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袭
“是这间吗?”
“就是这间,我看得真真的。”
两人抬头看向门框的上方:404。
光是这两个数字就足以让两人感到下体一凉。
转头看向周围,只有零星的几人在楼道中游走,顺着走廊的窗户向外望去,硕大院子连接着远处的花园,在花园的一角,正有一位男子手持托盘,手执画笔。
那人,便是画家。
“可是现在门关着,那可怎么办?”
跟在两人身后的少年弱弱地问道,他佝偻着身子,好像刚刚才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刚才的场景,着实令他感到不安,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历史,竟然会在画廊中重现。
“没关系,直接闯进去就好了,那家伙不是正好就在里面吗?”
素来撸起袖子,冲着房门而去。
“诶诶诶,等一下,等一下。”一旁的男子看上去十分地亢奋,脸上总挂着一种不知名的笑容,大声地说道:“别急嘛。”
“怎么,伊力,你想来,难道连这点功劳你也想和我抢?还是说你想做这里的老大!”
素来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若是其他人看到他这幅模样,多半会敬而远之,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但是作为对他有所了解的室友,伊丹也只是伸出双手,放在胸前,继续说道:“不,不,不,进去肯定是要进去的,而且肯定是要你来带头的,毕竟你才是这里独一无二的老大不是。”
对于患有偏执性人格障碍的素来来说,最好的方法是引导,而非阻止,否则迎来的,恐怕就是怀疑和报复了,哪怕理由是正当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暴力拆解的话,肯定会把杰克引来,甚至还会引起汉娜小姐的注意,你是知道的,最近医院里不是很太平。
如果没有我们的话,恐怕很难保持这样理想的情况。”
伊力放下双手,插在腰间,
“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落到陷阱里去吧,你说是不是,老大。”
声音顺着楼道向外延伸,顺着楼梯向下,即使是在下层的病友都能够听到这模糊的话语。
它们落在伊丹的耳中,格外的刺耳。
“那你说说看。”素来抬起脑袋,放下拳头,说道。
“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弄一个工具,从门缝偷偷地把门撬开,然后进去,关上门,把事情给干了,神不知鬼不觉。
最后悄悄地离开,打枪滴不要。”
伊力伸出两个食指,左右张开,向着身后的少年比划着。
“音,你去我的房间,桌上大概有这么长的一根东西,是我前两天从护士长那里顺来的,带到这里来,不过你要记住,路上要藏好,尽量别被人看见了。”
少年看了看伊力,又将目光转向素来,直到对方点头,才默默离去。
“说来也奇怪,最近新来的这几个家伙,身上总是带着些好东西,难道是因为我们呆在这里太久了,开始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素来将双手插在胸前,望向窗外。
碧蓝的天空一直延伸到世界的边角,与地面相接。
整个维克德列尔疗养院,几乎是被一座巨大的森林所包裹似的,独立于丛林之中。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清楚,这不可能,就是在格兰城内部的皇城区域,也没有如此庞大的森林。
也曾经有不少人想象过,或许疗养院是在格兰城外,与另一个帝国相交的缓冲区内。
同样也有不少人尝试着逃离过这里,但结果,却永远只有一个······
“或许是吧,毕竟我们来这里,也有好些时间了,五年?十年?我都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伊力也将双手叉在胸前,望着远处的花园,他似乎更多的将目光放在了前院。
“对了,那到时候这东西,怎么分?”素来冷不丁地问道,他向来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东西全都归你,包括那个锚点灵体,我们负责给他们点教训就好了。”
伊力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可不想和素来争抢些什么,毕竟人家可是被判了死刑,因为有人格障碍才送进来的,这件事情除了新来的那几个家伙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有所了解。
谁知道他一旦受到什么刺激,还会不会再干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素来甚至都没有登上疗养院的手册。)
“这还差不多。”素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朕给你的东西才是你的,朕不给你的东西,你可不能抢,否则小心我掏刀子。
吱~呀~~
门框上,轴承转动的声音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他们几乎是同时回的头。
404的房门被风吹动,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风穿过缝隙,发出一阵轻响。
窗帘顺着打开的窗户舞动,闪烁不止。
“嗯?”
“嗯!”
“嗯。”
“门没锁?”
四目相对,相互点了点头。
早知道门没有关紧,也没有必要让音去拿什么工具了,三个人直接冲进去不就得了。
即使是在清晨,屋子里也显得有些漆黑,唯有被风扬起的窗帘露出一丝晨曦。
“大早上的拉什么窗帘?”
伊力轻轻地带上门,将锁扣扣上。
不得不说,窗帘的质量是真的好,整个房间看上去只有窗户所在的位置有一块正方形的光亮,其他地方几乎是一片漆黑,却可以大致看清物体的表面和形状。
这种窗帘,床铺大多是为了防止患者受到强光的刺激应激而准备的,当然,也是为了让他们在白天能够更好的休息,甚至连墙面和窗户的玻璃,都是完全隔音的。
“要开窗户吗?”
伊力蹑手蹑脚地向前走着,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床上。
“那还用问,这不是刚好,他看不清我们,教训一顿抢了东西跑了就得了。”
素来扬起嘴角,低声说道。
眼前,那位男子正裹着被子,在床上呼呼大睡。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套沾有污渍的护士服,正静静地躺在书桌的下面,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