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第467章 女人要脸，也不要脸
警察局，天已经黑了，季云溪坐在小铁床上，隔着铁窗看着外面的一轮明月，手中紧紧的捏着季云冉留下的一面小镜子。
她把镜面的一侧握在手心，不敢看自己的脸。
季家人容貌极盛，季靖，谢韵漪，即便是老的季老太太，容貌都是上上之姿。而她虽然不丑，但是比起季家人的相貌来，长得太过普通了。
13岁那一年，季靖牵着一个黑瘦的小姑娘走到了季家，她身上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是一条洗的白的牛仔裙，剪了利落的短，而她穿着阿玛尼的童装，头还是一个很有名的理师给理的，她还是觉得被那个野丫头给比了下去。
她那么漂亮，虽然只有13岁却已经是一个小美人胚子了。
第一天去学校，季云冉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吸引了学校男生们的眼光。
放学回来，季云冉的书包里塞满了情书，其中有一封情书还是她心仪的一个校草送的，季云冉却把她求而不得的那封校草的情书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很愤怒！
非常愤怒！
所以，她剪坏了她的校服，并向谢韵漪哭诉，说季云冉自己弄坏了校服却诬陷她，谢韵漪狠狠的教训了季云冉，她低着头，像是一个哑巴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一次，看到季云冉拿灰头土脸的样子，季云溪感觉到了解恨，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上流社会的那一套，季云冉完全不懂，比如她不会吃西餐，看到那一排排的刀叉，动都不敢动，她害怕谢韵漪，很努力的想要得到谢韵漪的肯定……
她笨拙，粗鄙的样子，让季云溪感觉到高兴。
可是，不过是短短一年，季云冉就脱胎换骨了，她功课第一，钢琴也弹的有模有样，钢琴大师珉宇夸她有才华，有灵气，还想要收她为徒，后来被她给破坏了，否则季云冉搞不好会是享誉全球的钢琴家了。
她不得不承认，季云冉比她优秀，还比她更努力。
“……其实，我一直都很嫉妒你……”
她缓缓的翻开了小镜子，照着了自己的脸，没有了昂贵化妆品的修饰，她的容貌变得普通，丢在路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了……
眼前，镜子里女人的脸渐渐的变成了季云冉那张漂亮的脸蛋，即便是夏天，留着汗，也是极漂亮的。
“为什么我不是妈妈亲生的……”
她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脆弱的像是一只在风中飘零的纸鸢，她才是那个可怜虫。
门突然开了，她懒得抬头，鼻翼处传来昂贵的香水的味道，她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张雅，她的生母。
“我听说，今天季云冉来看你了？”
张雅的声音，声线很高，她平时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还好，否则让人听起来，难掩刻薄。
“被打击了？”
“……”
“没用的东西！”
本来不想理这女人的，可是她知道，张雅这个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抬起头，目光死气沉沉的看着她，冷冰冰的问道，“你来找我，又要我做什么？”
张雅眼神凶戾的瞪着她，她的眼睛长得大，这么故意瞪大了眸子，眼球全部凸出来，很吓人。
“黎爷已经不管你死活了！”
季云溪不以为意，“那个没用的老男人，何时管过我死活？”口口声声说会救她出去，可是她都被关了这么久了，连保释都不可能。
“季云溪，你总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然后走错一步有一步……”
“是，我哪里有你聪明？什么为了我好，还不是卖了我，去为你自己谋取利益。”季云溪嘴角的笑容带着讽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你这死丫头，要不是我，你能在警察局住的这么舒服吗？”张雅生气的说道。
“别说的这么好听，那个林老头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殷勤的替他拉皮条！”
面对这个不领情的女儿，张雅直接切入正题说道，“我来是想要告诉你，黎爷不管你的事情了，你的案子没有上面压着，很快就会进入公诉程序，一旦进入公诉，你离判决也就不远了。
你一定觉得住在这里条件很差吧？
你那细皮嫩肉受不了吧？”
季云溪漠然的坐在那里，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告诉你，监狱里可比这里差远了。好几个人挤在一个十来平方的屋子里，白天还要去干活。”
她走过去，抓起了她的手，季云溪不愿意她碰触，挣了挣，竟然没有挣脱，“啧啧，瞧你这指甲，丑死了……”
季云溪手指甲上的美甲已经脱落了，参差不齐。
季云溪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头瞥向了一侧，不愿意看着她。
“我来就是想要问你一句，你真的甘心去坐牢？”
季云溪看着掌心中的小镜子，红底上面是莲花，季云冉最爱莲，季靖还戏称：季云冉是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久久等不到季云溪的回答，张雅没了耐性，生气的说道，“你别以为自己多么高贵，像你这种年纪和姿色的，一抓一大把，我不过是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帮你一把罢了，你既然不领情，我也就不在这里讨人厌了。”
“……”
“你转不过那个死脑筋，那就在牢里孤独终老吧！”
张雅说完，转身就走。
张雅心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否则她也不会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见张雅要走，季云溪到底是说出了心底的不甘心和害怕，“我不想坐牢！”她的声音低低的。
被拘禁在这里，她已经受不了，如果去坐牢，等到她十几年二十年之后再出来，她这辈子已经毁了。
“季云溪，记住妈妈的话，女人的脸重要，但是脸面不重要！女人要脸，也应该不要脸！”
“我现在该怎么办？”她问道。
她没有张雅狡诈，也没有张雅的狠，所以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虽然你长得不漂亮，不过很有男人缘，那些老家伙倒是一个个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
季云溪心中一阵恶寒，身子竟然在微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