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平惊雷
当时进入包房的时候，聂乾自己独坐一边，孙武、槐翔和那名内门弟子坐另一边，孙武星靠着窗户也就是正对着聂乾，那名内门弟子坐在靠门的位子，槐翔被他俩夹在中间。
在槐翔问完之后，坐在他边上的那名内门弟子隐秘的在桌下轻轻怼了槐翔一下，槐翔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那人，但没有说话。
聂乾在听了槐翔的提问之后，并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不再看向窗外，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发呆。这下槐翔也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怼他了，恐怕自己应该是问错了话。包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只不过这次的安静比之前的多了些尴尬。
不过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聂乾开口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在下想知道能不能转到气宗。”
“你才入门第一天吧，剑宗怎么样用什么学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就开始惦记着气宗了？”
聂乾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说话的语气也带有质问的味道。
“这个...在下...在下只是。”
“还是说你想像宗祖平阳真人也一样两样都学？”
“在下...”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冰冷的时候，店小二进来了，
“各位爷，菜来喽。”
与菜一同端进来的还有浓郁的人间烟火气，似乎缓和了些屋内温度。
聂乾也没有再接着说槐翔了，夹起了一颗炸丸子边吃边说：
“这丸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丸子，我每次来他们家必点，你们赶紧趁热尝尝。”
这丸子是用一种叫做罴的灵兽的肉做的，这种灵兽长相似熊，但要比熊大得多也要健壮得多，浑身上下几乎就是精瘦肉。反复捶打制成肉丸之后，外层肉质劲道弹牙，内层绵软多汁，又因为烹饪手法是油炸，因此在吃的过程中还能感受到油脂的香味。
孙武星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但槐翔一筷子没动，双手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犹豫半天还是说道：
“在下...”
不是吧，老弟你怎么回事，本来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吃饭就行了。怎么丸子还堵不住你的嘴。
“在下从小家里就是由我阿母一人主事，我阿父最多只能算是给我阿母打下手的。我家可以说是我阿母的一言堂，她在我的心中地位就好像神一样，她的所有决定最后都会被实施。在我五岁的那年的冬天，家里准备全家人去北边的宁国看雪。结果刚刚到达宁国的边境，就遇到一只饥肠辘辘的短面山熊。据说大部分熊类的妖兽灵兽，甚至熊人族和熊怪都有冬眠习惯。但是如果被吵醒的话，就勃然大怒并且迫切想要进食。那只短面山熊是被我们前面那只车队吵醒的，我只记得当时一声巨响，我们乘坐的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人的尖叫和前面车队马的悲鸣。那只比整个马车都要巨大的怪物就那样出现了，它开始啃食前面车队的马和人，如果有人试图逃跑，它就会暂且停下进食，先杀死逃跑那个人。我阿父和阿母的攻击法术打在那头熊的身上甚至都无法引起它的注意力。我们一家只好在车上祈求上苍，让这畜生吃完前面车队的人就离开吧。也可能是上苍真的听到了吧，有一名带着一张老虎面具的剑士御剑而来，只是振臂一挥，便有雷霆震落。那畜生就被劈成了两半，从头到尾，那名剑士都没有落地，御剑而来，御剑而去，斩这妖熊，好像只是他顺手为之。从那之后，我梦想着，我一定要成为那样的剑仙。”
说到这，槐翔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话茬。而孙武星趁着这段大家注意力都在槐翔身上的时间，偷偷的干掉了大半盘的丸子。
“然后呢？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你现在不正是走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吗？”聂乾问道。尽管语气还和之前一样，但是聂乾和那名内门弟子的脸色有些古怪。
“大哥，我想表达的是，我想御剑飞行。但是咱们剑宗不行，我想等我剑宗学得差不多了。再转到气宗，去学气宗的东西。或者只能学一样御剑也行啊。”
“那你还真是贪心。但是不行的，我这种是个例。”聂乾摇了摇头“除了特殊情况下，剑宗和气宗只能选一样，如果选了就不能再练第二样。我想小迪应该和你说了，你能分到剑宗一定是因为你的剑宗资质更好。如果想走得更远的话，还是留在剑宗吧。”
“如此看来，只能这般了。可在下还有一事想求大哥。”
“嗯？赶紧说，一会丸子就凉了。”
“后来，我们一家也打听过那剑士，由于那人完全没有掩饰自己，我家只是稍费力气就打听到了大概。那人是咱们平阳宗的人，他常年戴着老虎面具从不露出真面目，姓甚名甚也无人知晓，只知道此人送外号‘青平惊雷’，据说差一点成为平阳宗第十六位长老。但在近十多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大哥你当了多年平阳宗的亲传，一定知道这位青平惊雷是谁吧。在下想亲自向他道谢，哪怕他已经去世了，我也要去他墓前...”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聂乾突然被水呛到，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另一旁的内门弟子也咳嗽起来，好像是因为灵火爆杂菜的辣椒太辣了，辣到咳嗽。
“大哥，你没事吧？”槐翔赶紧问道，
“没事没事，”聂乾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担心，“你感谢他做什么？你还不如感谢上苍，毕竟是你向上苍祈祷他才出现的。”聂乾的神色愈发古怪起来，甚至眼神开始闪躲。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在下不是蠢货，该谢谁还是分得清的。”槐翔十分诧异聂乾居然说出这种话。
这时那名弟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要不大哥你就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我聂乾这辈子可都行得坦荡！”聂乾一拍桌子，一身正气的说。
那名弟子也不再说话了，开始低头专心吃饭。
这时店小二端着针蘑炖鸡和牛肉玉米卷进来了，“爷，咱们的菜都上齐了，账单我就还记在您那个青平惊雷的户上了...”
顿时，包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咔...”与此同时孙武星也吃掉了盘子中最后一颗罴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