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协助
廖纪是被一阵踹门声给吵醒的。
眼睛还没睁开，却先传来暖玉入怀的感觉，等视野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只如猫咪样蜷缩依偎在他身边，上半身穿着单薄内衬，下半身只剩两条白丝的修女。
“呃...”
还没等廖纪来得及反应过来情况，门口的踹门已经有了结果，随着“咣当”一下后，可怜的防盗门，本就已经被踹坏过一次，让廖纪拿东西给别住，结果现在又被第二次给踹开，而且看那稀巴烂的锁眼，估计是彻底报废了。
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不出所料，正是伊琳。
少女因为怀有廖纪的契约，所以在一定范围内，只要廖纪不主动屏蔽的话，她就可以感知到青年的位置。
伊琳这一昏睡，睁开眼睛就是早上的六七点了，在急忙和两个大黑眼圈，守了她一夜的布莱恩那里，了解到昨晚的情况后，少女就直奔廖纪而来。
“老古...”
心急如焚的伊琳才冲进来，结果连名字都没喊完，房间里的这番旖旎香艳景象，就迫使少女停在了原地。
而恰巧不巧，可能是也被伊琳吵到了吧，在廖纪怀中的修女，玛丽亚这时候也悠悠转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后，两腿成M字样的跪坐在青年旁边，恰好和门口的伊琳对视。
“...”
好吧。
就在廖纪以为自己又要费一番口舌的时候。
对面少女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所料。
只见伊琳在经过短暂愣神过后，不仅没有想象中，一串“电报机”的猛烈输出，反而是长呼口气，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许多。
“...？”这下是给廖纪整不会了，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沙发上的玛丽亚，似乎也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青年怀中，还被像是屋子的女主人给当场撞见。
修女慌张地赶紧从廖纪身旁起身，然后对着伊琳不停摇头道歉。
“对...对不起！不是这样的，昨晚是我主动的...啊不对！我，我的意思是，是我求先生能带我回家的...我们昨晚什么也没有干...不对...我们就是做了些...做了些...”
廖纪觉得再让慌张的玛丽亚说下去，就算是清白的，也得被描成黑的了。
他对修女摆了摆手，示意玛丽亚别紧张，接下来交给自己就行。
“身体没事了吧？”
“嗯。”
“那就好。”
接下来的廖纪将昨晚伊琳昏睡后发生的，简单复述给了少女，包括玛丽亚的来历，以及从修女口中“占卜”得到的，关于诺兰的情报。
至于伊琳全程都没插嘴一句，就是认真安静地在旁边听着。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玛丽亚在占卜之后，应该是消耗过大也昏了过去，我们就暂时借宿你家了一晚，至于为什么醒来后，她会睡在我旁边...”
廖纪瞥了眼旁边，一副知道自己犯了错后，快哭出来表情的修女。
玛丽亚顿时又对着青年连声鞠躬道歉。
“对不起！真...真的十分抱歉！昨晚的暴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我...我害怕打雷，所以...所以不自觉地就...”
不过显然，廖纪对这个解释并不是很满意。
毕竟他的重点不是放在，玛丽亚跑过来和自己一起睡觉，而是自己对此竟然完全没察觉，这也就是说，假设玛丽亚深夜起来，不是过来“蹭睡”而是干些其他事情的话，他同样也会一无所知，毫无防备。
这太奇怪了。
廖纪敢放心和一个陌生修女在同一屋檐下入睡，最大的底气就是“契约”了，因为对方是个厄化者，稍微有任何异动，他的契约应该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唤醒，这属于“契约”权能的一部分。
可为什么...
昨晚的“契约”在玛丽亚悄悄接近自己，甚至都躺到一块了，却还毫无反应呢？
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没带有“敌意”吗？
还是说...
廖纪若有所思地盯着在道歉的玛丽亚，眉头有点微皱。
“行了老古董，你别为难她了！”这时候居然还是伊琳站了出来。
她看着廖纪紧盯着修女不放，于是一个跨步，主动将有点瑟瑟发抖的修女给护在了身后。
“你不懂，我...我们这些从小就缺少父母的，对打雷啊，刮大风一类的生来就会特别害怕，一到这种坏天气，我...”
“哼！我也会偷偷去钻我妈的被窝儿！怎么了！”
伊琳双手叉腰，不知道是不是从怯懦柔弱的修女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还是玛丽亚帮她得到了母亲的消息，所以现在变得像是个护崽的母老虎。
对此，廖纪是感到有点无语，因为按照剧本来说，伊琳不说吃醋争锋吧，好歹也得对他们表示生气愤怒下吧，尤其是最开头初见的时候，在伊琳的视角里，应该是明明把最重要的母亲托付给了他，而他却反手就在家里抱着个修女一起睡觉？
似乎读出来了青年此刻的想法，少女又哼了一声。
她给出的解释很简单，简单到让廖纪都无法反驳。
“因为我相信，一个都敢把自己比作是那位“大帝”的家伙...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轻易去食言承诺？只要是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兑现！”
少女说这句话时一脸的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她自己呢。
“所以我见到你还能踏踏实实抱着女人睡觉，我就知道我妈她肯定安全，至少暂时是安全的，不然以老古董你的性格，你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嘛！”
嘶...
难道升阶到「危级」之后，连脑子也都跟着升级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不会是被掉包了吧？
廖纪为了验证这一点，于是特地做了个简单小实验道：“那你难道就不吃醋吗？看着我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蛤...蛤！？你你你！你**——在说什么东西呢！我吃你个大头鬼的醋！不就是睡女人吗！我...我又不是没睡过！再说！我，我们可**的是兄弟！你睡再多女人关我伊琳什么*——事！”
看着气急败坏，开始胡言乱语，经典口吐芬芳的少女，廖纪安心了不少。
OK，实验结果很对味。
这下确定没被调包，是本人了。
就在两人这一来一回之间，廖纪和伊琳都没注意到的是，旁边默默看着的修女，玛丽亚稍微低下了头，在她脸上早看不到什么懦弱和害怕，有的只是...
扭曲的阴沉。
不过很快，随着后面廖纪把话题转移，拉回正轨上后，修女的表情就瞬间又变回原样。
“好了，玛丽亚，昨晚你昏过去了所以没法问，你对后面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比如像你说的，能去削弱那里的浊厄？”
“不，不用这么麻烦...”玛丽亚突然开口。
她摇了摇头后，盯着廖纪，或许是由于刚刚青年和少女的表现，让修女改变计划了，她一字字对两人说道：
“经过昨晚的休息后，我...我感到好多了，我觉得我应该有办法，将我们...直接传送过去。”
“传...传送？”伊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而少女得到的答案是...
“是的，我的“占卜”异能不仅限于预知，更还能将我们直接传送到我所占卜到的方位坐标，也就是...传送到你母亲在的那片地下区域。”
“什...这么厉害！！？”
见玛丽亚的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伊琳瞪大眼睛，不禁发出像是被大奖给砸中的惊喜呼声。
这种感觉就好像什么，好像《拯救魅魔》的主角，在第一天就直接被一个魔法阵给送回了魔都。
《拯救魅魔》是一部由“魔都”和“机械之盟”联合拍摄的微电影，讲述了一位年幼小魅魔如何从无汁可榨的仿生人地狱中，重新回归魔都的励志故事。
伊琳第一时间把目光看向了廖纪。
显然连少女都觉得，这是否有点...
廖纪：“玛丽亚，我比较特殊，可能一到那个地方后，就会引起那里「遗物」的暴动，你能帮我遮掩气息吗？”
“可以的，先生。”
“是吗？那事不宜迟，就麻烦玛丽亚小姐，现在就开始传送吧。”
从修女这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打消了最后顾虑的廖纪，点了点头，直接请求开始，这让旁边的伊琳顿时着急了。
她不停给廖纪打眼色，伊琳的直觉告诉她，这太不对劲了，顺利的有点也...太快，太怪了，他们真的就要这么被修女给传送走吗？
不过，对此的廖纪，却是给少女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不用过多猜疑顾虑。
就这样。
玛丽亚稍微做了点简单的仪式布置后，廖纪和伊琳就靠在修女的一左一右，伴随着一阵圣光闪耀，随后三人的身影，瞬间从屋子中消失。
而就在同一时间。
另一边。
教会。
圣礼图书馆。
作为圣国唯一的官方，自然也承担了教育民众的责任，每个教会都有设立图书馆，其中摆在明面上的三层，是对所有圣国民众都免费开放的，可以自由进出阅览。
而在圣礼图书馆位于地下的额外两层，则为“藏书室”地点，不对普通民众开放，只有教会内部人员，以及受邀的特殊人士才允许进来翻阅查看。
一大清早的杜林大步走了进来，只见在通往图书馆地下的入口处，有四位身穿“圣铠”的骑士把手。
【圣铠】是骑士团的高级武装，将来自“机械之盟”的外骨骼机械与神女的力量结合，训练有素的骑士团成员装备上后，能力将会得到飞跃式提升。
机械带来强大力量，而中央的神女十字架则提供能量和极大克制浊厄的圣光之力，两者结合下的圣骑士，说是单人制服一个「常级」厄化者都不在话下，组成团队的话，连「危级」厄化者也有过不少收容记录。
“杜林队长！”四位圣骑士见到杜林到来，立刻收枪站直，挥动他们的机械臂行礼。
他们以为杜林是要进藏书室，于是让开道路，另外一人准备去给杜林登记，但谁想到，杜林却对他们一挥手，摇头示意不用了。
“你们几个，从今天起，这一周的巡逻阶段，都跟着我们一起出动。”
“还愣住干什么，把圣铠都脱下来吧。”
面对杜林的催促，才反应过来的四位圣骑士，连忙出声道：“可...可是杜林队长，神父大人的交代是，藏书室无论何时，都必须...”
“昨晚发生的大事，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吧，卡勒瓦首领死了，现在黑窟聚集地简直乱作一团，通常的巡逻治安力量根本不够，神女的教诲，是让我们保护民众，而不是让你们守着个八百年都他*——的没人会来的破藏书室！”
“收...收到！”
四位圣骑士在杜林的严厉呵斥下，纷纷被说服了，而且看得出杜林的威信在这群骑士们之中，真的很高，他们没有半点怀疑。
在脱下圣铠，把它们交给杜林后，又行了礼，四人就赶紧朝着骑士团的位置跑去，加入后面马上的巡逻队。
就这样，藏书室的入口彻底安静下来，只剩杜林一个了。
这位骑士队长，用厌恶的眼神冷冷瞥了一眼，通往图书馆地下的幽幽楼梯后，他取出了一把随身的匕首，将圣铠中央，作为能源的神女十字架给熟练撬出来后，才把圣铠放回原位，准备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无人把守，大门敞开的藏书室。
这样后面就算再有骑士团的人过来把手，最核心的“圣铠”也已经用不了了。
他已经兑现了他说的了。
剩下的就该看...
杜林回忆起昨晚咖啡厅的那个青年，
然而。
还没等杜林刚走几步呢，似乎是早就恭候多时了，一位从柱子后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人，挡住了杜林的去路。
他身穿黑袍，在胸口位置挂着显眼的十字架，他两手交叉下垂，在手心中拿着一本圣典。
清晨的几缕初阳，透过窗户撒在男子身上，让他本就祥和的面孔，更多了几分慈善的感觉，让人不禁生出一股亲近和信任感，仿佛愿意把自己所犯下的所有罪孽，都向这位男子吐露忏悔。
是的。
在聚集地只有一人能做到这般，黑窟教会的领...统治者，神父，格隆。
“不愧是杜林队长，黑窟的人民能有你这样的骑士，是他们的荣幸。”
神父鼓掌，脸上带着慈祥笑容。
他一步步朝着僵硬在原地的杜林走去。
“在报告中故意隐瞒了，昨晚杀死法尔姆的凶手，摧毁工厂的幕后元凶线索，现在又突然把我放置在藏书室入口的守卫给抽调走，甚至...”
格隆绕到了杜林的背后，然后将他藏在后面，刚刚从圣铠上撬下来的四块能源十字架给拿了回来。
神父摇头。
“杜林，我对你太失望了，我本以为你能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但现在看来...”
“你不仅是放弃了晋升的机会，更还是连...你的妻子也抛弃了啊。”
一提到“妻子”二字后，杜林额头的青筋暴起，忍无可忍的这位骑士队中，突然暴起，想要朝着面前的神父猛扑，可惜...
神父连动都没动一下，巨大的反弹力道，就将杜林给轰飞。
之前那个慈祥的老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扭曲，充满褶皱，被浊厄红雾给包裹的神父。
厄化者，而且才浊厄波动来看，已经超过「常级」来到了...「危级」！
“呸！你个***——的玩意！终有一天，真正的教会，将把你这样肮脏下*的蛆虫给除掉！”被神父一脚踩在地上，挣扎中的杜林，狠狠怒骂道。
结果神父非但没生气，反而还更有兴致了一般。
“杜林，其实之前的我，也一直抱有你这样的想法，生怕教会上面的人过来，发现了我离经叛道的行为，发现我在进行禁忌的实验，但...”
“就在昨天，教会上面的大人物真的过来了，而且是还直接找上了我，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那是都能凌驾于主教之上的...荷光者。”
神父说到这里，脸上充满了狂热和尊敬，而接下来，他用嘲笑和讽刺的语气，半蹲下来，在恶狠狠盯着他的杜林耳边，一字字说道：
“但你知道吗，那位荷光者大人，在知晓了我的一切后，她选择了什么？”
直到这里的神父都还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不妨碍他说出事实，带着嚣张和放肆的口吻，格隆张开双臂，仿佛他的前方，出现了昨晚的那位荷光者大人，那么美丽动人，那么完美无暇的身影，让他迷恋...甚至是爱慕。
毕竟也只有这样美丽与智慧并存的荷光者大人，才能理解他，才会...
“她选择了...”
“协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