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话 街道之上
“没……没想到你们真的认识……”
惊讶过后，洛歆的脸上便重新恢复了笑容。
“真的是太好了呢。”
“恩……话说如此没错。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重新坐回椅子上，莫非云的视线也在辉夜和洛歆的身上来回移动着。
不过说来也真是巧，能够在不上课的时间遇到这位深居简出的家伙两字，那岂非一个缘字了得。
但是此时此刻，莫非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某些漏洞。
并且或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在莫非云的疑问下，辉夜先是轻抚了抚洛歆的额头，随即才慢慢开到莫非云的旁边也一同坐下。
当然，他依旧带着笑眯眯的表情。
“其实洛歆并不是我的亲妹妹。恩……不过说到这里，莫云同学，好像你只是刚来我们学校没两天吧？怎么说起话来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
还真是糟糕，直到现在莫非云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错了一些话。
立刻咳嗽了两声，面对对方的提问，莫非云立即想方设法开始解释起来。
“那个……我也曾经听我哥哥说过你的事情。毕竟听他说你们两的关系很好，而且你老是坑他好像。”
“也就是说……你是莫非云的妹妹？”
并没有否认对方之前所说的话，辉夜反倒是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望着面前的两人。
“怪不得……总感觉你和她在某些行为上有一种相似的感觉。而且这位躺在床上的小妹妹我也有些印象，应该叫夜璇来着吧。”
一边这么自顾自的说着，看样子辉夜对莫非云刚才说的话没有起什么疑心。
但是吃过教训的莫非云可没有一丝的放松，要知道如果自己再多犯几次那样的错误，那真的就不敢保证自己不被对方识破了。
被别人认为是变态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说到你哥哥……他人去哪里了？”
“这个，他好像是……是到姑姑那里暂时住一阵子。要段时间才回来。”
“原来如此。但是这样一声不吭的走真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这个不能怪他！主要是因为通知比较紧急，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就这么以自己妹妹的身份替自己洗白，莫非云此时的内心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反正现在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世界上也只有她一个了吧？
“可比起这种事情……也就是说其实洛歆是你的义妹咯？”
不想再讨论有关自己的事情，莫非云赶紧转移了话题。
但是就这么随意的一问，倒是让辉夜渐渐减淡了笑意。
那感觉……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情么？
“其实……”
“其实我是个孤儿，一直在辉夜哥哥家办的孤儿院住着。”
完全是突如其来的，在辉夜觉得难以起启齿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洛歆却是突然发话了。
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她似乎要比刚才变得开朗许多。
并且她就是那样握着双手，一言一语的慢慢说着。
“不过比起其他像我一样的孩子来说，我已经足够的幸运了。——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别人。”
“小妹妹你……”
看着对方眼中散发着那股坚韧，莫非云原本想要抱歉的声音却是堵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
也罢，或许在这个时候，给对方一个会心的微笑就足够了吧。
果然是个坚强的孩子呢。
“洛歆还真是好样的。”
侧着身体的同时，夜璇左手托着腮，右手则是朝着洛歆点了个赞。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你就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就好。”
收回的右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夜璇在此时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开始缓和起气氛来了。
只是想都不用想的，这自然是引起莫非云又一轮无心的吐槽。
“话是说得漂亮，不过你这丫头却是连自己都没照顾好的说啊……就连躺在床上也还是一点都不老实。”
“……我那只是不小心的而已，其实我的身体其实一点大碍都没有了！不信的话我下床走两步给你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
连忙摆了摆手，听到夜璇的回答后，莫非云简直是哭笑不得。
“你还是好好的把身体养好再说。——不然到时候回学校的时候都跟不上课程了，到时候期末考试要是砸了的话……哼哼，就别想让我给你开家长会了！”
“家长会是什么东西？能吃么？”
“……”
虽说表面上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和像是没在吵架，但是那你一言我一语的架势足以证明这两姐妹又开始对上眼了。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也正是她们这样有些“不太礼貌”的表现，反而大大缓和了屋内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
“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情。”
不得不出声中止这对姐妹，辉夜重新恢复笑意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颗豆大的汗珠。
“莫云同学，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叫人打听清楚了。”
“哦？”
微微扬起头，莫非云不禁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神色也骤然变得有些郑重起来。
“那我可就洗耳恭听了。”
“恩。”
微微点点头，辉夜先是顿了一顿，接着便开始了缓缓的叙述。
“听那些回报的人说，警方已经证实了周凯的死亡时间大约为两天前，也就是25号。并且那天见到他最后一面的人只有年级主任李老师，因为某些原因他惩罚周凯去打扫卫生。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恐怕多半就是在那之后遇害的。”
“那也不应该啊，好好一个大活人两三天没见踪影难道也没人注意吗？”
“这要怪的话，就只能怪死者本人经常逃课早退。——只是我觉得，他既然是死在校园里的话，那凶手的范围也能更容易确定一些。而且……”
语气拖长，辉夜那双绿色的眼眸微微睁开，进入了沉思模式。
但是这样一来可就把莫非云急坏了。
“你倒是……别卖关子啊。”
“恩，其实新闻上也有说过。死者在临死前有过性行为，所以凶手为女性无疑。这样一来的话，相信只要警方那边上点心，应该很快就能破案。——哦，差点忘记说了。就在刚才我经过学校的时候，死者的家属正堵在校门口闹事，这下学校可真的陷入麻烦了。”
“但是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微微叹了口气，莫非云不禁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窗户。
“毕竟在学校那种地方……这凶手也真是够无法无天的，必须要抓到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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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夜幕已至。
因为一天没有课的原因，所以莫非云基本上都在医院里陪着夜璇。倒是辉夜只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帮她们带完午饭之后，就又借着“有事情要忙”的理由离开了。
不过因为经过一上午的交谈，洛歆已经和莫非云她们聊熟了，所以也不再有刚见面时的那种生涩。
就这样，大约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
“啊，真是糟糕。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望着窗外早已布满各种灯光的街景，莫非云这才意识到似乎聊得有些过头了。
“真是抱歉啊，看样子我不得不回去了呢。”
一边这么说着，莫非云同时将要带走的垃圾统一收拾好。
紧接着，她就分别向夜璇和洛歆两人道别。
“那么就这样，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早点休息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中午再回来看你们。”
“恩，莫云姐姐明天见。路上小心。”
“——记得明天多带点好吃的回来，我发现我最近胃口越来越好了，真的。”
比起洛歆温和的叮咛，夜璇倒是清闲得很。
就看她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翘着的二郎腿还不时的晃了晃，根本没有一副想要关心别人的样子嘛。
但是谁让她是莫非云的妹妹呢，无论对方再怎么傲娇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知道了知道了~~”
脸上挂着一丝冷汗，莫非云笑着摆了摆手之后，便走出了病房的门。
只是在临走之前，她还是不厌其烦的最后叮嘱了一句。
“一定要早点休息啊，可不准在这里捣乱。那么……晚安！”
就这样，关上房门之后，莫非云便迈着轻巧的步伐离开了医院。
当然，当她走到了街外的时候依旧是被夜晚的寒气冻得够呛。
真是让人觉得奇怪，尽管天幕之上皓月当空，万里无云的，但是这天气却是出奇的阴冷。
还是说自己的体质变得有些差劲了？
“呼……或许真的是因为这奇怪的副作用才会这样的，看来等到周末的时候，必须要再催一催桑卓蕾雅小姐才行。”
微微裹紧身子，莫非云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可正当她继续迈着步子往回走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而且来电显示居然是夜璇。
这丫头，看来是又想到了什么好吃的了吧。
“夜璇，怎么了？”
“那个……老哥……”
或许是因为洛歆还在她身边吧，此时的夜璇故意把声音压低。
“我刚才准备洗澡的时候，突然把缎带弄坏了……所以拜托你帮我买一副回来。”
“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过也要等我到明天中午的时候才能带给你。”
“没关系，那真是拜托了啊，亲爱的姐姐sama~~！记得要给我买一样的回来啊！拜拜！！——嘟……”
听着耳边的手机传来的盲音，莫非云还真是有些无奈。
真是不明白这个小丫头，一会哥哥一会姐姐的，实在是调皮得很。
看来……的确是越来越可爱了呢。
“不过要说到同款的缎带的话……好像是在我们学校隔壁街道那个百货店里面才有得卖。虽说平时开的，但是不知道今天学校停课后有没有变化……嘛，暂且去看一看好了。”
仔细的斟酌过后，莫非云便随手找了一辆出租车，接着一路飞驰而行。
很快，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莫非云就来到了这条十分值得怀念的街道。
好像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原因，还是为了帮班上同学打印资料。而且最后还误打误撞了遇见了八年未见的风铃。
“说到风铃的话……这几天好像都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这丫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咦，果然还开着门。”
自言自语之间，莫非云已经来到了上一次帮夜璇缎带的这家店面里。
还是熟悉的陈设，还是熟悉的店员，只是如今的莫非云倒是突然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这也难怪在买东西的时候一直被店老板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
如果说换做以前的男性身份到不太在意，只是今天，有些不太适应的莫非云选择了付完钱快速的走人。
即使这样，她的身后还传来了店老板有些怪异的“欢迎下次光临”的怪异语气。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种怪异的感觉还是让现在的莫非云觉得早点回家比较好。
但是很可惜的是，老天似乎就是想要违背莫非云的心意一般。
不仅来回的出租车辆变得稀少之外，就连这空气中吹动的风也变得有些变得狂躁起来。
这回莫非云可是吃大了苦头。
就这样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直到脸莫非云本人也懒得计算的时间过去了，也依然没有出租车到来的迹象。
“我的天，这丫的是要坑死我么！啊啊啊……冻死我了！！”
抱着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莫非云开始叫苦不迭。
“就算这里不算市中心，那也不至于这样吧！！”
“——嗡”
“那是……？！”
伴随着一阵汽车轮胎摩擦公路的声音，莫非云的表情也随之惊讶起来。
没错，此时此刻，她心中所盼的出租车正在朝着她的方向行驶而来。
只不过……让人有些奇怪的是，好像莫非云的注意力并不在那辆车上？
而且她为什么还要发出那种吃惊的语气呢？
……
——等等，那是谁？
在那两道白色的灯光下，在莫非云有些讶异的瞳孔中，在这条安静出奇的小道上慢慢的行走着的……
这个人。
米白色的T恤，休闲的牛仔裤以及……一头白色的短发。
这个人就这样慢慢往前走着，似乎忽视了周围的所有。
“真的假的……这个时候一个人在街上乱逛……夏岚同学……究竟谁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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