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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准时回到香城的红色男爵全家到仁爱路向老丈人拜年。李成功妻子姚一枝,夫妻育有李小楠、李进财、李小涛三个子女。天才的李成功是一位老会计师,集体企业下岗后,为一家私人事务所服务,妻子则是一名幼儿教师,患有严重的关节炎,原于那富有诗意的疾病提早退休。

老大李小楠嫁给著名的香城夜生活专家陈汝川,育有一女。儿子李进财刚结婚不久,老婆在宾馆工作,时尚的唯物主义思想在他们的血液中发酵,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伟大的决定即只要爱情不要孩子。而倍受宠爱的老幺李小涛则刚从学校毕业,她像一只贪图温暖的小猫藏在父母的怀抱之中而根本不着急找工作。

陈小怡的到来令仁爱路的温度上升了好几度,气氛温馨和谐。李成功随时欢迎他们的到来,一面沏茶,一面关心北京春天的天气怎么样?似乎北京的天气中蕴藏着巨大的秘密似的。红色男爵的回答倒也干脆,气温反复无常,莫名其妙,能指望些什么。他的一趟红都之行再次验证了哪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这句大实话。

慷慨的李小楠回到娘家的首要工作就是分配珍贵礼物,替老子买了一双皮鞋,给妹妹一顶白帽子。这是时尚之都刚刮起的风尚,令她非常激动,马上戴到头上,在神奇的镜子前两位美人相互顾盼。

腿脚痊愈的红色男爵发出热情的邀请,愿意与洋女郎共舞一曲。时尚女郎弯下柳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搂着美人转了一圈,博得众人一笑。他颇受丈母娘的钟爱,她甚至建议他们可以从仁爱路一直跳到胜利路的人民大剧院的大舞台上。

接到新年礼物的姚一枝亲着小孙女,她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一枚珍贵的白金钻戒,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一面感慨查某仔没有白养,一面又惭愧于自己缺口德,爱抱怨自己没有任何名贵首饰,养儿育女的价值又在哪里?对母亲的嘲讽李小楠决不可能无动于衷,这才与丈夫商量之后,在王府井买了这件礼品。

李小涛智慧的大脑装满时尚名牌,她的小哲学就是美白和漂亮,有了它们,她就能赢得全世界。她马上跳了起来,从母亲里抢过戒指,她没责怪大姐的偏心,而是狮子大开口,一旦明天她出嫁,这漂亮的戒指就是她的最好嫁妆。抢先戴在小手上,并在老子跟前炫耀一番。

属于保守派的李成功哪怕再有钱也不会花在如此小玩艺上的,他说:“买那么名贵东西干什么?”

“什么时候才一次。”小楠应了一句。

想到去年他们夫妇上演的闹剧不可谓不轰动,李成功没有再说什么。

北国之春,景观十分壮丽,陈汝川建议有机会到北京游长城。李小涛相当滑头,马上回应,只要姐夫出钱,她马上到旅行社预定机票。他倒是慷慨地同意了,当然,她也意识到这是一个不怎么令人放心的孤独世界,独自一人绝不会轻易出行,又马上改口,结婚就去北京度蜜月。

‘恭喜发财’是大江南北最响亮的唯物主义口号之一,它也是陈小怡收取红包的最绝妙致谢词,至于李家菜单上丰盛的佳肴她则全不放在心上。深知孩子脾气的李成功没有刁难直接给了一个大红包,得到一句稚气的恭喜发财就十分欣喜。而李小涛则有意为难小囝仔,要求她用北京新买玩具交换红包,她不肯,红包则迟迟拿不到手。眼瞧她撒娇、赌气、甚至藏到屋里才给了红包。天气立即转晴,她甚至答应夜里跟小姨一块儿睡,仿佛那就是对她的莫大恩赐似的。当小涛发誓要在半夜里将漂亮的小囝仔卖掉换两条时尚名牌裙子时,风向立变,她要跟姥姥睡了。一个小孩逗得全家欢笑不断。

难禁内心忧虑的李成功终于在饭后有机会单独和女婿谈话,他没有拐弯抹角就直奔主题,他是否插手争夺那块和田流水料?陈汝川的震惊是老泰山也听说了那块石头,他关心的是它如今落入谁之手?

李成功瞧了一眼,那神色不像在说谎,有证据表明为了那块石头接连出了几条人命,他警告那就是一个大灾星,谁碰谁倒霉,劝他最好别上心。

“它掀起了大波浪吗?”

“几条命为它陪葬,算不算大?”

他手中没有明确证据,但有迹象显示为了一块美玉各色江湖角色参杂其中。据说在和田宝主露底仅供知己欣赏,谁知半途起了邪恶的歹心,全家七口一夜间被灭门。辗转到了香城,收藏几年的新宝主最终没有按捺住性子,拿出宝物炫耀,其之前被拘押就有些莫名其妙,年前被保出狱,不幸的是除夕夜全家五口被灭门,在香城引起极大轰动。

他曾拜托吴利胜设法弄到那块石头,并没有志在必夺的决心。那么还有谁在打着那块臭石头的主意呢?这让他百思不解。

“有消息是谁做的吗?”他问。

“警方未破案,谁也不知晓。”

遭受过一次严重劫难的陈汝川听闻之后不由地脚底冒凉气,同意老丈人的意见。

从仁爱路告辞出来,准备回家一趟。李小楠发誓不再踏入猪圈一步,不上芝山别墅。陈汝川不免强妻子,自己带着查某仔驾着红色男爵,回家去。

平静的芝山别墅因为陈小怡回来而立即沸腾起来。陈玉堂伸开双臂热烈欢迎小美人回家,他关心的是两年不见她是否长高了,大手搂抱着,一面比划着,感叹时间在她身上没有发酵,竟然没有长高。一面大爪子伸到她腹肚里摸索一下,确认里面长了一条馋虫呢。非得拿刀子剖开来,把小虫抓出来不可。挠她痒痒,小囝仔乐得喘不上气,转投到阿嬷怀里。

李阿卿又怜又惜地亲了一下,姥姥有没有给她红包?从不骗人的小囝仔脱口而出。陈小怡像例行公事那样高喊唯物主义口号,伸手讨要红包。李阿卿唱了两句吉言给了她一个红包,而陈玉堂也掏出大红包,条件是必须得被他的铁胡子扎一下,机灵的小东西伸手抢过红包就逃之夭夭。她急性子是有基因基础的,当场撕开袋子,点起钱来,连声谢也没有,被她老子骂了一句,才道谢。

“听说你也出门了?”他问了一句,颇为后悔没有叫上他一块儿游北京。

“是。”陈汝卓笑了笑,他是傍晚才回到香城,他说,“到阿秀家玩。”

“傻瓜,不到上海北京,到穷山沟里有什么好玩的?”

陈汝川发现他手上手表不见了,关心他的表上哪儿去了?这可真怪,刚回到家里,母亲也马上发现他的表不见,现在是大哥,他只好说谎称在皮包里。当然不敢说把名表送人了。

陈汝川关心妹妹回娘家住了几天?李忠林初二回到香城,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回去了。谈起查某仔汝惠,李阿卿就又恼又恨。她不爱赌,陈雷公也对赌博缺乏兴趣,偏偏是那傻娘儿们一回到家里,将查某仔小彤扔下,自己就上麻将馆。这查某与野兽有什么差别?她甚至大胆断言:“离婚是迟早的。”眼不见为净的俗话被她视为灼见。

陈玉堂一言不发,他发誓要剁掉她的小爪子。李阿卿带着小孙女到屋里玩,给她拿好吃的。

陈汝卓关心北京是不是很冷?以前,他在北京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此次重游,当然别有一番感慨。行旅袋里翻出礼品来,给他老子买了电动剃须刀。

陈玉堂胡须似铁丝,又粗又长,一般电动剃须刀根本奈何不了它,他问:“这行吗?”

“准行,不信你试试。”他当真就试一试,果然十分好使,十分开心。

给小弟买了一条进口鳄鱼皮带,他很高兴,道了谢。给丈母娘买了非常珍贵的钻石戒指,一路上特别嘱咐查某仔不许说,小孩子有糖吃,一到屋里就漏底了。

李阿卿很有修养,自然不会埋怨儿子厚彼薄此,收到羽绒服也很欢喜,仅表示衣服很多,浪费钱财。

陈汝川特别关心小弟的旅游是否有所收获?有什么奇闻?他特别仔细地介绍了高岩村民俗中‘发达鸟’信仰予人的无限想象力。受到启发的陈汝川竟突然来了灵感,之前,他正在绘制一幅鸟耘象耕图,苦于找不到什么奇异神兽为背景,发达鸟的神奇传说与他的构思非常吻合,十分高兴。

陈玉堂倒是有兴趣与两位儿子共同畅饮,建议一起喝一杯?突然来了灵感令他着急回家,另一方面也惧怕老子询问那块石头之事。不是他惹的天大麻烦,竟有人想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难道全香城人都疯了不成?

他带着查某仔从别墅出来,眼前一幕又教他怒气冲天,也不知哪个恶棍将他可爱的红色男爵喷涂得乱七八糟,真是气死周瑜了。

听说汽车被涂陈雷公也十分气愤。以前汽车放在路旁十天半月均毫发无损,这才一会儿就发生这种恶事,那还了得?他准备报警,请求神探出手。息事宁人的李阿卿苦劝一番,这才算了。

自认倒霉的陈汝川带着查某仔,驾着‘黑色’男爵回到洋老洲。他怎么也没预料到更大的麻烦正在洋老洲家里等着他。

一路上,想着到底是哪位混蛋干的好事?只好自认倒霉。不过,红色男爵也的确太显眼,他早有意把它喷成黑色了,这事反而让他提前下定决心了。

再说母猫李阿瑞早已得到准确消息,他们全家旅行回到香城,吃完饭拿上皮包就摆着尾巴出门,希望能撞大运尽情放荡一回。她在公园逛了一圈,先到一家著名发廊洗了头,身轻气爽,直奔洋老洲而来。远远瞧见洋老洲高楼上亮着光芒,她吹起口哨,心眼痒痒,想到红色男爵裤裆里那咆哮的小马达,她两腿颤抖,再没有比那更好的新年礼物了。

从仁爱路回到家里的李小楠刚刚清理了客厅,准备到屋里更换被单,母猫就上门来。瞧母猫那天使般的奇特打扮,感慨她的审美观真的非常糟糕,几十岁的老查某还染了金发,难道她真的上街当爱神?忙让座,尽管母猫经常在家里出现却没有引起她的任何警觉,原因就是她天真地将母猫当长辈看待了。

什么大风将她刮到洋老洲?母猫厚着脸皮,说了一个小谎。有一位老熟人愿意替她介绍了一份工作,明日上班,特意过来致谢。猫嘴说谎不留任何破绽,她也没深究。

“玩得开心?”猫嗓子又尖又细令人耳朵受伤,她问。

“也就走走看看,天很冷,还被风雪关在旅馆一整天呢。”母猫的思想像天上浮云,飘忽不定。她没有顺着原话题聊出游趣闻,而是感慨客厅豪华宽敞。若是她无处投靠,希望借她一间屋子。李小楠慷慨地连声称行。

母猫瞧了她一眼,这朵玫瑰在爱情的浇灌下神情饱满,双目炯炯有神。她耍了一个小技巧,一面关心她的小宝贝在什么地方?而没有问红色男爵。一面不由自主地掏出香烟来,叼在嘴上。

李小楠不由地皱起眉头,情感降温嗓门变冷,难道她就不怕心肺变黑吗?母猫立即想到她那可怜的小洁癖,尖着小嗓子用微笑掩饰不自在,忙把香烟掐了。

她给母猫泡了杯茶,她的顺水人情主人并不领情,让她坐,自己去整理房间。母猫吃了口茶,独自在厅里转了转,瞧博古架上摆放着他们恩爱的相片,拿过来瞧了一眼,恶毒地朝相片吐了一口唾沫,之后又快速擦掉,将它摆回原处。她摇着小尾巴,也跟着进了卧室。瞧主人在换被单,坚持要帮忙,只好由着她。

他们出门旅行吩咐妹妹看家,香城不安宁因素太多,她不敢一人独居,后来还是她老子替她看家。有人帮忙,铺床就简单多了。

母猫那小小利爪有兴趣揭开锦裘一探他们最神秘的**,她神色eiie地开起没谱的小玩笑,他们在这温床上一夜战斗几次?李小楠瞧了她一眼,能拿这放荡的母猫怎么办?她说:“小姨,真是。”

母猫那强烈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她倒是装出正经的样子坦然地表示同样的查某人,没有什么可害臊的。她首创的群众娱乐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敢地解开胸怀和女工友比试谁的神器更漂亮。若是小楠愿意,她将毫不犹豫地解开上衣和她比试雪白的神器。

李小楠并不是一位爱嚼舌的荒唐查某人,关于个人**她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母猫倒是很乐意充当指导员,她的小建议是她不耗他,他就会把精力花在那些骚狐狸身上,最终还是她吃亏。李小楠痛恨她的利爪又揭开自己身上的旧伤巴,鉴于长辈才没有动怒赶她走。母猫显得很无趣,坐在软床上特别强调她是真心话。

李小楠往床上轻轻喷洒香水,几天没睡,担心有霉味。母猫闻到那甜腻的香水,马上精神大振,关心她用什么名牌香水,她问:“很香的,给我用一下。”

香水是法国进口名牌,犹如她的小性命。她不愿别人贱用自己香水,不给又怕被她讥笑小气,只得把香水瓶递给她。接过香水的母猫天才地嗅嗅上面的洋文,当然读不懂。不过,她摸着小瓶子则尖声乐起来,并奇怪于商店里也卖这种小东西?她那迷人的小情趣是任何东西都往性方面联想。经她提醒,果然,那瓶子形状颇像男人的尘柄。

经母猫这一点,李小楠也发现了,她骂道:“小姨你就是不正经。”母猫不停地往身上喷香水。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气得要命,又只好忍气吞声,不敢吐露。她甚至提了一项无理要求:“用完之后,小瓶子就给我,气死你姨丈那老瞎子。”

母猫的贪婪、懒惰、放荡是众所周知的,与其辛苦工作她更愿意上街当爱神。小楠询问她当初怎么会选择嫁给他?母猫用她那尖锐的小嗓子绘声绘色谈自己的浪漫史。母猫动人的故事还未说完,红色男爵父女俩回到洋老洲。

怒火未平的陈汝川又遇到母猫,更是怒火冲天,强忍住心头怒火,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真是稀罕?”就不再理睬她。

母猫则充分表演她的亲和力,抱着小怡又亲又挠,问北京好不好玩?给她买了什么珍贵礼物?逗得小囝仔乐哈哈。小囝仔还以为她戴着假发,伸手试图揭掉假发,揪得她心痛。她从皮包里掏出红包来,祝愿她快乐成长,还亲了一下。这令李小楠颇不好意思,她就没有给她红包,母猫虚伪地客气一番。

瞧丈夫一言不发,神色也不对,关心一句。他抱怨自己的汽车不知被哪个混蛋涂得乱七八糟,真该死。小楠不以为然,这事太普通,她还以为死了老子。

他不理睬母猫,自己进了芝麻斋。

母猫尖着小嗓子替他抱不平,关心该怎么办?只能重新喷膝。母猫坐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肯告辞。

一整天的南北奔波令李小楠哈欠连连,那是最好的辞客信号,母猫仿佛没有接到任何信息的样子,主人的不理睬令她感到乏味,这才起身告辞。她装出友好姿态邀请她到七里香玩,恨不能早一刻把这尊猫菩萨请走的主人很轻易地答应了。

过意不去的李小楠还拿出一条纯羊毛围巾赠她,听说外国进口货,母猫十分欢喜,马上就围在脖子,连声称谢。洋老洲距七里香有很远的一段路,关心她怎么回去?她虚伪地表示自己腿脚结实,一会儿就到。主人好心肠,让丈夫送她一程,这在母猫听来不啻是最美妙的天籁,又客套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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