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沙漠遇险
水玉清呆呆地看着太阳缓缓从无尽的地平线上躲藏在地平线下,太阳累了,也要睡觉。今夜临近春节,残月还未升起。大犬座从东边露面,金星在西方低空中缓缓坠落。
“看,天狼星!猎户的腰带!”石铜痕指着东边说。
水玉清绝望地闭上双眼,说:“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还是天亮的时候再出发吧。”
“天狼星,参宿四,南河三。那是冬季大三角。”石铜痕自言自语。
“那个红色的星星发着红色的光,是荧惑吗?”无聊的水玉清打发打发时间。
“不,那是参宿四,近些年较为黯淡的参宿四。”石铜痕纠正,“冬季大钻石也看到了。参宿七、天狼星、南河三、北河三、五车二、毕宿五,组成一个六边形,你看,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了。”
石铜痕继续说:“接下来我要干正事了。偏北天空中有北斗七星,这十分容易辨别,天枢与天璇连线五倍处,正是北极星!那个永远不会坠落在地平线以下的北极星!”
水玉清问:“知道了北极星,然后呢?”
“然后,我就找到北了。要是给我一个六分仪,那我就能准确地算出自己的位置。走吧,我们向南走吧。虽然我不知道绿洲在何处,但是知道了南方,相当于有了前行的动力。与其追逐那些海市蜃楼或者空中楼阁,还不如认准南方坚定前行有用得多。我们一直向南走,理论上来说,就能走出这个大沙漠。”石铜痕领路说。
水玉清爬起来,走了一步,但是又踉跄了一下,倒了下去。她说:“我现在是真的走不动啦!”
石铜痕回到她的身边,说:“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出发吧,我做一个标记。”
石铜痕用两根棍子标记了南北走向,又坐到水玉清身边。水玉清问:“石铜痕,你不觉得现在很冷吗?我……我觉得现在好冷。”
石铜痕想了想,他是从冥界过来的。冥界那都是林海雪原,驯鹿棕熊。哪怕到了霜降节气,他也依然可以穿着短袖去和棕熊近身搏斗。晚上他用尖锐的石头砸开水缸中的冰层,再用缸底近乎结冰的水淋浴。对于沙漠中的低温,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就是白天有点热,像是一头北方的狼来到了南方,热成狗,变成了热狗。
“来,穿点衣服,别着凉了。我在北方呆惯了,自然不会感觉到冷。”石铜痕披了一件鹿皮大衣在她的身上。
(鹿皮大衣:我现在终于找到一点存在感了,以前都是透明般的存在。)
“你不累吗?不会脱水或者是饥饿吗?”水玉清又问。她又灌了一大口水,啃了一口馕,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久,她躺在了沙地上。
“不累,也不可不饿。干农活的小伙精神好!”石铜痕回答。
“诶,等等,沙漠天空上的星星不见了!好浑浊的空气!”水玉清突然说。
“不对!有沙尘暴!”石铜痕反应过来了。他已经感觉到“风头如刀面如割”的刺痛感。他大声呼喊:“快!用鹿皮大衣将头包裹起来!就地趴下!面部朝下!不要说话!”
下一刻,狂风卷集着沙尘,在苍茫的沙漠上尽情地摧毁着世间的一切。这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亿万沙粒像末日侵袭般吞噬着整个世界。水玉清紧紧地抱住石铜痕,石铜痕稳定地趴在沙地上,任尔东西南北风。风沙切开了他的皮肤,破皮了,流血了,又马上愈合了。又破皮了,流血了,又马上好了。在第三视角看来,他就是一个血人。但他像是进入了与风连为一体般的存在,迅疾的风刃夹杂着风沙和黑暗撕咬着他的身体。他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而不是去反抗回击。这就像深陷泥潭,当你放开放松的时候,泥潭自然也会放开你。他正在学习,像一个学习的孩子,在向大自然母亲学习风的技巧。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尘暴停了下来,尖锐的风刃也变成温和的暖风。石铜痕缓缓睁开眼睛,撩开鹿皮大衣,自己身上全是血,但是都是皮外伤,而且大部分已经愈合。水玉清被石铜痕挡着,伤势不重。头部被鹿皮大衣覆盖着,呼吸道也没有沙尘进入。
“你怎么样了?”石铜痕问。
水玉清翻了一个身说:“我还好,没多大事。”
石铜痕玩弄着指尖上的风,说:“我倒要感谢这次沙尘暴。”
水玉清问:“此话怎讲?”
石铜痕的手一下子变成了白色的风,下一刻,胸部又透明并带了一阵风来,接下来是腿。水玉清看着他,羡慕地说:“哇,这是二级风元素能力!”
“是啊!”石铜痕欣喜若狂。要是姐姐在旁边,估计会拿出她的脱凡阶极品宝剑来与自己比试一下。
“你休息够没有,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石铜痕说。
水玉清爬起来,点点头,示意出发。
石铜痕远眺,指着南方说:“看,那才是山,那座连绵不断的山。那座将草原与沙漠间隔开的山。过去,便是水草丰美的牧场,上面有成群的牛马在草地上嬉戏玩耍,还有狗在吠,也有热情好客的牧羊人。或许在那里,遍地都是金光闪闪的高纯度、柔软的黄金。”
水玉清抬头看去,在夜空中,一座黑色的山阻挡在她的面前。山峰上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那是雪线之上晶莹剔透的冰。如果不是海市蜃楼,那就不远了。它像梅里雪山一样静静地伫立着,却让人生不出征服它的念头,也许它是被保护、被禁止登顶的雪山呢。它宽无限,从地平线的一侧到了另外一侧。但是也有一个小缺口,让往来之人通过。
“不会又是海市蜃楼吧?”水玉清问。真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会,夜间可没有这种因为光的折射与全反射而形成的影像。”石铜痕回答,“快点走吧,指不定到时候又是一场沙尘暴呢。在这里越久,就越危险。”
水玉清跟上石铜痕,向山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