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京师大战

赵渊花了两天时间，从华山赶到了顺天府大兴县。赵渊心里清楚，在京师肯定是要大战一场，便在大兴县修整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赶往京师。

从大兴县，不过半个多时辰，赵渊便来到永定门。

还没有进入永定门瓮城，赵渊便感受了十余股先天高手的气息。其中有八股气息在永定门瓮城四周，其余有四股气息隐藏在永定门城台和箭塔上。想来这围绕瓮城的八人即是儒家一系的八位先天高手了。而城台和箭塔上的，应该就是皇家、东厂、五军都督府等其他势力的高手了。

除了这些高手，赵渊还从永定门瓮城处感受到了绝杀的杀机。这杀机不是这些先天高手给的，而是永定门瓮城给与赵渊的。想必这儒家一系定然是在这瓮城中埋下了绝杀的陷阱。

儒家针对赵渊的布局，赵渊昨日便清楚了。太子朱厚照昨日便派人把相关信息传给了在大兴的风清扬，让风清扬对接下来的大战有了最基本的了解。朱厚照虽然不知道儒家一系在瓮城布下了如何的陷阱，但也跟风清扬讲明了其中的厉害。

既然明知道文渊阁会在瓮城中埋伏，赵渊自然不会那么傻乎乎地闯进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是武者之道，这是智障之道。

赵渊端立在永定门城门外，看着北京城来来往往的人群，丝毫不动。

来往之人，虽然好奇，但也都仅是打量一眼，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便有官差把永定门关上，把门外行人都赶往其他城门入城。

没有多久，城门上便有八人运转轻功，从城墙上飞转下来，飞跃在赵渊身前一百丈前，其中一人从八人中站了出来，正是文渊阁剩余三大先天高手中的薛胜，说道：“风清扬，怎么不往前走了？”

“我不往前走，诸位应该最清楚吧。听说儒家学子，宁向直中取不为曲中求。今日一看，果然言过其实。汇集如此先天高手，还要在瓮城中设伏，这不像是儒家的风格，倒像是魔教的作为。为了杀我一人，这来来往往进城的百姓何其无辜。”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对付你们这种草莽，何必讲究光明正大！今日，你来京师，便是取死之道。但儒家也有好生之德，你若是自废武功，我等倒也可留你华山一脉，使你祖师道统不绝。”

“我辈武林中人，只信奉手中枪掌中剑。至于你们读书人的话，口蜜腹剑，更是万万信不得。想要杀我，凭实力来！若是杀了我，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是杀不了，还对华山派出兵，那么孔家、孟家、朱家、卢家还有文渊阁浩然派，你们都不要出门了，我杀到你们龟缩为止。”

“放肆！诸位同僚，此人冥顽不灵，看来只能合力诛杀此人，以正天地之气。”

说完，薛胜便持剑走了出来。其余七人也从各个角度向风清扬包围而去。

这八人中，只有一人是持弓箭，其余七人都是持剑，持弓箭这一人，缓缓走在最后，一手握弓，另一手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出。这八人，正是持弓箭的这一人给赵渊最大的危机感。

持弓箭的自然是卢家的卢原。

另七人，隐隐形成了一个剑阵，约莫着有全真七星剑阵的风采。

全真七星剑阵虽然在全真教灭亡后便失传了，但作为剑派的华山，自然有先辈研究过这个剑阵，试图恢复这赫赫威名的天罡北斗七星剑阵，可惜还未成果，华山剑气之争便爆发了。

这七人占据北斗七星的方位，相互之间，剑招虚实相间。每一瞬，都有三四柄剑刺向赵渊，赵渊一旦攻击其中一点，斗柄几位先天高手，便会回防攻击赵渊，逼得赵渊自保。

猛然遇到这个剑阵，赵渊也有些棘手。更难的是，远处还有一个高明的弓箭手死死盯着自己，抽冷子就要给自己一箭。而且，赵渊神识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人弓箭的厉害，时时刻刻在盯着自己的破绽，一旦自己力道用尽无法精确控制身形，等待自己的，就是绝杀的一箭。

有这么一个远程攻击在，逼得赵渊分出三分的心思防备，真正与七人剑阵应对，赵渊只能花费七分的心神。

双方来回攻防了十来招，都基本习惯了各自的节奏。这剑阵变化精微，七剑连势，威力极盛，赵渊丝毫不敢轻忽，正努力寻找剑阵的破绽。赵渊剑法虽然以快称著，但剑阵防守的更是滴水不漏。每当赵渊攻击其中一方，便有边上两剑相协助，远处四剑攻击赵渊薄弱之处。虽然这剑阵变化快不过赵渊，但丝毫不落下风。

初始的时候，这七人配合还不是那么严密，在赵渊的攻击下，阵法还有些丝的漏洞。十几招过后，七人开始默契起来，漏洞越来越少，赵渊也越来越被动。

此刻，孔承恩位当天枢，孟克敌位当天璇，朱天泽位当天玑，薛胜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文渊阁剩下两人吴风之和杜眳与浩然派先天长老许玄三人位当玉衡、开阳和摇光，组成斗柄。

斗魁主攻，斗柄主守。这让孔承恩等四人战力全输出，没有丝毫顾忌，酣畅淋漓。

赵渊以快剑剑意加持独孤九剑破剑式，剑法随心所欲，招招逼其要害，但也没能突破这阵法的防守。即便招式厉害，斗魁之处几位先天高手每每一触即退，后面斗柄剑光遥指着赵渊的要害，让赵渊十成功力发挥不了五成。

一刻之后，阵型又发生变化，孟克敌转移到天权星位。北斗之中，天权星光最弱，又居于斗魁和斗柄交接处，看似不显，但及其重要，剑阵中往往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孟克敌本就擅长剑法，处于天权之位，让其瞅准了，在赵渊的退路上挥剑断其下盘。对孟克敌来说，赵渊速度着实太快，肉眼也勉强看清轮廓。这些都是先天高手，五识在突破先天时都被强化过，即便如此，也仅能看见赵渊轮廓罢了。

这一剑，孟克敌就没想建功，只想着逼赵渊改身法，降低其速度。

果不其然，赵渊仿佛脑后有眼睛一般，直接从侧边滑过，避开了孟克敌的暗手。即便躲开了，赵渊也如孟克敌所想一般，速度有所降低。

正当此时，赵渊心中顿时警觉，身形连忙矮身躲过。只见一只飞箭从赵渊的头顶穿过。

赵渊心道：都说范阳卢原治易经，擅推算，果不其然。赵渊被孟克敌逼得变幻身形，不过只是片刻之间，而卢原之箭便在百丈开外射到了。

也就是说，卢原在孟克敌动手之处就料到了孟克敌的想法，然后又算到赵渊的动作，又在八人之中避开己方七人，其推测之强，弓箭之准，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赵渊也没有多少时间感叹，天罡北斗剑阵又向赵渊杀来，而身后又警觉起来，似乎又有暗箭要射来。这让赵渊不得不分心几分，令其应对剑阵倍感束手。

皇家、东厂、五军都督府等其他势力的高手也慢慢靠近战场。皇家的自然是以王震为首的供奉，也不过三人。东厂有督主李广，五军都督府乃是军方一个先天高手，名为徐琅。

李广看战场之中剑气纵横，人员涌动，剑阵变幻莫测，风清扬更是闪烁身形，影子都不好找。李广便直接问王振道：“老祖宗，你看这双方，到底谁的赢面大？”

李广这么一问，瞬间把周边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侧耳听着这个先天后期境界的大高手的评价。

“从双方目前交手来看，风清扬占据上风，但也没有什么建树，凭借的就是一个速度快。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打不着你，再高明的功夫都没用。不过，这也是因为儒家众人对天罡北斗阵不熟。现在看来，孔承恩七人，对阵法越加娴熟，风清扬的活动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了。长此以往，风清扬必败无疑。更何况，卢家卢原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风清扬受此影响，一身功夫仅能施展七成，威力更是打了折扣。”

李广好奇说道：“老祖宗是觉得儒家一系赢定了！”李广感到有些遗憾，怎么没能杀了儒家几个人呢？这样自己的压力也小一些。

周围几大势力之人听着，也都觉得有那么点遗憾。儒家现在太强势了，京城里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势力说话的余地。在场的诸位要不是一起联合着，早就被儒家收拾了。

“那也说不定，风清扬这小子有一个绝招，咱家也看不明白。这招式威力极大，还防不胜防，实在可怕！不过，估计这一招极耗气力，想必风清扬不到关键时刻不敢施展。不过在咱家看来，风清扬也到了不施展不行的地步了。”

话音刚落，便见赵渊高速移动中往虚空中使出了夺命连环三仙剑。

在神秘莫测中，剑尖自虚空出冒出，向周边杀去。

这一次，赵渊根本不用控制剑的方向，因为周身除了自己都是敌人，敌人还不少，稍微出剑就能杀敌。而不用控制方向，也让赵渊更加轻松一些。

这种剑法，剑阵中的七人，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过。谁能想象到，就在剑阵之中，自己人的背后还能冒出一柄剑来，向自己杀来。天罡北斗剑阵，原本就是专人防守，一致对外的，剑阵之中的守阵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防守，也没有想到自己人会对自己下手，更没有想到，虚空中会冒出一柄剑来。

这一下没有防备，处于天枢的薛胜，处于天璇的朱天泽和处于天玑的吴风之三人，分别咽喉胸口大脑中剑，当下就死了。处于玉衡和摇光的孔承恩和苏玉树因时刻防守着，反应及时，躲过了性命。即便如此，孔承恩也断了左臂，苏玉树肩膀中了一剑，两人都没有了战斗力。唯有杜眳和孟克敌两人运气好，没有遇上虚空杀剑，反而一点事没有。

瞬间，这天罡北斗七星剑阵破了，三死两伤。

风清扬趁着剑阵被破的这个瞬间，直接来到玉衡和摇光两位之间，刷刷两剑，就让失去战斗力的孔承恩和苏玉树追随朱天泽三人去了。

这时，场上不论是儒家一系的还是其他势力观战的，都愣在了当场。

尤其是这些观战的，刚听到王震说绝招，然后立刻就看到这一幕，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儒家一系的伤亡还是很清楚的，一个个的都无话可说了。

这绝招也太狠了，连天罡北斗剑阵都挡不住，这天下谁人能敌。

一旁远程攻击输出压阵的卢原也愣住了，这个结果没有推测出来啊！这都玩的是什么？神通都出来了，谁能推测到啊。

再推测一下，卢原发现，无论怎么推算，自己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