梅大夫喊着他道,“帮我也打一份。”
大麦点头应着,顺手还提走了两桶水。我洗澡就用了两桶,有一桶我用来泼着玩制造现场了,还有一桶是干净的。大麦先提走的是脏的,梅大夫也不浪费干净的那桶,走过去洗了把脸,把榻上的脏衣服也扔了进去,开始搓着衣服洗了。
我一个人又没事儿做了,干脆继续在凳子上睡觉。梅大夫洗着衣服没扭头,不知道我又在睡觉了,开口同我说话道,“你从苗寨出来,可还记得有个叫阿瑛的苗族人?”
浑身的困意被他一句话赶得一干二净,如果梅大夫没有背对我,此时一定能看出,我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了。梅大夫没得到回应,也没扭头看,自言自语的答道,“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一定也记不得阿瑛了。唉,一眨眼过去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现在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也生了孩子,孩子长得可不可爱……”
“……”这个梅大夫,倒是有趣。他和瑛姨是什么关系?!二十多年前,大概就是母亲出事的那几年?难道是瑛姨出来找母亲的时候,和梅大夫认识了?
“听说苗疆的圣女在银国的皇宫,等去了皇城,我一定求着将军带我去见苗疆圣女,问一问阿瑛现在如何。”梅大夫自己说着乐着,然后扭过头,看一眼呆愣的我道,“要不到时候我也带着你?说不定见到圣女,你还会想到些什么。”
我愣着点头。梅大夫笑着道,“傻子。”
我在心里回一句你才傻,又充当起哑巴。被梅大夫搅得没了困意,饿意就上来了。大麦简直是及时雨,刚觉得饿,他就把饭拿回来了。梅大夫就这木桶里的水洗了洗手就开始吃饭,大麦递给我一个碗,碗底装的是菜,上面盖了一个大白馒头。我先拿起大白馒头咬一口,在大麦的提醒下才去接碗,做足了戏份。
大麦看我一下子啃了半个馒头,又提醒我吃菜。我点着头又往嘴里送菜,惹得梅大夫又笑问,“你在寨子里没吃过馒头吗?”
我点头又摇头,梅大夫也闹不明白,闷头吃自己的也不理我了。吃完饭,大麦拿着碗要送回去,梅大夫拉着他问什么时候拔营去皇城,大麦答,“还要再出去找一次夫人。”
大麦走后,梅大夫嘟囔着说,“这个夫人也真是,怎么就找不到人了。拖延我去皇城的时间,耽误我见圣女。”
这个梅大夫啊,你怎么就这么有信心,一定会见到圣女呢。发现圣女就是阿瑛的你,又会做什么呢?
那个把我捡回来的将军忙的忘掉了我这个人,一下午我就坐在梅大夫的帐篷里,现在没打仗,梅大夫也没有伤兵要看,吃完饭继续洗衣服的他,洗好衣服就开始继续磨药,一开始还想使唤我帮忙,后面又怕我弄坏他的药,又不让我帮忙了。
李勇如果没有死,一定要看病,但一下午也没人来领取汤药,我又不能问梅大夫李勇在不在,急得心痒痒。
一下午,梅大夫也没忘记给我说话,想勾起我的记忆。被他问急了,我回他一句叫“桃花”,原本想堵住他的嘴,没想到他想问得更多了,一直追着问是来自哪个寨子,记不记得一个叫阿瑛的。
被他问的实在是烦的不行,我干脆装睡,后来又变成了真睡。再醒来时,是被帐篷里说话的将士吵醒的。
看到穿着熟悉铠甲的将士,我又一次精神了,竖起耳朵听话唠的梅大夫和他们说话,知道他们是被又一次出去找我的叶将军带回来的。从他们口中,我也知道了,李勇确实已经死了,但他撑到了这位叶将军带人过去,告诉了叶将军我逃走的方向。
李勇的死让我十分的感伤,虽说和他接触不过几天,但和他这样爽朗性格的真汉子做朋友,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对他,我也有几分愧疚,曾怀疑他会不会是叛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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