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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芝山别墅的豪华餐厅里,陈玉堂率先举杯,他的祝酒词是为健康喝一杯。健康已成最时尚的话题,再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了。

心眼多的查某仔在宴席上不自觉地采取了保守态度,通常害怕醉酒闹笑话,而且在长辈跟前,小心眼里比拼的是矜持和修养,至于个人酒量的考虑也是她们的选项。她们齐声声称一杯太多了,非醉不可,提议小啜一口就是。

陈汝卓则保持中立态度谁也不偏袒,竭力守住小小的平衡,其实天平早就失衡了,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他愚妄地认定老子不会灌醉她们,其实他根本不解自己老子。陈玉堂一饮而尽,晃着空酒杯,催促她们尽快完成任务,并再次详细解释香槟酒酒精浓度非常低,绝对不会醉的。若是国酒茅台五粮液,那就另当别论。他像首长检阅士兵似的,一一督促他们完全任务。然后开心地下结论:“是不是?它像水一样,绝对不会醉的。”

瞧他那架式非将她们全灌醉了不可,一杯香槟之后,李阿卿立即招呼她们喝汤,又一一给她们夹菜。海鲜汤是理奇调理的,她对自己的手艺有绝对的自信,请众人尝试。鲜美的海鲜汤那滋味既熟悉又陌生,清心爽口,不同凡响,马庚乐不由地恭维一句,又替两位长辈各盛了一碗汤。恬静是她最崇高的德性。李阿卿点点头以示赞许,她试了一下鲜汤,眉开眼笑,她最讨厌的就是腥膻了,海鲜汤没有一丝腥味而且可口,不由地大声称赞一番。

大会堂的国宴陈玉堂也尝过,山珍海味,美味珍馐,并不稀奇。听了之后,也试了一下,那股滋味深刻印象,又莫名其妙说不出来,那清甜甘润叫人食欲大增。他肯定地说:“太妙了,太妙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邹理奇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这是她的独家秘方,她是坦诚的,没有虚伪、暧昧、假神秘,大方地说出其中秘密。她谦虚地说:“说出来不值钱,其实调腥只用了胡萝卜干。”一语化解疑团,他们马上意识到那熟悉的滋味从什么地方来的,不由地赞叹一声。

邹理奇得了头彩,心头喜滋滋,脸上光彩照人,她不敢先宾夺主,表现得规矩。酒过三巡,陈玉堂指派战将上场,他对马庚乐说:“你也是主人,应该敬客人一杯才对。”以他的风格,上了宴席非得将客人灌醉了不可,否则无以体现主人盛情,所以先派一位要员出场应战。马庚乐为人老实,也不了解长辈的作风,端起酒杯,她特殊的话题竟是缘分,只是不知道有心人能否听懂弦外之音。果然她以主人身份出场,她笑道:“能一起吃酒,就是缘分,敬你一杯。”主人提到缘分,邹理奇最为感慨竟是它。但她显得相当狡猾,忙摇摇手,示意马庚乐慢一拍,让她先向长辈们敬酒,然后她们再较量一番,马庚乐竟同意了。

陈汝卓听马庚乐提起缘分,以为与己无关,还替理奇斟满酒。他的这一小举动教马庚乐失望至极,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陈玉堂稳坐钓鱼台,掌控全局,他尚未出手灌醉她,没想到小鱼儿自己送上门,而且提议连吃三杯。这位整天泡在酒海里的畜生最擅长的应酬就是吃酒了,马上同意。理奇也不提任何苛刻条件,比如男女有别、或三比一之类,爽快地三杯清零。

邹理奇试图掌控大局,吃过三杯,她从桌底下拽一下妹妹的袖子,推她上场。邹秀难得和陈雷公一块吃饭,本身胆小,又怕醉酒出洋相,犹豫不前,被姐姐责怪为没礼貌,才免强站起来,敬陈玉堂一杯。

这只冒头的小兔子,陈玉堂先吓唬吓一番,逼她连喝三杯。阿秀遭人吓唬,顿时不敢应战,左右为难。这教邹理奇很恼火,用力拽了她一下,差点将裙子拽掉,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吃了三杯后,赶紧将酒杯藏了起来。

美酒的神奇妙用是叫人不由自主。吃过几杯,马庚乐脸上透着亮光,胆子也壮起来,竟卯上理奇,非得与她连吃三杯不可。理奇借口醉了,教她悠着点,先歇一口气,企图蒙混过去。左一个三杯,右一个三杯,如此车**战,她必会成为一只醉猫。她双手合什,连声抱歉,提议就来一杯。马庚乐显示出固执的一面,她非常乐意陪她一块醉。理奇无计脱身,最后竟将陈汝卓也绕了进去,提议敬他们两位一杯,并答应待他们结婚时,再来吃喜酒。

姐姐这样的表态令邹秀开心极了,殊不知理奇只是托辞而已。理奇的提议没有得到汝卓的响应,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笑道:“姐姐妹妹们拼命了。”逗得他们全乐了。

陈汝卓和邹秀吃酒,他也吓唬三连杯,阿秀不敢应承,提议他敬马庚乐六连杯。他才不上她的当,经不得三两句言语相激,果真壮着胆子喝了三杯。

陈汝卓又转向理奇,也是三连杯,她推脱不喝了,一波又一波,喝醉会教人笑话,另一个理由是男女有别,她喝三杯,他得喝九杯,故意为难他。再说她的重任尚未完成,还得上街找邹明,就是不肯吃,还将慈悲的李阿卿拉出来,替她撑腰。李阿卿心地善良,害怕她吃醉了酒,满地打滚,而且也不知道她酒量深浅,连声称算了,主动圆场。

陈玉堂也不肯饶了她,并肯定她的酒量极高,何况喝香槟酒,绝对醉不了。马庚乐心里亦生出一份残忍的小主意,想教她吃醉了出一番洋相,忙勤快地替她斟满杯子。理奇坚持不住,最后免强吃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芝山别墅浓厚的酒兴,李阿卿拿着手机回来,却是找陈雷公的,他抱歉一声,拿着手机出去了。李阿卿臆测理奇酒量最好,对此桂冠邹理奇倒不愿轻易摘取,反而将它戴在马庚乐头,觉得她酒量最好。马庚乐又向李阿卿敬酒,她只是小啜一口,便放下杯子,这种点到为止的儒雅风格,她自然没异议。

整个宴席上陈汝卓毫无作为,他一直有一种善良的想法将查某仔灌醉了酒满地乱钻是极不人道的行为,因此提倡适量饮酒。此时,他端着杯子敬马庚乐,她怎么也不肯吃,装傻,声说自己醉了。邹理奇小手不停地鼓掌,为了公平,还非得逼她喝下三连杯不可。马庚乐将杯子交到李阿卿面前,甜甜地叫了一声,请她代劳。李阿卿又将杯子还给她,吩咐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醉了就别吃。有人保护,她就不吃。

陈汝卓奈何不了她,哪怕邹理奇在一旁言语相激,她也不肯上当。

这时,陈玉堂回来了,他称有事得先走了,不过,吃酒这项重要工作,还得做完的。他回敬理奇,以先干为敬,又是三连杯,害得理奇不得不硬撑下去。他又回敬阿秀,又得三连杯,邹秀真的吓坏了,提议就吃一杯,他这才饶过她。他亲切地挽留理奇在家里多住几天,道了声慢用,自己竟先溜了,所订立的规矩顿时作废。

老虎一走,餐厅的气氛立即变得轻松愉快。陈汝卓企图掌控全局,但她们谁也不听他的,也就避免了灭顶之灾,真是皆大欢喜。

李阿卿确信她们三位没醉,这才放心,教她们先吃点饭。马庚乐正努力融入芝山豪宅里,这一点相当不容易,豪宅里的生活习惯、风格、人脉、气度、爱好,全是她的新功课,而就在她全身心地适应着这里的一切时,她发现了令人不开心的破绽。王子心不正焉,一颗心全在那位新人的身上,她顿时后悔自己订婚太匆忙、太草率了。

她们的谈论的话题就是那可口的海鲜汤,她关心理奇从哪里偷师学到此手艺?

令人神奇的当初怎么会想要学烹饪的?理奇就将自己当插班生,英语没跟上,考不上大学的经历又述说一遍。她感慨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好老师就在跟前,哪怕是一头野牛也能学会它。艳若桃花的脸上依旧挂着动人的微笑,内心深处那块平地却发生塌陷,她已决定提前回去了。

众人一起吃茶聊天,气氛隔洽,令芝山别墅生色。邹理奇尽力消除马庚乐的猜忌,她们形影不离。她的小问题是关于他们恋爱中吵过几次架?怎么和解的?马庚乐认识倒很朴素,她认为只有同一口大锅里吃饭才能真正相互了解,小吵小闹倒不影响情感发展,反而是生活中最美妙的回忆。

马庚乐乐于帮助阿秀洗碗碟,理奇自然也不肯落后,三位查某仔在一起嘻嘻哈哈,尽说些趣话,理奇善于开些小玩笑,逗得她们十分快活。

客厅里,李阿卿则趁机向滑向悬崖的儿子提醒一句,莫让干净的床垫沾染了污垢,她见识过太多的悲观离合均由个人的私欲造成的,但愿他能认识其中厉害。母亲的一席话,教陈汝卓羞愧难当,责怪母亲看轻了他。他是一位堂堂正正男子汉,怎么可能去做那些龌龊卑鄙的丑事?难道芝山别墅有一个畜生不够吗?他马上向母亲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在此问题上犯错。有这张保票,李阿卿也就放心了。

她观察的结果是马庚乐恬静,而邹理奇多动。邹理奇聪明狡猾,而马庚乐诚实。邹理奇水分多些,而马庚乐实在。一番比较之后,终究是城市里的一枝花,私下里认定马庚乐更胜一筹。

李阿卿建议她们出去透透气,马庚乐提议一块儿出去散步,理奇同意了,情感与理智交锋中,她选择了理智,有意亲近马庚乐,打消她心头顾虑。

他们计划一块儿逛商场,陈汝卓到市府大院去开车。显得稚气的邹秀谈到玩乐表现最为积极了,快活地嚷嚷着她也去。“你们去吧,我看家。”阿卿说,这一说教邹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坚持着,“家里又没什么事,只管放心去玩。”邹理奇有意单独跟马庚乐谈心,不愿一个小傻瓜夹在其中添乱,出了一个小主意支使她跟汝卓一块儿去开车,她们一会儿就回来。

邹秀不识姐姐深意,也知道跟她们不合拍而且她又好动、贪玩,他们可以驾车先到街上逛一圈,何乐而不为,便欢欢喜喜地同意了。

暮色下的芝山,三角梅、翠竹、桉树各镀上一层薄薄的光,空气稀薄,归巢山鸟鸣叫,杂草的气息,泥土的气息,闻起叫人愉悦。理奇小伎俩获得成功,自然很欢喜,她倒像个老朋友似的挽着马庚乐胳膊,沿着小山路缓缓而行。她关心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她的诚意无需怀疑,而这个问题恰是马庚乐苦恼的地方。

她像风一样向往幸福,可是她又顾虑重重,荷尔蒙的燃烧教人躁动不安。情感上她渴望投入幸福的怀抱中,理智又叫她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她在岐口处迷茫,不知该往何处去,她诚实地回答不知道。这话教理奇很吃惊,难道他们订婚没有将婚期一并预定吗?

邹理奇也倾述自己的种种郁闷,她受到太多的骚扰而痛苦不堪,生活有太多烦恼,守寡的大姐再婚,丈夫好吃懒做,整日拳脚交加,生活更加悲惨和痛苦。大姐的不幸,令她对自己的婚姻也失去信心。而老子又年老体弱,重体力农事已经干不了,加上患有严重类风湿也陷于痛苦之中,她希望多尽一点孝心,又常常心有余力不足。关于男朋友,她则编了一堆瞎话,他的不争气和好赌以至于她意识到自己将成为赌注被压到赌桌上,这教马庚乐放松了戒心。

她像个探子似的刺探他们爱情中最美妙动人的记忆是什么?马庚乐对个人的**是非常保守的,它绝不会成为别人茶余的谈资,她温和地笑了笑,说:“怎么说呢?就是那样了。”

“这太糟糕了,快结婚了,什么就那样了?”的确就是那样,邹理奇道。

邹理奇停下脚步,双手捧着马庚乐的玉臂仔细地阅读起来,小手还在手臂上轻轻抚摸,连声赞叹太漂亮了,那傻瓜那辈子修来的艳福呢。马庚乐感觉怪不好意思的,痒痒的,忙将玉手缩了回去,又骂她不正经。

邹理奇捋起袖子,露出玉一般的左臂,肘关节处有一颗腥红醒目指甲大的红痧。马庚乐并不识得那是什么标志,当她说明那就是民间传说中神奇又神秘的守宫痧时。马庚乐十分好奇,也不知真假,她只在书本上读过,以为那是某些天才作家杜撰的故事呢。

邹理奇只说那是她老子亲自种上的,也是对她们品德的一种严格要求。马庚乐关心的是阿秀身上也有这道人工符了?她点点头,不同人有不同的气质,可以种在不同的地方,阿秀种在左膝关节内侧,不信以后可以偷偷留意观察。马庚乐体会到她陪自己出来散步的用心,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你们偷吃过了?”解开心结后邹理奇突然开起小玩笑,她问。

马庚乐五指弯曲,欲赏她五棵火橄榄,假装生气骂道:“混账查某,你想找死了?”小鱼快速逃走了。

邹理奇笑道:“待会儿,我给你种痧,明天就真相大白了。”马庚乐也乐起来,大方地捋起袖子,就让她当场种痧。邹理奇握住马庚乐的玉臂,趁机在上面狠狠地掐了一下,掐疼之后,怕遭到报复,赶紧往前溜了。

马庚乐就知道她不会这种门道的虚张声势,欲图报复,故意吓唬她。邹理奇逃了几步,瞧她没追上来,也就缓了下来。她的这番自我表白,教两颗心距离更近了,她小玩笑也越发没谱,竟提出晚上跟她一块儿睡呢。

马庚乐摆一个出局的手势,将她踢下去。邹理奇又挽着她的胳膊,她还会爬起来。她们一直说说笑笑,马庚乐心头阴霾一扫而光,她很乐意交她这样一位活宝似的朋友。理奇则一路追问汝卓怎么求婚的?他跪下来了吗?而马庚乐则不肯告诉她,这个谜只教她自己去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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