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话 我愿意用命来交换
黑色的夜空依旧深邃。
但是，原本井然有序的H市，变得躁动起来。
——无数黑色的烟雾，伴随着汹涌的狂风席卷而来。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发现不到一会的功夫，这些烟雾就笼罩了城市的大片区域。
接着，四处流窜的狂风，变得比之前更加狂暴了。
感觉整个周围就要塌下去似的，依稀能够看到远处烟雾里，那恍惚的灯火摇曳。
非常奇怪的景象，不过对于正常人而言，也只会被人们当成气候异常来处理吧。
但是，对于整件事情的目击者莫非云而言，却有着另一种别样的感受。
“这……这究竟是……”
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场景，莫非云发出了哑然的声音。
因为黑雾过于浓厚，转眼间，已经看不见周围任何的事物的踪影。
一瞬间，好像世界末日就此来临般的猛烈。
……
而就在莫非云因此而不知所措的时候——
“这里不能呆了，必须要赶紧离开才行。”
随着少女莫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身影也从黑雾中重新显现出来。
而下一刻，也没有等莫非云做出回答就继续说道。
“走吧。”
“可是……凌音她……”
“她并没有生命危险。相反，如果再多犹豫一会的话，死的可就是我们了。”
一句话说完之后，不顾对方同意的，莫云拉住了莫非云的手臂。
因为已经分不清任何方向，所以只能在对方的带领下往外跑去。
——就这样，不断的逃离。
值得一提的是。
黑雾在笼罩了城市之后，貌似开始有往上翻涌的趋向。
随着冷风继续的吹拂，视野也慢慢自下而上的清晰起来。
再加上本来就是黑夜，所以黑雾在往更高处涌过去的时候，就给人一种消失了的错觉。
那么接下来所导致的的结果就是——
当人们对刚才的奇怪情景，而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
却是发现在街道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正拉着一个只穿着大裤衩的裸男在奔跑。
对比实在是过于强烈，因此吸引了很多路人的围观。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当然，究竟那些人说的是关于怎么样的内容，莫非云完全管不了。
不过一旦有人拿出手机拍照的话，那恐怕就比较危险了呢。
“喂，我说。有人拍照啊！”
好像在有时候，面子和尊严对于一个人来说，似乎要比逃离危险更加的重要？
这不，在随着对方逃跑的过程中，莫非云开始嚷嚷了起来。
“不行，要是他们朋友圈或者微博上的话，我就完了！”
“哼，那样不正好。成了网红不就出名了么。”
其实莫非云这一次是正经想要和对方说话的，可谁料到却被嘲讽了一顿。
“可这样会被当成变态的啊？！”
“难道你不是么。”
“我……”
被对方这么一呛，莫非云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怎么说呢，总感觉对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自己的克星。
无论怎么想要反抗，却也只能像刚才那样被击败……
“呃，你可真的是——诶？”
刚打算叹气的时候，一件衣服就瞬间扔到了莫非云的脸上。
连忙用另一只手将其取下。
随后，就看到了身边的莫云上半身，已经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中性衬衫？
“你……”
毫无疑问，这件带着一丝香味的外套，是对方的。
嘛，看起来毒舌的样子，其实心里也还是有那么一点人情味呢。
“真是多谢了，不过……这衣服好像有点小了……”
“那有不是给你穿的。”
“哈？”
“是给你用来遮住脸的。防止你的那寒酸样污染大家的眼睛。”
好吧，刚才的话需要收回。
对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毒舌+凶悍的女孩。
“真是不知道，你家里人是怎么教育——”
“轰隆隆！”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巨响，地面骤然震荡了起来。
因为动静过于强大，道路两边的街闪烁了两下之后，就突然熄灭掉了。
不仅仅是这里——还有那些装点用的霓虹招牌，也在此刻之间失去了颜色。
“咦……地震？！”
“停电了！！”
然后，大街上便四处响起了杂乱而小声的悲鸣。
刹那间，最初井然有序的街道，顿时就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
人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窜，在这只剩下微微光芒的街道之上。
“……这下糟糕了。”
望着远处，闪耀着不详黑色的地方，莫云的嘴唇中不禁呢喃出了这样的词语。
那严肃的神情，仿佛预示着这里，即将出现比这更危险的事情。
“呜————”
这是，沉重而紧张的警报声终于响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们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始朝着指定的地点疏散。
并且因为道路受阻，所以莫云也带着莫非云躲在了稍微安全的地方。
……
……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还在继续。
——是的，随着狂风的呼啸。
无数的瓦砾和石块，从崩坏的大楼里飞溅而出。
车辆被吹翻，电线杆被刮倒，以及那因断线而跳动而出的电火花。
耳边一片“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那漂亮的装饰窗瞬间只剩下丑陋的残骸。
这场景大约是过了多久呢，原本热闹非凡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空挡无人、破败的废墟。
“……”
看到当前的场景，莫非云的心、就是被什么东西揪起来般的难过。
脑子里想得很清楚，这并其实并非所谓的自然灾害。
——Meanningless life，在去年开始，被THW的组织正式宣布于众的存在。
而根据他们身上所散发的魔力种类不同，被分别称为天使，恶魔与精灵。
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都拥有着超越人类的能力。
并且、在某种恶劣的情况下，会引发例如眼前这般可怕灾难。
“所以说，你现在懂了么。”
突然，一直沉默的莫云如此开口道。
“有时候，以人类的力量是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事故发生的呢。”
“喂，不要这么消沉好吧？”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拯救他人？”
明明对方有着比自己强大的力量，却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真是让让人无法理解的家伙。
就好像，这货就纯粹是为了破坏自己的梦想而存在似的。
“……那也用不着你管。”
到最后，莫非云只能用这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话来做最后的挣扎。
“无论如何，不到最后都绝对不能这么丧气才行。”
这样说着，貌似地面的震动感也逐渐消退掉了。
接着，觉着自己没话可说的莫非云就从掩体用的墙角离开，重新来到了街道上。
可是当他那么做之后的那一刻，他就立刻后悔了。
——展现在视野中的，是那地狱般的光景。
在这街道的中心，那些黑雾聚集在一起，并在空中不断的回旋着。
如同无底的漩涡一样，把天空搅成一团。
与此同时，似乎还能听到从中发出的、毁天灭地般的嗤笑声。
“凌音……”
面对眼前如此可怖的，如同怪物一样的存在。
莫非云只是抬着头，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说来也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骗她那么久的话，对方也不会成为现在的模样。
“或许，你只说对了一半。”
就在莫非云陷入思考的时候，莫云的身影也随之来到了他的身旁。
再一次说出了奇怪的话语，接着、她同样把视线转移到了上空。
“她崩溃的真正原因，归根结底是灵魂结晶的反噬而已。”
“……”
“人类的躯体根本无法承载那么厚重的力量，所以——变成这样只是迟早晚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听到了对方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的解释之后，莫非云无力的垂下了头。
“但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谁知道呢。”
平淡的语气，仿佛莫云只是在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看问题。
是的……几乎到现在为止，她都是如此的冷静自若。
或者，这是否也就意味着，她有什么办法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莫非云闭上眼眸，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之后。
“做个交换吧。”
而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如此的变化了吧，莫云的目光也直视着对方。
“什么交换？”
“很简单。”
双瞳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对着面前那黑色长发的女孩，莫非云一字一句的那么说了。
“帮我把凌音救回来——用我的命来做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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