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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意外之信

对于血魔的遭遇武疯子倒是不甚在意,毕竟每个人都会有奇遇的。只不过让他颇有些想不到此子天生傲骨,居然最后会坠入魔道。

不过他却以不在意了近来只觉得身心俱疲了,回顾自己这一生,似乎太过醉心于武道。好不容易有两个出色的弟子,偏偏最后都难有好的结果。

透过那跳动的火苗,武疯子发现血魔的脸上风尘密布像是经历很多风雨之人。其实从侧面不难看出,他近年来过得并不好。

夜已深了,而武欲的云海中却仍有影影绰绰的光线四散开来。

一轮明月在悬浮在半空的云层中,清辉晔晔,凉风嗖嗖。卷得云海深处滚滚翻腾,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海面,一切似乎都难以平静。

深秋有些萧索,亦有些荒凉。寒烟飘起,秋风瑟瑟,缥缈峰本来就水气弥漫现在更是被寒烟笼罩,像是有一层散不开的清辉。

崖便有几株干枯而又摇摇欲坠的残木,几片秋叶留底随风而飘却是无人挽留的,可一个白衣如雪,衣袂飘飘的女子却立在崖边,心中似乎有着无限的深思。像是那无尽的苍穹,深邃,

沐霜看了看这个背影,见她脚下的落叶已经堆积起来不禁想到这落叶又是一季,可来年还是会有新芽冒出的。不禁想到了人生,继而想到了自己的师妹,为何出现了如此的机缘巧合却又要硬生生的变成今日这般。

想到这次无量山之行虽然带回了天外几人的消息,但是问起了当日情形时听到了师妹和血魔之事无欢大师便勃然大怒。

当时曹复有些添醋加油的,幸亏梦清寒和花解语解释了一番,不然不知如何收场呢。虽然昔年的方师弟以那等骇人听闻的身份出现,可到底还是会念及旧情的。

沐霜当时看到万钧的脸上虽然是有些气愤,并且一直骂其小畜生,可是却不难看出多少都还是有些痛心疾首的,毕竟也是多年的师徒之情了,说断就断估计还是比较困难的。但万钧一向比较好面子,自然不会替他弟子说话的。

想到私下里自己的师父询问过师妹的情况,并追问为何见了面都不出手。师妹一直不回答,大怒之下的无欢大师便让来这里思过,还说下次见面乃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沐霜当然知晓无欢大师的良苦用心,毕竟现在正道之人一谈到残红血魔便是闻风丧胆的。身为一个正道中人,特别是还是武欲之人而且还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到底又能如何呢?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虽然是一通责罚,可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便让自己来看看。

林小菁心中虽然多少都有些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直欣喜,毕竟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但那个被成为血魔的方师弟还是会那般护着自己。只不过想到他的身份和武欲的恩情便又有些心灰意冷,到底还是有所顾忌,到底还是难以不顾一切的。

沐霜停在她身后数尺远的地方,只轻声喊道:“师妹。”

林小菁一愣,并不转身,沐霜上前去和她并肩而立。二人的衣袂迎风飘舞,活像九天玄女。

沐霜见她不答知她多少还是受了些委屈的,便说道:“师妹,你可是在憎恨师父。”

听到这话,林小菁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师姐,我没有的。”

沐霜刚刚不过只是试探话语,她知晓自己师妹的性格向来都是冷淡,不苟言笑的。自己乃是看着她长大的,方才和自己亲近一些,若是其他人便是退避三舍的。

之前她一直倒是和无欢大师一样的想法,觉得如此生性恬静和无欲无求之人定会在道途中有一番成就的,可偏偏最后还是为了他人而动了心。然而殒命多舛,上天弄人。想到自己和梦清寒,竟大觉幸运。

“师妹,告诉师姐,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人?”沐霜在一旁幽幽地说道,其实她这次去无量荒山见到那个在正道口中所谓十恶不赦的血魔亦不过如此,除了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凄凉了几分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凶神恶煞的。

林小菁心中一慌,有时候真是羞于提起此事,可却又巴不得别人提起此事,心中直接

矛盾重重。索性也就坦然地点了点头,反正自己的师姐是非常明白的,给她知晓了也不会如何的。

沐霜自然不会吃惊,却说道:“师妹,这正邪对立,师父她也是有苦衷的。”

林小菁心中大为苦涩,现在她倒不是为自己难过,而是为血魔难过,当日实在是形势过于混乱根本未弄清事实便轻易把一个弟子给逐出了师门。可问题是那九阳道人乃是武欲的都主,他做出的决定谁敢去驳回?而且连万钧都痛下杀手,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林小菁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呆滞的走向了禅洞,对她来说只有不停地修道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而沐霜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感情之事,除了自渡他人莫可奈何。

篝火中似乎有残留的油污,干裂的柴火崩裂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响动。

沉默中的武疯子和血魔被惊醒,望了望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不禁觉得有些炽热。武疯子的话语淡淡地传来:“孩子,你下面要去做什么?”

去做什么?这倒让血魔惊了一下,不由便想到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留恋的?最想守护的人已经被办法在守护了,又是举目无亲还一身罪名。这天下之大,到底想要干嘛却是无比的茫然的。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林小菁,那个女子,也颇为让自己操心的,总有事情是需要去操心的。

半日不语中,方才开口缓缓地说道:“去天朝圣城,找林家家主问个清楚,最起码得有个交代。还有就是......”师姐当年替自己挡下一剑,可这么些年却未曾有过她的半分消息,如果没人搭理估计是荒冢一堆了吧?想到这里便接下去道:“去完成未完成的。”

武疯子说道:“去完成吧,我这把老骨头只想与世无争。”

血魔点了点头,始终也还是比较关心方诠的,便说道:“九纹龙鼎一事是否要告诉下家主?”

武疯子却笑道:“你大可放心,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找得到的。”

血魔不解,望了望武疯子,却听到对方又继续说道:“九纹龙鼎可以说是上古之物,更是我们方家的镇家之宝,除了方诠外,怕是无人知晓的。任凭他四长老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休想得到的。”

血魔一愣,既然连武疯子都无心铲除叛徒,自己又何必去操这个心?便起了身,似乎在自言自语道:“秋已深了,来年是否还是这般。”

武疯子却眯斜着双眼,看上去竟然有些悻悻之态,话语却远远地传入了血魔的耳中:“人老了,走不动了,办完事后,来陪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血魔无动于衷,踏出几步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武疯子望了望他的背影,犹自叹息了一声。

下山的过道早已荒无人迹,甚至曲曲折折通向之处倒像是幽冥地府一般。血魔平静着心神,远处浓浓的夜色像是贪吃的饕餮,把一切都悉数吞进。

苍穹上的星辰寥寥无几,像是从九天仙子发簪上无意间散落在地珠宝。四周的漆黑比较稀薄,像是夹杂了其他的色彩,总让人觉得有些轻微的混沌。

行到山脚,却见到杜瑾瑾早已是等在原地,血魔心中一愣。对方似乎却比较高兴,便过来说道:“主公。”

血魔点了点头,淡淡地问道:“你在这里等了半夜?”

这让杜瑾瑾惊了一下,脸上居然莫名一慌,可却还是比较平静道:“是的。”

血魔走出了几步,和杜瑾瑾说道:“走吧,和我去趟天朝圣城吧。”

杜瑾瑾直接就激动起来,这可是主公他第一次如此主动的让自己跟着,以往无论自己如何哀求都是难以跟在他身边的,不想这次他居然如此主动?心中还是多少镇定了下,便急忙跟了上去。

万家灯火宿,朝朝又暮暮。长空万里谁枉顾,不识君心更深处。

两人不足几日便到了天朝圣城,血魔数次到过这里,十几年过去了,除了扩建了一些高楼外的确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杜瑾瑾显然没有来到过这等繁华的大都市,瞬间活脱脱的像个刚出阁的小女子,居然在大庭广众

之下便拉起了这个在魔教名声鹊起让正道谈之变色的血魔公子的手并且居然活脱脱的就是哪种私逃出来的大家闺秀,对一切都非常的好奇,左看看右选选的。

对于杜瑾瑾伸来的手血魔可谓是有些措手不及,等他察觉之时对方已经兴致冲冲的拉着自己在一些摊位上挑挑拣拣了。

他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而摊主似乎还非常高兴,一个劲地夸赞自己摊位上的东西。若是他知晓眼前二人是魔教之人,并且还有个赫赫有名的血魔不知会作何感想。

杜瑾瑾虽然身在魔教,可到底还是有少女之心的,这天朝圣都集聚着来自天南地北的奇人异事,自然也有不少的新奇玩意博人眼球。她本就涉世不深,突然见到这些东西早已手舞足蹈的。

血魔一下子无可奈何,若是此般场景被传到魔教,岂非让人贻笑大方。

等杜瑾瑾的新鲜感过后方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看着血魔古怪的眼神便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忘形,连忙露出了可怜的眼神让血魔对她也不能如何,只轻声说道:“不许胡闹了。”

杜瑾瑾本来以为血魔会大发雷霆的,不想却什么事都没有,让他颇有些意外。这时候,突然有个小孩子跑到血魔的跟前,递了一封书信给血魔让二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而那孩子一下子便跑了根本问不到什么话。

血魔愣了愣,实在想不到那小孩子用意何在,不过却也对这书信颇有些好奇,难不成这天朝圣城还有自己认识之人?可想来想去都觉得怪异,自己已隐姓埋名那么多年,根本无人知晓才对。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也才拆开了书信,抽出了里面的书信,一拆开之下居然有股淡淡地幽香而且字迹娟秀一看便是出自闺阁之手。

其实一看到纸质便也知晓定然是女子才会使用的,本来还比较兴奋之心突然便有些失落起来,自己的主公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女子的?

眼光偷偷地瞄了过去,一看之下确是两句话:凡尘多旖旎,浮生如一梦。下面还有云居阁楼四字。

杜瑾瑾倒是一头雾水,而血魔刚开始也有些纳闷,猛地便想起了当年第一次下山去死亡之城时还多亏了云居阁的一个奇女子相助。这么些年倒还忘了,而对方却还知道是自己,一时也有些纳闷。

但信上之言估计就是相邀,心中满满的疑问倒也想着还是去走一遭较好,毕竟当年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

杜瑾瑾自然是听说过云居阁的,这里面传说是美女如云,而且一直以来也颇为神秘。不少的舞女在阁楼中载歌载舞,却见不到真容,很多人只得在望月阁包下一层,以供观赏。

她想不到血魔居然和里面之人也能有交情,而且看样子似乎对方还相邀,一时居然大为纳闷。

血魔虽然好奇,却也猜不出来,只和杜瑾瑾说道:“走吧,我们去一下云居阁。”

杜瑾瑾想要问他为何会认得云居阁之人,却又觉得对方是不会告知的,便也默然不语。还好对方要带自己前去,没有把自己扔下,也算是比较欣喜的。

云居阁楼建造奇特,居然和望月楼是一衣带水,虽然对于修道之人而言想要从望月楼跃到云居阁楼是轻而易举可却无人敢约雷池一步。毕竟当初有人便尝试过,结果当场毙命,吓得后来之人也只可远观。

在云居阁楼数丈之内并无人迹,甚至除了街道别无他物,有一种清冷之感。在这么一个人声鼎沸的都市中,很是显得另类。

血魔二人刚想走近便有人过来劝阻,而且几个牌匾立在醒目之地,上面写着:擅闯者,杀无赦。

不过劝阻之人走近之时发现血魔比云居阁人还要可怕,便也溜之大吉,倒是杜瑾瑾有些啼笑皆非。

而血魔却不在意,一下子便踏出了几步,发现并无什么危机。但还未回过神来,密密麻麻的箭雨便从天而降。他大吃了一惊,连忙便踏出了凌幻虚步,倒是稳稳地避了开去。

杜瑾瑾刚好还未走入禁区,只不过那密不透风的攻势让他吃惊不小,但血魔无事倒也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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