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庆祝会

夏日午时的太阳打在地面上，空气仿佛都已被融化，庄城的道路上空无一人。

与庄府外不同的是，日光射入庄府后如同在水中浸了一趟，热度悄然而逝，有丝丝凉意沁入人心。

此时的庄府已是人声鼎沸，皆为祝贺庄祁而来，不过既然是在庄府办的宴席，自然不可能大办特办，来的人也都是与庄家有着紧密联系的人物。

作为本次宴会的主角，庄祁还在自己的小屋里拿着传音令和鹿曦聊天。

“曦曦，你猜猜我什么天赋。”庄祁言语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咦~祁哥哥这么这么的厉害，肯定是仙级，最少也是仙级下品。”鹿曦已经从鹿家主那里知道了庄祁的天赋，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和庄祁聊着。

“那肯定呀，不仅是仙级，还是上品哟。”庄祁不自禁地叉起了腰，等待着鹿曦的惊讶表现。

“哇，祁哥哥你好棒！以后我就只需要抱紧祁哥哥大腿啦，你可不能嫌弃小女子呢。”鹿曦双手捧着脸，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传音令，仿佛这个令牌就是庄祁的化身。

“曦曦，明天我就过来找你好不好？”庄祁恨不得马上飞到鹿曦身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与鹿曦从小做什么都在一起，但从来没有感觉到腻，反而只要对方不在身边就浑身不自在。

“好啊好啊，祁哥哥快来吧，我们已经足足六个秋天没有见面了呢。”鹿曦兴奋地说道。庄祁在她的心里早就和亲人一样了，和他一起早就成为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习惯。

“六个秋天？不是整整两日吗。”庄祁哑然。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鹿曦一字一顿拖长了音。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祁，该出来了。”庄禹在外面喊道。他平常对庄祁严苛无比，却从不会贸然闯入庄祁的房间，他知道孩子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和**，而且庄祁一直都让他放心。

“来了。”庄祁应声，又对着传音令说，“曦曦，我先去忙了，晚点见。”

“嗯呐。”说完二人关闭了传音，庄祁换上正装走了出去。

膳厅中高朋满座，在一系列繁杂冗长的流程和客套话后，庄祁终于坐到了正席他的位置上，同一桌的人除了之前宣讲台上坐着的三人和他的大哥二哥以外，还有庄祁的母亲以及外公外婆。

又是几番夸赞后，开始真正的聊起了庄祁的事。

“小祁啊，庄家的基础武技你在学堂已经学完了，现在的你有了元气，一定要用元气勤加练习，熟才能生巧，不要好高骛远，高级的武技等你到了能学习的时候自然会教给你。”学堂祭酒庄锐修嘱咐道。

随后他又对三位小辈说道：“弈君，小尚，小祁，你们趁年轻也该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我们庄家位于大陆最南端的一隅之地，庄家的学堂只容纳了庄家周围地方的少年，有天赋有能力的人终是少数。”

“而据说在中洲之地有四大学宫，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五湖四海的学子汇聚于此，有着无数的人杰天才，可谓是群英荟萃之地。”

“四大学宫里面更是传奇无比，我曾在与一位游学士交流之时，听闻其间有如梦如真的心路，有突破品阶的灵丹，甚至还有修复窍穴的灵果，我老了是没办法去看看了，但你们还年轻，还有着无限可能。”

长辈们和晚辈谈话时往往是带着提点和教导的，其间还伴随着关怀。

“我们庄家最出名的还是韭菜啊，你们以前没有元气，只能吃吃寻常韭菜，吃不了灵韭。这次有口福了，来尝尝这个，这个叫清心韭菜，是从韭城那边运过来的，清凉爽口，还有稳定心神的功效。”庄锐明给三位小辈各夹了些韭菜。

庄祁浅尝一口，果然如同所说那样，清脆且带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丝毫没有寻常韭菜那种塞牙的感觉，细细品味还有着一丝回甘，吞入腹中后，这股凉意竟然从内而外发散开来，连本来燥热的心都被安抚的平静下去，或许比三伏天在山泉水中浸一下要更令人舒适。

一旁的庄弈君和庄尚没什么太大的诧异，显然不是第一次吃这个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顿饭下来主宾尽欢，待到宾客散去，只剩下了庄祁一家，庄弈君他们也因忙事告辞了。

庄祁的外公外婆本是远在千里外游山玩水，此次赶回来也不止是为了这个庆祝会，还为了庄祁的人生大事，也就是他与鹿曦的事。

“小祁，我和你鹿叔叔已经说好了，明天我带你去鹿家提亲。”庄禹沉思了一会，“鹿家的小姑娘对你情真意切，今日我和允佑对话时，谈论到你的天赋，她心中的喜悦或许比我们这做父母的都更甚一筹，你定不能辜负她。”

“你敢对不起鹿曦，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茶瑜一改平时的温婉，变得严肃无比。

“让我这个老头子来说两句吧。”庄祁的外公语重心长。

“小祁，我与你外婆相识于微末之间，相互扶持才走到了今天，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之天赋为仙级上品，她之天赋仅为凡。”外公稍稍停顿了一下，道出了一条众所周知的事实。

“天赋是一道鸿沟，即便用万分的努力也无法逾越。”

“我所在的家族是决计不允许一名有着仙级上品天赋的人因爱情而停留凡界的，他们百般阻挠，刚柔并济，一边用你外婆家人来胁迫我，一边用成仙后父子的团聚来感化我，我那时已经与父亲分隔两界十年有余，心中甚是挂念。不得不感叹，家族此等手段并下，我也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与犹豫。”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我与你外婆的过往让我逐渐坚定了自己留下来的信念。但真正的决断还是在一次我接受到我父亲的传音后，我父亲不知用何等通天手段，直接传音与我的脑海之中，告诉我要有着男人的果决、责任和担当，否则人生尽是后悔。”

“此后，我背离家族，又自持实力超绝，带着你外婆和她的家人远行千里，横跨连云山脉，来到了庄家之地。我这一生，没有对不起家族，家族用于培养我的资源我至少十倍还之，也没有对不起你外婆，我与你外婆相濡以沫至今。”外公叹了口气。

“却唯独对不起我父亲啊。小祁你与你父母升仙后，且去茶家看看罢，也替你爷爷我尽尽孝。”

外婆看到外公眼底的悲怆，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什么也没有说。

庄祁这是第一次听到外公讲述自己的往事，即便未亲身经历，却也感受到了其中的波澜壮阔，但这里面的是非曲折，不是他这一时半会能够想的清楚的，眼下他更需要在父母面前表明自己对鹿曦坚定的心意。

“我会和鹿曦一直在一起，我对她的好会胜过我自己。”庄祁暗暗感叹，我这哪是亲儿子，鹿曦那才叫亲女儿啊。

“父亲，你和鹿叔叔什么时候通的话啊？”庄祁之前就有些疑惑。

“那时你开完窍还没回庄家，我们俩就聊完了。”庄禹不知道庄祁问这个做啥。

庄祁听完心中泛起一丝甜蜜，这个曦曦，明明就知道我天赋了，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真是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这次呢，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了。嗯，再勉勉强强对她更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