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梦的解析

吴宇打开取暖器，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小唐晚上没回去，白天说是来找你的，我来看看是不是在你这里。”易诗华吞吞吐吐道。

吴宇如实回答道：“昨晚上她喝多了，我就带她回救助站了，这会儿正在楼上睡觉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小唐占了你的床，委屈你睡一下沙发！你早点睡吧，我就不打扰了。”易诗华上下打量了一下吴宇，出门离去。

吴宇心说莫名其妙，然后倒头继续睡，再没有做关于罗晓雨的梦。

次日，吴宇还在睡梦中，被唐洁希摇醒了：“小宇，你这梦怎么这样？”

吴宇诧异地问：“你也发现了刚刚的梦境有问题吗？”

“确实有问题。”唐洁希分析道，“我对比了一下，你两次附身罗晓雨的梦境，容量都是70G，转换为文字描述后，字节数都是一万一千字。但内容却有多处不同，我把不同的部分找了出来，文字篇幅是四千二百字节，容量为10G。”

“篡改者把KTV的内容换成了三段内容，一段是罗晓雨第一次去找胡江的，一段是罗晓雨和张恒吵架的，一段是罗晓雨和胡江的床戏。对了，小宇，被一个大男人压着啃，还回啃，感觉怎么样？”

面对唐洁希的取笑，吴宇正色道：“不许说出去，太丢人了！谈正事！”

“我猜测，这段记忆是最近才篡改的。”罗晓雨分析道。

吴宇瞪大了眼睛，惊诧地说：“罗晓雨在住院期间，记忆居然被篡改了！这么说来，石月脑神经康复专科医院有问题！”

“这倒未必。”唐洁希分析道，“按照你之前的介绍，这家医院，治疗的方法就是，解构患者的记忆，重构患者的自我意识。也许，这才是罗晓雨真实的记忆，或者说她的自我意识。”

吴宇颔首道：“但是，你有没有发现，罗晓雨与张恒吵架的那段梦境，视角和心理活动都有问题，是完全复制粘贴我附身张恒的那段梦境？”

“这我倒是没注意。”唐洁希也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手机上的文档，“没错，是很不对劲！好像突然切换了视角，附身为张恒了！”

吴宇接着说：“我附身张恒的梦境，是怎么被直接粘贴过来的呢？医院难道也能读取我的梦境？还是你把我的梦境传输给了医院？”

“小宇，你这么想，我实在太伤心了！”唐洁希有些哀怨，“我犯得着这样吗？”

“唉呀，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而已！”吴宇解释一句。

唐洁希扶着额头，诧异地说：“还有，你和胡江的这段床戏，视角也有问题，一样是第三人称视角！这恐怕也不是罗晓雨原本的记忆！”

吴宇正色道，“我觉得，罗晓雨和李沐白得马上离开医院，那里太可怕了！”

唐洁希附和道：“有道理！随意篡改记忆，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你如何能保证，出院后篡改就不会继续呢？还有，他们突然出院，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吴宇疑惑地望着唐洁希。

“叫我说，我们现在只是发现了这种苗头，还是静观其变比较稳妥。”唐洁希分析道。

吴宇有些激动地说：“虽然只是苗头，但这样的苗头实在太过恐怖！我无法想象，李沐白的记忆会被篡改成什么样子！当初，把他送去这家医院，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既然你坚持，我也无话可说。”唐洁希叹息道，“麻烦的是，李沐白是你送进院的，你如果现在让李沐白出院，那岂不是直接和那刘长贵撕破了脸？”

“还有，李沐白出院了，接下来怎么办？你天天照顾他吗？万一他犯了什么事，或者自杀了什么的，你承担得起责任吗？说个比较残忍的话，李沐白本就是时日不多的人了，那家医院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而罗晓雨不同，她是由家属送去医院的。所以，我还是觉得，只能先给家属做工作，让罗晓雨出院，至少她有父母哥哥看着，犯了什么事，自然有人去承担责任！”

“那就按你说的办，等罗晓雨出院，先把罗晓雨的情况弄清楚了，再见机行事！”吴宇当即拨通了罗晓云的电话，坚决地说：“医院可能有问题，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长期待下去，可能会对罗晓雨不利。所以，建议你抓紧时间给你妹办理出院手续！”

罗晓云诧异无比：“吴警官你是怎么了？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妹妹都能认出我了，治疗效果还是蛮不错的啊!难道要放弃这一线希望？”

吴宇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他，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做了个梦，发现你妹的记忆，在医院被篡改了吧？

吴宇胡诌道：“王警官调查这家医院蛮久了，发现他们在治疗过程中，长期偷偷使用违禁药品，成份类似于毒品，对身体的损害相当大！只是，王警官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另外，我们也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想请你以病人家属的身份，申请出院。”

“吴警官，不是我说你，之前你让我报警，说我妹遭到了侵犯，我照你说的做了，结果这事不了了之。现在，我妹刚刚有康复的迹象，你又让我申请出院，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罗晓云提出异议。

吴宇不再做声。确实，自己有些鲁莽了。

不想，这罗晓云话锋一转道：“你建议我妹出院，没问题，我明天上午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但你要答应我，继续追查我妹遭受侵犯这个案子！张恒真的有问题，你们深入调查一下张恒的情况，一定会有所突破的！”

“好的，我答应你！”吴宇答应道。罗晓云的话，提醒了吴宇。张恒的记忆，能够直接复制粘贴到罗晓雨的记忆中，这事恐怕跟张恒也脱不了干系。张恒多半与刘长贵的医院有关系！

看来，当初自己还是被张恒给欺骗了，这家伙绝对没有表现的那般善良和无辜。

唐洁希打断吴宇的思绪道：“罗晓雨的哥哥觉得张恒有问题，要你继续调查张恒，你打算如何调查？”

“你咋知道的？”吴宇异样地看着唐洁希。

唐洁希淡然笑着道：“你电话外音那么大，我耳朵又不聋！我觉得吧，还是要先从解析关于张恒的梦境入手。”

“怎么个解析法？”吴宇显得很茫然。

唐洁希一边查看手机，一边念念有词道：“你看，张恒的整个梦境，视角有些奇怪，不是张恒的第一人称视角，而是第三人称视角，比如他爬上天桥拉横幅这段，你在梦里的视野是俯视，看到的是张恒爬在天桥之上的全景。而如果你真的附身张恒爬上天桥，你怎么可能看到你自己整个人呢？关于张恒的整个梦境，设计的痕迹比较明显。”

“你的意思是，关于张恒的这些梦境，是被人设计好的？”吴宇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回忆了一下，关于张恒的梦境，视野真的很特别，不是沉浸式地体验，而是全视野地观摩！

唐洁希进一步分析道：“我觉得，关于张恒的梦境，是有人故意让你读取到的！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

“这个人会是谁？”吴宇低声问道。他也觉得，唐洁希说得很有道理。他猜测，多半是刘长贵的团队。

唐洁希神秘兮兮地说：“其实，你有自己的猜测。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先入为主，从而影响了我们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