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难得的温存
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花有荣枯之期、水有无尽之流。
钱海在前路总算是看到了一只活着的鳄鱼。
这条鳄鱼长六米,重500KG,可谓无比巨大。
正因为它的巨大,所以水池内独存它一只。
至于其他的鳄鱼,都成了它的盘中肉,口中餐。
钱海不由得大喜,转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冷语,“冷哥,接下来就靠你了。”
这么大只鳄鱼,且还是处在水下的,幸存者,哪怕是初蓝级别的幸存者,都不敢轻易下水。
因为幸存者涂抹血滴虽然得到了初蓝级别的力量,但身体还是人类瘦弱模样。
被鳄鱼咬住,再转个几圈,手也就废了。
丧尸不同,亦或者说冷语不同,他手废掉了还能长出来。
“这儿就交给你了,思明,我俩个去拾柴火去。”
漫山遍野都是树,找柴火异常简单。
等他们回来时,冷语已经将鳄鱼从水里拖了出来。
鳄鱼也是倒霉,活得好好的,突然家就被人闯了进来,要了它的命。
“走,我发现了员工食堂,可以用那边的厨房做。”
动物园厨房内,钱海就地升起篝火,毕竟现在天然气可不能用了的。
“思明,给我烧一锅热水。”,一边吩咐着,钱海一边用冷语的骨刃将鳄鱼分尸。
鳄鱼四肢手掌被砍,四肢被切,头被钱海切除丢掉,内脏也全去。
这会儿邓思明水也烧好了,钱海将开水淋在鳄鱼身上,随后去掉鳄鱼皮上的鳞片和黄色的老皮,再切成块分类放好。
冷语全程看着,两人也没叫冷语帮忙。
美名其曰,‘你杀了鳄鱼就是最大的功劳,饭菜我俩来做就好。’
钱海画好容妆,穿上了围裙,手持锅铲,准备炒菜。
冷语见状,不由得想起来,这是自从军分区之后,钱海再一次化妆。
生活,似乎又精致了起来。
“今天我要表演的是,如果处理鳄鱼肉。”
“思明,帮忙!”
......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汤做好。
菜是云杞蒸鳄鱼肉、鳄鱼煲、香闷鳄鱼肉、红烧鳄鱼掌。
汤是淮杞鳄鱼汤。
钱海将三个盛满饭的碗摆上桌,分为三个方向摆好,再拿出三对筷子出来放上。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米。”
“半年了啊,老子总算是吃到一口米饭了。”
说得差点热泪盈眶。
冷语跟邓思明落座,两人也表示挺意外的。
“来来来,尝尝我亲手烧的菜,火烧的饭。”
冷语拾取筷子,伸出夹了块蒸鳄鱼肉送入嘴里。
众所周知,鳄鱼肉韧性跟牛肉没什么区别,但钱海所蒸的鳄鱼肉,入口即化,嫩如刚出锅的豆腐,香如蟹肉,清淡爽口。
“好吃,跟粉蒸肉一样,但更加爽口,像是吃果冻般。”,邓思明爆了句。
“来,尝尝下一道菜。”,钱海开心无比,这跟喂猪的开心是一模一样的。
你以为长辈问你‘好不好吃’是真的在问你菜好吃否?实际上这跟喂猪一样,看你吃光光他才会心满意足。
所以长辈问的时候,该夸赞一下,但不宜多。最好的夸赞不是语言,而是把菜都给吃光光。
场间最好的菜肴,便是红烧鳄鱼掌了。
红烧入味,鳄鱼掌韧性十足,嚼而不烂,当尝尽其味之后,正好是可吞咽之时。
菜在其味,后是色跟香。
此红烧鳄鱼掌,色香味俱全,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再来一口,吃了一盘,还想再来一盘。
可惜鳄鱼只此一条,一条四掌。
三人一人一掌,最后一掌都想吃。
“冷哥你最辛苦,你吃。”
钱海听邓思明这么说,也没多说什么。
“好啊。”,冷语微微笑,缓缓伸出筷子,眼睛注意到两人渴望的神情。
“思明最小,还是给思明吧,你说呢,老钱?”
钱海愣了愣,表示并无异议。
邓思明异议很大,“我二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海哥年纪最大,我妈说要尊敬长辈,海哥还是你吃吧。”
......
最后,冷语给吃了。
谦让是传统美德,但谦让来谦让去,就不好了,这是假客气。
假客气,最令人心烦。一个不想送,但传统美德之下必须送。一个想要,但因为谦让,而说不想要。
对付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谦让,再谦让下去,天都黑了,所以冷语给吃了。
他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对付这等虚伪的事情。
这会让他很容易被人打。
......
时至下午五点半,夕阳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阳光斜斜地从窗户照了进来,照在三人的身子上,将影子照得老长老长。
酒饱饭足,三人各自找到了躺椅,搬到食堂门口,并排躺在上面。
三人一同面对着夕阳西下,却未见小桥流水以及断肠人。
鳄鱼的皮跟头被丢在一旁,死不瞑目的双眼瞪得老大。
这不是惊恐而瞪的,是被人一拳命中面门,双眼自然凸了出来。
鳄鱼肉的余香还在四处弥漫,笼罩着整个黎乡市动物园员工食堂。
倘若这时有人途经此地,必然会前来问一问,啥玩意这么香。
要请他吃,必然是不敢的,这他妈是保护动物。
三人吃的可是扬子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虽然是一级保护动物,但如今这样的境地,自然没了约束。
温暖的阳光照在三人的身子上,像是一张喜庆的被褥般。
像是要出嫁的人儿般。
如果这个时候再来点鞭炮声,外加一个用红纸剪的喜字的话。
末日之中,很难得看到这样的一幕。
难得就好似百万大军围城,城中人还在欢呼跃雀。
这短暂的闲暇时光,这短暂的温存,三人都希望永远永远存在,不会熄灭。
终究还是不能如愿以偿,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夕阳已然落下山坡,余晖消散殆尽。
明日若是出太阳的话,夕阳西下还在,但那小桥流水旁,人家总有天会逝去。
三人就这么闭着眼,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说话。
一阵微风吹来,漫山遍野的黄叶好似飞沙般腾空而起......
黄叶掠过三人,好似一双手轻抚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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