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觉醒

现在的周川有多强，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这三年遇到的对手没有能让他发挥全部实力的存在。

无法断定自己的水平到达了什么样的层次曾经困扰着他，因为他有必须要战胜的人。

道龙尖锐的金属触手以超高速刺向周川，然而周川只是一个垫步，就躲过了这致命的攻击。

道龙的触手打到周川背后的墙壁上，打出一个深坑。

周川借此机会狠狠地拉住触手，他手臂上的金属密合缝隙中透出水蒸气，在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怪力，站在原地的道龙瞬间失去平衡，被拽向周川。

“哈哈，道友——好身手啊！”道龙发出一阵怪笑，被拉住的他丝毫不慌，从另一只袖口伸出来的触手击破了天花板，以此固定住身形对抗周川的力量。

见自己的偷袭没有得手，周川从怀里掏出手枪，向道龙开了两枪，但是这种普通的武器显然无法伤害到已经改造成怪物的道士，他狰狞着扭曲自己的身体，从双脚的位置又钻出来两条触手挡住了来袭的子弹。

“啧。”周川其实已经预想到攻击无法得手。

悬浮在空中的道龙用触手支撑着身体，其余的触手将天花板捅破，为他的身体腾出空间。

“无量天尊。”没头没尾的话从道龙的口中说出，这时他那张花白的脸已然有一股痴相。

他身上那件宽大足以遮住他身体的道袍在瞬间被撕裂，无数地触手，又或是不能称之为触手，那些连接到他身体上的都是废弃的义体肢体，他整个躯壳都被改装成连接肢体的中枢，他的那些肢体在空中不规律的抽动，怪诞而荒谬。

“我是————”道龙的脸诡异的朝着一侧扭曲，大量的口水顺着脸流了下来。

“无量天尊！！！！”

骇人的躯体用诡异的触手朝周川奔来，像是一头猎食的野兽。道龙的眼里只剩下暴虐和癫狂。

然而这些对于周川来说都不重要，现在唯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

他要狠狠揍死这个怪物。

周川的双腿瞬间发力，抵达了人类极限以外的高度，道龙那张骇人的脸庞在他咫尺之间。

虽然道士的躯体移动迅速，但此时在周川的眼中他的一切动作都如慢动作一般，周川在半空中停滞住，就好像时间暂停了一般。

但周川还是能以正常的速度发动攻势，他用他那只义体手臂狠狠挥出了一拳，这些年来他这只手臂替换了无数次，因为大多都经不住折腾，在几次任务里就提前报废，而后来周川和鹤见瞬谈起这件事，鹤见瞬也说市面上没有适合周川的义体型号。

这一击理应超出道龙的反应，但在周川的眼中，他看到道龙痴呆的双目突然看向了他的拳头。

“糟了！”周川心里有所后悔但这一拳已经挥了出去。

在‘时停’状态下的道龙触手稍稍偏移了一寸，这让他身形往后移了少许，周川的这一拳没能命中道龙的命门，而是结结实实打到他的躯体上。

道龙巨大的身形被巨大的力量撼动了半分，这一拳把命中的地方打到凹陷，一片肢体从中脱落下来掉落到地面上，给这场景平添了肃杀。

这一拳的代价让周川也不好受，他那只义体明显已经进入了过载状态，电流不稳定地来回流窜，在短时间内他无法挥出第二次同样的攻击。

挨了一拳的道龙不怒反笑，他的双眼通红，浑身的义体都在颤抖。

那些义体在颤抖中开始了变形，有的变形成刀剑之类的近战武器，另一些则变换成枪炮之类的热武器。

最致命的搏杀开始了。

枪炮的扫射与轰鸣首先向周川袭来，周川用超高的速度躲开了第一轮的攻击，但爆炸造成震荡依旧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内伤。

但道龙肯定不会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道龙扭曲的躯壳借此机会贴近周川，肢体上的冷兵器闪烁着冷酷的寒芒，仿佛瞬间就要将周川绞杀。

由于双方速度的差距还有【寅虎Ⅰ型】对于周川运动神经巨幅地增强，挥舞着刀剑无法命中周川，然而道龙的攻击逐渐密集，即使是周川应对起来也尤为吃力。

道龙身体上一个奇怪的角度袭来一把短匕，周川躲闪不及，只能用自己的改装手臂强行抵挡。

这一刀给周川的手臂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划痕，手臂中的电路板暴露了出来，周川尝试用自己的神经元来控制手臂，但却无济于事，手臂似乎彻底报废，不听他的使唤。

道龙见到攻击得手反而停了下来，他看着周川义体上的伤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刻意：“道友，为何不用全力来对付贫道，你是看不起贫道吗？”

周川没有回答他，他简单检查起手臂的状况。

“哦，贫道晓得了。”道龙露出了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

“道友是怕变得和贫道一样吧？”道龙咧嘴笑道。

“没有关系的。”

“机械远比肉身舒服得多——”

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周川头顶浮现。

义体成瘾症，在大量安装义体之后对义体产生强烈成瘾性和依赖性的心理疾病，只有长期使用义体和安装大量义体的人才会得的病，被义体侵蚀了大脑中枢神经。

碰巧周川两样都挨着。

看着眼前如怪物般的身影，周川在心里暗自苦笑道：“我可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但眼前似乎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在这里战胜不了道龙，唯一的道路就是死亡。

周川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站在原地好像老僧入定。

“哼。”道龙不自觉地发出巨大的鼻息声，他可没有放过周川的意思，一条触手直接就冲着周川拍了过去。

就在这时，周川睁开了眼，他就像一台机械一样，躯体上的肌肉连接处断开，从身体仿生外壳挡板下排出骇人的高温气浪，他那条本来损坏的义体手臂在能量汇聚过去之后彻底报废，在几声响后冒出黑烟。

他单手就抓住了那条触手，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抓住那条触手，紧接着一股热能从他的手心爆发，巨大的能量将触手炸断，碎屑在空中狂乱的飞舞。

周川的双眼此刻依旧平静如水

“来吧，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