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遮掩事实的幻觉
奥莉加被赫洛的举动惊到愣神。
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位术师能在学徒阶段这么果断！
或许九年十年期的学徒能够领悟到这一点。
可在钢铁蜘蛛上面，众人都分辨出来赫洛最多只有五六年。
没有经历过三次考核，他是怎么领悟壁虎断尾的果决？
断手断脚对于这些小学徒来说，无论是痛苦程度还是治愈难度，都是很高的。
手中灰色的脚被她轻轻一捏，化作石灰粉飞走消散于风中。
这种程度的魂术对她而言只是小儿科。
但对于施术者……她没有了小觑的心思。
‘小瞧了，原本以为只是借助长辈伪魂器来镀金的小家伙，没想到……’
奥莉加的周身涌动出不寻常的涟漪，紧接着便往身后一躺，曼妙的身躯脱离了锁链。
赫洛感应到了身后的魂能波动，低头瞅了一眼。
觉得她费劲心思冒着高塔裁决的风险，追过来的意义在哪。
她此番动作并没有去追逐而来。
可是下一刻，那女人的身形出现在了自己头顶。
一双靴子直接踩在了赫洛脸上。
戏谑的声音居高临下。
“已经被标注的你，是没有办法逃走的，刚才的举动……倒是让我起了一丝兴趣，我甚至想再看看你还能断些什么？另一只脚？还是手？亦或者是整只手臂？”
奥莉加的陡然出现，并没有让赫洛受到惊吓。
或者说，见过其他几位术师跟巨鲸硬拼的手段以后。
这个程度的位阶术师干出任何事情，都无法惊吓到他了。
脑洞打开一些，总是能够接受更多神奇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她来自于哪座高塔，也不知道她刚刚施展的什么手段。
但体内崩腾流转的魂能告诉赫洛，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赫洛抿抿嘴，硬撑着头上的重量。
“我能断什么，取决于你握住了什么，但我想你是没有机会了。”
“哦？是么？你们【月亮高塔】的术师都是这样……胆子都是一样的大，还嘴硬，就连小小的学徒都有胆子跟我这么说话，要不你猜猜？猜猜我在高塔中用死了多少学徒？”
奥莉加装作开玩笑样子，精致的五官扭动起来，一副为难的表情。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她的目标一如既往的明确。
幻化成三颗星辰的地契她都要！
一份都不能落下！
赫洛嘴硬归嘴硬，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刚才在抓到星辰的那一刻，他就收回了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奥莉加出现的那一瞬间，他收回的手臂受到了一丝阻碍。
就像……就好像是从泥潭中拔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最后收纳起来的时刻，被眼前这个女人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臂明明很纤细，但力道很大。
随着奥莉加往赫洛手臂的反方向用力。
被攥在手掌中的星辰慢慢被挤压了出来。
“挣扎吧，现在，请让我看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奥莉加低垂的眼睛死死盯住赫洛的眼睛。
刚刚那次石化完全是因为她没有预估到，但以她的水平就算是事后也发现了赫洛魂术激发的来源。
眼睛！
只要知道赫洛的手段，那么他将再无第二次机会。
来吧！
施展！
施展出你的石化！
不仅仅是你的手腕会断裂。
我保证你的眼睛也会看不见！
‘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有趣的学徒了，这一次……不，就玩一下。玩一下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事情的。’
奥莉加想到这，面色浮现出不明显的病态潮红。
只是，随着东西从赫洛手中被挤压出来，她手上的触感并不是所想的那样。
赫洛的脸被靴子踩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你没有搞懂，你只理解了前半句话，这句话完整的意义是你没有机会了。”
就在奥莉加好奇拿到手的东西手感并不像是……星辰，也不像是羊皮纸的时候。
赫洛的身下坠落出一颗亮眼的闪光。
早在感受到女术师存在的时候，他就发动了模块的振幅效果。
【勇猛蓄力】：【振幅效果：通过降低引导效率，增强引导威力+5】
【持久折磨】：【振幅效果：增加效果持久时间+5】
【慑人神经】：【振幅效果：增幅精神力压迫感+5】
三枚涉及魂术效果的模块在【指数爆炸】的加持下，意外的好用。
【梵米亚的幻觉】成功施展。
但是成功的关键还是在于奥莉加的高傲。
她对于自己底牌的不了解。
也是……
赫洛不管是魂能还是魂术效果，远远超过了同阶学徒的范畴。
这已经不是她能够预估到的了。
玩弄赫洛的心态以及不知道地契是否能够挺住魂术的波及，导致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用大威力魂术直接摧毁赫洛的灵魂。
种种条件，让赫洛赌对了。
掩盖于事实之上的虚幻，蒙蔽了奥莉加的感知。
也不算感知……
她为了不引起巨鲸更强烈的抗拒，除了刚才捉住赫洛采取的必要【空间置换】外，缩减了很多非必要魂术。
以至于她反应过来手感不对，再看向手中之物的时候，发现那只是一只臭袜子。
奥莉加旋即脸色一变。
那颗星辰被他换走了？！
‘该死的学徒，空间还没有平复下来，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不能置换第二次！’
早在钢铁蜘蛛头腹部上的时候，她就趁机在赫洛拜恩两人肩膀上做下了标记。
可问题在于，【空间置换】会引起周边的空间震荡。
短时间内使用两次会出现偏差。
这是她不能够控制的，这门魂术一直在被体系术师完善，但一直没有很好的办法。
如果偏差过大，她就会掉下锁链。
换做其他环境也就算了。
可现在……
奥莉加转过头吞了一口唾沫。
几人站立的锁链已经开始晃动。
那头巨鲸已经被奥莉加施展魂术产生的魂能波动所吸引。
是先夺得上面剩余两枚星辰地契……还是抢夺回已经跌落拜恩怀中的那颗星辰。
‘不，没有必要选择！’
奥莉加的身周再次泛起涟漪。
上面两颗地契星辰还是无主的，以她现在的状态犹如探囊取物。
可是下面那颗如果被拜恩订下契约，想让它再次变作无主之物还得等待冷却。
而如果拜恩直接跳下锁链，被海德里希他们接应。
那这枚地契是绝对回不到她手里的。
念头至此，一想到她身后那些高塔高层的嘱托。
奥莉加的背脊也多了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