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剑心境成

杂役弟子一多，华山清字辈的长老都不消停了。

启蒙课与医学课还可以聘请山下的夫子和大夫来授课，但内功和剑法的传授，基本上都是要由清字辈长老来讲授。

一方面，不字辈的弟子水平还是有限，认知也没有修炼了几十年的清字辈长老那么深刻。另一方面，不字辈的弟子，也要修炼，也要提升。这个年龄段，正是提升最快的时候，

华山之前虽然分为剑气，但不管是剑宗还是气宗，对于练剑练气都有深厚的造诣，因此，赵渊等清字辈的长老七人，每人都要去正气堂和明剑堂授课，一人一天，半天讲授练气半天讲授练剑。

赵渊虽然是太上长老，但依然也要给杂役弟子上课。

当然，每次赵渊来授课，不仅杂役弟子一个不缺，就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也一个不差。甚至清字辈长老也都会旁听。

风清扬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剑神的称号。再加上华山派内门外门弟子都知道风清扬已经突破先天，靠的还是混元功这门内功，所以，不管是讲授剑法还是内功，这些内外门弟子一个不落。杂役弟子也不傻，看着这些内外门弟子这么殷勤，再加上风清扬太上长老的名头，自然也知道风清扬的讲授多么珍贵。

这一日，又是轮到赵渊讲授，赵渊来到朝阳峰半山腰的明剑堂，准备讲授华山地级剑法咫尺剑法。

前些日子，赵渊已经讲授过华山的基础剑法和人级剑法朝阳基础剑法，如今只能接着往上讲，否则再讲那些人级剑法，这个对赵渊来说自然没有问题，但这些剑法，赵渊（风清扬）并没有深入钻研，赵渊对这些剑法的本质理解不深，觉得有些误人子弟，自然是捡一些自己有所感悟的剑法好传授。

好在越是高深的高级的剑法，内容越多，讲授的时间也会更长。

赵渊先是把咫尺剑法演示了一边。咫尺剑法比较特殊，只有十四招，乃是华山前辈不知道从哪里收录回来的。

赵渊领悟了快剑剑意，剑意大成后，对这一类以速度为主的剑法，上手便极快。华山剑法中，无影剑法、夺命连环三仙剑、隐雷剑法、浮云剑法等以快称著的剑法，赵渊都已经掌握。

“这是咫尺剑法的第一式：掌上天地。”说着，赵渊持剑在殿前广场演示了一边，然后开始解说起来：“咫尺剑法意在咫尺变化影响周身，其核心在于手、腕、肘三者之间的联动，以特殊手法持剑，通过手腕肘之间微小的变化，实现剑身纵横。所谓咫尺天涯者，其本意在于以手上微小变化，实现剑尖三丈的跨越，手上动作越小，剑尖跨越越大，则该招式威力越强。这持剑手法有三个讲究：第一，······手掌中的变化技巧有四点······手指关节的掌控也有三点要注意······”

赵渊也不管底下是否听懂，把这些要点，讲了一遍后，又再演示了一边：“你们认真观察我的手掌各关节的动作。”说着，一柄随心剑在赵渊手中如同蛟龙一般腾跃，只见赵渊以特殊的手势持剑，手指关节微调，随心剑便能在身前一丈范围内纵横。

“咫尺剑法，剑走轻灵，以快称胜。其核心在于变，若跟人比拼力道，这剑法就落了下层。”

“这咫尺剑法的第二式，袖里乾坤。

同样的，赵渊先把这一式先演示了一边，然后开始讲解这一式的要点。

“这一式与掌上天地不同的是：袖里乾坤不仅要利用手上关节变化，更重要利用手腕的力量。相比第一式的小巧玲珑，这一式更加开合，灵动中更蕴藏力量。”

······

“这是咫尺剑法的第八式，咫尺天涯。这一式，蕴含特殊的身法，身法与剑法相配合，能达到一剑咫尺一剑天涯的效果。”

正说着，赵渊顿时心有所悟。

快剑剑意大成的赵渊的剑速已经达到肉眼难以察觉的地步，比起传说中的辟邪剑谱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个基础上要再突破，赵渊已经找不到方向。而在讲解咫尺天涯这一式的时候，赵渊突然发现在这一式中，竟然蕴含着空间穿梭的味道在其中。

所谓咫尺天涯，如果能够掌控空间法则，利用这个特殊的招式，可能真的能够实现。

之前，赵渊练这咫尺剑法的时候，根本察觉不了这空间变化。如今却能明显感悟到，这让赵渊有些深思。

自己的资质，赵渊是清楚的，如果能够这么容易感悟空间变化，之前领悟快剑剑意的时候就不会又这么多波折了。

再联系到之前，赵渊莫名其妙感悟到随心剑意，赵渊隐隐有些明了了。

赵渊的穿越，其实是赵渊与风清扬灵魂的融合。穿越之初，赵渊并没有能够掌控风清扬的随心剑意，其根本就是没有能够完美融合风清扬的灵魂。

而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灵魂慢慢融合在一起了，这才掌控了风清扬的随心剑意。

灵魂的融合，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或者说，两倍的灵魂力量，远不是赵渊所想的是普通人两倍这么简单。

如果说一个人的灵魂力量当作1的话，那么，灵魂力量的进步应该是从1变成1.1，甚至是1.01，这么微小的进幅。

所以，两倍的灵魂力量可能远比赵渊自己所想象的要强大的多，能够从先辈的剑法中发现到蕴藏在其中的空间法则。空间法则是什么，在赵渊的认知中，应该是仅次于时间法则的顶级法则，远远比那些普通法则难的多了。所以，赵渊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自己真正的优势，其实是灵魂力量的强大。

赵渊的快剑剑意就是因为速度达到了极致，不能前进，才卡在当下的关卡中。当然，如果这个世界是高武或者仙武世界，灵力等级高，那肯定有办法能够提升速度。

空间穿梭的出现，打破了原本对于快剑没有办法提升的桎梏。

所谓的速度，其实就是时空变幻，说简单一点，就是空间对时间的比值。速度越快，其实就是在越短的时间内，变幻越大的空间。

原本的赵渊的速度，在大成的快剑加持下，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极致。想要突破，只能从空间入手。利用空间穿梭，提高速度。空间穿梭，其实利用了空间的非平整性，其实就是说时空是弯曲的。以白纸为例，白纸中两点间最短距离就是直线，但是，白纸如果本身是弯曲的，那么这两点间的距离就可以非常小，小到什么程度就看这弯曲的曲率有多大。同样的，在空间中，如果能够突破空间的限制，两点间的最短距离就是无限小。

赵渊要做的就是领悟空间法则，把空间法则融合到快剑剑意中，从而提升快剑的层次。

而空间法则在赵渊看来，最初的层次，肯定是感悟空间中的折叠点，从而实现空间穿梭。所以，所谓的空间穿梭，不是任意的穿梭，而是要看空间中有没有折叠点，有折叠点，就可以穿梭，没有就不能穿梭。所以，初级的空间法则，并不能像想象中一样，指哪打哪。

明悟了这一点，赵渊对于未来快剑剑意的突破已经有了清楚的认知。赵渊认真思考咫尺剑法中咫尺天涯中的每一个动作，领悟这些剑法招式中于空间穿梭相关的因素。

慢慢地，赵渊结合灵识，通过咫尺天涯剑法中蕴含的空间穿梭的蛛丝马迹，感悟到了空间与空间之间的折叠点，依据折叠点的分布，赵渊灌输内力，打算让剑穿梭这个折叠点对应的空间。而现实让赵渊打脸了，即便发现了这些空间的折叠点，但依然不能利用这些折叠点实现空间穿梭。看来要领悟空间法则，要通过空间法则中的空间力量才能实现空间穿梭了。

为此，赵渊不断练习咫尺天涯这一招，不断感悟这一招剑法中蕴含的空间法则。

当然，在底下听课的弟子们看来，太上长老就是突然愣住了，然后不断地展示咫尺天涯这一招，由慢到快，最后快的都让人看不清楚剑的走势，只看见一团剑光围绕着太上长老，凌冽的剑啸声不绝于耳。

很快，这群弟子们发现，在离太上长老一丈多外的地方，会突然冒出一道剑尖，冒出的地方不时变化。

这里的冒出，是真的冒出，凭空冒出来。别人看不出来，只觉得太上长老的剑太快了，但赵清绝、岳不群和封不平还是看的出来了。

很快，这剑尖冒出的范围越来越大，从一丈多扩散到两丈。听课的弟子们只好慢慢远离赵渊，在赵渊的身前空出一大片空地出来。

渐渐地，在赵渊身边突然冒出的剑尖越来越多，就像围绕着赵渊形成了一个剑尖组成的罩子一般。周围和天上还好，地上铺的青石块，已经让赵渊的剑戳的碎成一片。

眼看着身后的明剑堂就要不保，一旁赵清绝就要跳脚，这个时候，只听见赵渊一声轻啸，所有的剑光都消失不见。而在这时，在场所有人的配剑都嗡嗡颤鸣，仿佛与赵渊轻啸相和。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前面的剑光啊、剑尖啊、包括地面碎成渣渣，大家都能理解，这毕竟是在武学内功可以实现的范围内。但大家手上的剑颤鸣，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事情，总不能用内功高深来解释吧。

这种异象已经不是凡人能够制造的了。

底下刚入门的杂役弟子自然对这些没有什么体会，但内门弟子和赵清绝等人，可不是普通人，眼界不同，自然能够看出这种异象非同凡响。

这些人虽然知道赵渊已经晋级先天，但是对先天的威力没有一个切实的概念体会，毕竟这些离他门太远，远不是他们能够考虑的。

大概十息后，颤鸣消失了。

赵清绝连忙上前，问道：“首座师兄，你这是又进了一步？”

赵渊一脸微笑，道：“没有，只是剑道境界有所提升！”

赵清绝看了看眼前一片狼藉的广场，这还只是有所提升。赵清绝自闭了。

“今日事不凑巧，授课到此为止。”

说完，赵渊就离开了明剑堂，回到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