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断臂人
艾尔文的夜晚向来不安全，大街小巷的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劫案，这也导致艾尔文的平头百姓大多数不愿在夜晚独自上街，谁也不想把性命交给该死的概率学。
但有一个地方却是艾尔文人认为夜晚最安全的去处。
呃...因为大家都有枪，就意味着大家都很安全。也许吧。
雄鹿酒吧的霓虹灯从来都不会关闭，这里收留每一个无处可归的灵魂。
这段话被印在雄鹿酒吧的海报上，当然没什么人会去看那种玩意，雄鹿酒吧的海报最应该待的地方应该是垃圾桶。
音乐和躁动今天依旧在雄鹿之中膨胀，这是雄鹿酒吧的每日日常，无论是政客，还是帮派成员，他们都能舍弃身份的束缚在雄鹿里纵情狂欢。
‘铁线虫’盖·格拉顿依旧是雄鹿里炙手可热的中间人，这些年他接了许多别的中间人不敢接的活，这让他在雄鹿酒吧的地位直线上升，用一些人的话来说，格拉顿是把自己的灵魂献给恶魔了。
此时的盖·格拉顿和另一名穿着普通西装的男人一同坐在卡座里，男人的面孔是普通的东方面孔，放进人群里一眼看不出来。
盖·格拉顿给坐在对面的男人倒了一杯酒，男人答谢了一声，接过酒抿了一口。
紧接着盖·格拉顿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上面显现了一串图形和文字，片刻之后，格拉顿开口道：
“卓越通讯网络公司的客户数据？”
“这可不是一般的活，看样子你需要几个高手。”
西装男翘起二郎腿，他的声音有着一股官腔：“关于这个我有人选。”
一份名单被传输到格拉顿的个人终端上，格拉顿一遍喝着酒杯中的酒一遍看着这份名单。
“……”格拉顿看着这份名单上的名字没有说话。
反倒是西装男率先开口：“阿瑟·费奇，树濑夏希，这两位都是在酒吧里闯出名堂的老手。”
“你一定是疑惑我为什么会把‘断臂人’的名字写了上去。”
“据我所知，‘断臂人’是你手下最近两年出道的新人里风头最盛的。他可是最近雄鹿的大红人，只接大活，无一失败案例，最可靠的清道夫。”
“如果是偷东西的话确实没有必要找他，但任务需要一道保险。”
格拉顿头上流下无奈的汗滴，他对西装男说了一句：“你稍等下。”
然后格拉顿拨通了周川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周川无精打采的声音：“喂，外卖送门口，不买房子，推销打给对面屋。”
“是我，周川。”格拉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嘟——”格拉顿的电话被挂断了。
坐在格拉顿对面的西装男一头黑线。
格拉顿又打通了周川的电话：“喂，周川，这次有个大活——”
※※※
上午十点十五分，穿着睡衣的周川刚刚睡醒，他游荡在街上，像个异类一样。
他在早餐店小贩贪婪的目光中把早上剩下的所有早点都买下来了，小贩还高兴的白送了他好几个塑料袋。
他拎着塑料袋，穿着有斑点纹饰的睡衣走在街上，他的头发由于疏于打理全部肆意在头上生长，如一滩杂草一样。
偶尔他会掏出塑料袋里的一块早点艰难咀嚼着，在穿过两条街道后，他抵达了空轨站的底下。
空轨站底下是流浪汉躲避风雨的好去处，就在周川脚踏的空轨站下也有许多流浪汉搭起来的帐篷和简易房屋。此时能看见几个流浪汉在捡着从空轨站上掉落下来的瓶瓶罐罐。
这几个流浪汉发现了靠近的周川，他们似乎与周川十分熟络，他们主动和周川打起招呼。
周川向他们点点头，然后走进了这个流浪汉社区。
他的到来让整个流浪汉社区散发出了生机，许多流浪汉从他们的小屋子走出来，而周川则把塑料袋里的食物分发给他们，在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得到食物之后，周川在流浪汉的拥护中准备离开。
所有流浪汉都对他很热情，这个一只手是义体的年轻人自从两个月前就常常来帮助社区，有时是带来食物，有时是带来衣物，流浪汉们已然把他当成自己人。
就在周川疲于应对流浪汉们的热情时，一辆黑色浮空车停在空轨下。
车上下来了四个穿着防弹衣和头盔的警卫和一个看起来是首领模样的穿着黑西装的独眼人。
他们下车之后就走向流浪汉的社区。
原本捡垃圾的流浪汉此时坐在地上吃着东西，他们看到走过来的士兵和西装男顿时噤若寒蝉。
这行人也没有理他们，他们走进了社区，然后他们自然就看见聚集起来的流浪汉和周川。
其中的一个士兵朝天开了一枪，这让在寒暄着的周川注意到了他们。
领头的西装男开口道：“哼，我们是卓越通讯网络公司。”
“诸位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在我公司的空轨下居住。”
“严重影响了我方空轨运作。”
“特此警示：请在十二个标准工作时内搬离空轨，否则后果自负。”
这时一个流浪汉走了上前，他大胆地开口说起来：“我们住在这里又不会真的影响空轨....”
一个士兵直接开枪瞄准了他，甚至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在空中击发了一阵气浪，声音震耳欲聋。
就在子弹即将要打中流浪汉时，却被一只手臂直接拦了下来。
拥有【寅虎Ⅰ型】的周川看到士兵扣动扳机的瞬间，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在瞬间跑到流浪汉面前，捏住射向流浪汉的子弹。
周川把子弹随意地丢在地上，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卓越网络的一行人，不怒而威。
领头的人啧了一声，他看着周川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是‘断臂人’吧，我劝你们插手公司的事，除非你不想在雄鹿混下去了。”
“好了，诸位十二小时后给我答复吧。”领头的西装独眼男一挥手，士兵们跟着他一起离开。
周川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他的内心很平静，这些年经历过的事让他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心情。
他拨通了盖·格拉顿的电话，
格拉顿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大明星，找我干什么？”
听声音，格拉顿此时似乎刚从酒吧里睡醒。
“你说的那个活，我接了。”周川的声音不大，此时空轨行驶而过，声音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