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叩叩叩!”
正在这时,身后突兀地响起了清亮而缓慢的敲门声。
回头望去,一对璧人出现在视线内。
厉廷玺身姿高大而挺拔,一丝不苟的发型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他那白皙俊脸多了几分成熟和爽利。
黑色西装衬托着他硬朗的线条,窄长的裤管包裹着他笔直的双腿,连皮鞋都擦得锃亮。
而男人身后,只齐他肩膀的傅岚秋双手提着礼物,一袭蓬松白裙优雅又不失清纯,黑色卷发披在纤薄的背后,淡粉色的宽带发箍之下,是她略施粉黛的眉眼。
此刻她嘴角弯弯地望着温曦。
二人站在一起,好似佳偶天成,珠联璧合。
相对衣着简单的温曦,更像是一个护工。
“伯母好,我是岚秋,前不久刚刚回国,还来不及拜访您,就听说您病了。”
傅岚秋朱唇轻启,每一个字的发音宛如都被精心设计过,听着那般悦耳而温柔,“这是我给您挑选的礼物。”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在告诉温曦真相时,是那般理直气壮而残忍!
不知不觉间,温曦捏紧了拳头。
在傅岚秋信步经过她时,她却卑微地给她让出了道。
为什么?
这个女人身上仿佛有光环加持,有的时候让温曦甚至抬不起头来正视她。
或许是因为,厉廷玺在这,傅岚秋是被爱的那个吧?
想到这,温曦的心揪成一团。
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厉母斜眸瞥去,眼尾夹着不屑,原本和颜悦色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我们厉家还没有穷到需要施舍的地步。”
“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岚秋眼中波光颤动,委屈地咬住了嘴唇,回头朝厉廷玺投去求助的目光。
厉廷玺立马开口,神色讨好,“妈,这是岚秋的一片心意。”
那可怜又无助的目光,无疑是往温曦的伤口撒盐。
有且只有岚秋,有资格用这样的神情向厉廷玺撒娇、求助、示弱,且百试百灵。
“一片心意?”厉母翻了个白眼,不徐不疾道:“是对我当年棒打鸳鸯拆散你们的回馈,还是对我这个未来婆婆的心意?”
“伯母,我只是刚回国碰巧知道您在医院,所以想来看看您。”
傅岚秋低下头,忽而声音哽咽,眼底发红,“我知道您因为温曦和温阿姨对我不满,可当年那些事我并不清楚,若是我能主宰,我也不想那样的悲剧发生的。”
说着,一道水音便卡在了傅岚秋喉中,好似再多说一个字便要哭了。
分明是厉母不喜欢她,被她这么一说,倒成了温曦从中作梗。
“就算没有小曦,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媳妇。”
厉母眼中的厌恶横扫而过,“收了你的心思吧!你们傅家曾经那么不可一世,如今落没了,就眼巴巴盯上我们廷玺?呵呵,你也配?”
闻言,傅岚秋瞪大了双眼十分无辜,“伯母,您真的误会了,我对廷玺早就只是知己之交!”
“哪个知己会刚回来就勾搭着廷玺去什么洗尘宴,还想留在别人家里过夜?”
厉母毫不客气地阴阳怪气起来,对岚秋的表演嗤之以鼻。
“等等,妈,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厉廷玺浓眉蹙起,上前将傅岚秋护在身后,颀长的身影在温曦身上落下阴鸷。
倏尔,男人猜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令人头皮发麻,“是你?”
温曦心乱如麻,当即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我没......”
“温曦,尽管我们不熟,但我一直拿你当好姐妹,当年的事情我也毫不避讳地和你坦白了,为什么你要揪着我不放呢?”
傅岚秋捂着脸,忍不住小声啜泣,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身形一晃,眼眶里都是泪水,“伯母,我不打扰您了,东西我放在这,先走了。”
说罢,她抹着眼泪转身离开。
“岚秋!”
“站住!”
厉廷玺正要追出去,被厉母喝止。
“她和你已经没关系了。”厉母的眼神冰冷得好似刀锋,“病房里的才是你的妻子和母亲。”
厉廷玺拧眉,又看向温曦。
今天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和她有关系,她难道就这么看着吗?
“妈,廷玺总要问清楚医生您的病情,”温曦心里发苦,她顿了声,仍安抚道:“您就让他去吧!”
话落,她推着厉廷玺离开病房。
刚到走廊,厉廷玺便追了出去。
从头到尾,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和温曦说。
傅岚秋并未走远,出了电梯以后便有意放慢脚步,余光瞥见男人焦急寻找的身影,她赶紧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盈满红彤彤的目眶。
“岚秋!”厉廷玺穿越人群,抓住了傅岚秋的手腕,眉宇间满是担忧,“你要紧吗?”
“廷玺,伯母怎么会这么看待我?”
“我生了病,实在不想留下遗憾才回国来找你,我并没有想过得到什么!呜呜呜——”
傅岚秋说着,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顷刻哭得梨花带雨。
“抱歉,我妈说话确实太重了。”
厉廷玺的目光凝在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安慰之后,忽地蹙紧眉头,“不过你和温曦坦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温曦早就知道了当年的车祸,那她怎么......
厉廷玺脑海闪回女人哭肿的眼睛,莫名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抓紧,痛得难以呼吸。
她是因为这个,哭了一夜吗?
“那天我去见她的时候,不小心提起当年温阿姨的车祸。”
傅岚秋掉着眼泪,目光轻闪,“然后温曦就生气了,说什么不会离婚之类的话,还说让我尝尝她当年的痛苦。”
“廷玺,你不要和温曦离婚好不好?她真的挺可怜的。”
厉廷玺垂着眸子,眼中情绪不明,没有回应她的话。
病房内。
瞅着温曦一个人回来,厉母的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气得胸闷不已。
“你是厉家的少夫人,是廷玺的妻子,怎么就不知道把他抓牢些?”
“妈,我......”
话刚到嘴边,蓦然一阵反胃,温曦赶紧捂住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厕所。
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呕,好一会,才压下胸口的不适。
等她再回到病房,厉母眼中隐隐有几分激动与期待:“小曦,你是不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