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新鲜事

至于陆承茵为何没对破坏华令禾相亲的华自闲大发雷霆，完全是因为她也不太喜欢这位徐家大姑娘，有人给她个教训，再好不过了！

一开始，陆承茵对这门亲事，不是很满意。徐家在洛阳勋贵中，不太出挑。并且随着华寄锦的大权在握，自家女儿更是百家求，前来提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

为何最终还是选择了徐家，最主要的当然是徐家五郎很不错。不止华令禾喜欢，陆承茵也非常喜欢这位大方健谈的小伙子。

徐家人口多了些，奈何徐家人有钱。并且在上任永城侯身故后，徐家就已经分家了。徐家五房占据了大半个明义坊，永城侯府大气敞亮。

徐家人在当官上不太精通，倒是很会赚钱。永城侯夫人怕将来不能继承爵位的儿子过不好，提前给他们买好了宅子。

徐五郎的宅子，就在明义坊。传说整个明义坊都是徐家的。徐五郎本人作为徐家这辈读书最好的，一直兢兢业业在国子监读书。就算将来考不中进士，有华北溟这个岳父在，也能在京中混个一官半职。

永城侯夫人舍不得嫡出小儿子离自己太远，坚决反对徐五郎出京外任。徐五郎也是个孝顺的，向母亲保证一定在京城谋职。

这点正中陆承茵下怀。前两个女儿嫁的都是读书人家，对于出身勋贵的陆承茵来讲，觉得女儿低嫁了。

李家还好，本家就在京城。秦家祖居长安，将来女儿还不给跟着回长安去？还是有爵位的新贵人家保险些！

不管华北溟态度如何，陆承茵打定主意，余下的两个一定要嫁回勋贵人家去。既不能当宗妇太累了，儿郎又要有些本事，人选可不就不多了。

至于骄纵的小姑子，自有永城侯夫人操心。作为未来的嫂子，华令禾自然不能同小姑子一般见识。

可谁家没个娇养长大的姑娘呢？华自闲和徐大姑娘针尖对麦芒，陆承茵可高兴了！一直笑眯眯道，“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不参与，她们小姐妹还真有意思。”

至于华自闲的名声，陆承茵完全不放在心上。“大齐第一权臣”的亲妹妹还愁嫁？

“既然回了白园，那就多住几天再回来。”华寄锦向来护短，偏袒妹妹更是不分青红皂白。

华自闲高兴：“真的？还是哥哥对我好！那我要住在我的香居苑。”华寄锦不同意：“还是老规矩，住在名居苑后罩房。听话！”

华自闲也没多遗憾，毕竟名居苑她住惯了：“好吧！”华寄锦继续关心道：“等下用完午膳考你的课业。要是不合格，你自己掂量着办！”

华自闲自信极了：“前几天洪先生还夸我呢！说我同你哥哥一样聪明，策问写得好！还有哥，我还想要只孔雀，再给我选两只漂亮的翠鸟。”

平心而论，华自闲遗传了华北溟九成的绘画天赋。最擅画鸟兽，华寄锦书房中挂着的孔雀图就是华自闲所绘。

赏菊宴还没举办，华寄锦便离京了。华家人完全不知华寄锦的行程安排，他几天不回家都习惯了，要不是消失太多天，华家都不会找人。最后被告之执行任务去了，年前归来。这说了等于没说。

陆选芳委屈极了，跑来白园打探消息。华自闲百般解释，真不知道华寄锦的行踪，锦衣卫为皇帝办事，少打听比较好。

可满屋的小玩意，刚送来的字画，明显就是华寄锦的手笔。将华自闲的话衬托得更加不可信。

陆选芳脸色更难看了，完全是拂袖而去。临走时说了这样一句话：“黏黏你都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亲爹，也不能这般黏糊。”

华自闲叹气，自己怎么就成了做讨人厌、不懂眼色的小姑子了？殊不知，这一切的对话，被如实汇报给了华寄锦。

过了十月，天冷了起来。华自闲没有任何意外的收到一箱子上好皮料，美滋滋的做起新衣裳。

徽猷殿，用过晚膳后的天德帝，难得心情不错。问随侍在侧的东福道：“京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这样是换以前，成喜还在。哪用得着天德帝主动问，成喜的嘴巴就没停过，分分钟变成画本子。

东福低头想了一下道：“九月初的时候，华府在白园举办了赏菊宴，邀请了洛阳城所有的贵女，唯独永城侯家的姑娘被落下了。听说，这华家和徐家正在议亲，想必是有不顺利的地方。”

天德帝只说了一句：“白园的隐逸花，确实独占鳌头。”东福笑道：“更有意思的是，永城侯家虽丢了脸面，亲事却没就此作罢，反而更加热络起来。”

天德帝对亲事没什么兴趣：“敢这般给永城侯家没脸，赏菊宴是华黏黏举办的吧？”东福谄媚道：“陛下料事如神。赏菊宴全程，华家只有五姑娘出面。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可也是京中难得的盛宴。”

天德帝好笑：“谁又得罪华家五姑娘了？”东福琢磨着皇帝这话，看来陛下很是喜欢华五姑娘这个小辈，有些话可就要改改了。“沈家有位姑娘，失手打翻了抱香枝中最名贵的一株绿牡丹。惹着华五姑娘大动干戈，将沈家两位姑娘打了出去。扬言沈家人不许再踏入白园半步！”

天德帝接了句：“朕记得白园中珍惜的菊花品种不少吧？”东福点头：“这绿牡丹虽然珍贵，可抱香枝中也栽培了几株，只有被沈家姑娘破坏的这株最为珍贵。小的不懂花，看起来都差不多！”

天德帝瞪了东福一眼：“你懂什么？接下来呢？沈家商贾出身，最在意脸面。以为有了老三，就有了和洛阳世家一较高下的资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东福恭维道：“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当日被驱逐出白园的两位沈家姑娘，都是凤三爷的女儿。没出几天，便有御史弹劾华家奢靡无度，不堪大任！”

天德帝嗤之以鼻：“什么凤三爷，一只野山鸡罢了！什么玩意儿都敢自称为凤，也不撒|泡|尿照照斤两！”

东福被吓到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天德帝踢了东福一脚：“继续说，华家是如何反击的？”

东福不敢隐瞒：“华家借着锦衣卫的手，封了沈家几个铺子。”天德帝不满意：“就这？华家也太好欺负了吧！算了，去将钦天监的孙道长请来。顺便查清楚，绿牡丹毁在谁手里？”

钦天监的孙道长颇有几分才华，仙风道骨，很得敬重。皇帝都给他三分脸面。“陛下急招老道来，所谓何事？”

天德帝问了句：“华阳公主近来可好？”这可奇了怪了，皇帝何时关心过被囚禁的姑祖母？孙道长不明其意，据实回答道：“挺好的。上午诵经、下午侍弄花草，身体也不错。”

天德帝也不墨迹，直截了当：“华阳公主身边缺一个随侍在侧的小道姑，算个生辰八字，将人接过去。”

从编制上讲，华阳观这种皇家道观，归钦天监管理。这种送人入道观的事情，找孙道长准没错。

孙道长心中倒没有多少波动，只是好奇，谁家姑娘能将皇帝得罪成这样，终身□□，真有本事！

孙道长办事效率很高，没几天便上了折子。大齐今天灾乱不断，需要一纯净之人，为皇帝、为万民祈福。天德帝更是马上下旨，命钦天监找出最合适之人，为大齐消灾祈福。

孙道长领着钦天监的小道士们开坛做法，折腾了几天后，给出一个大概的生辰八字，并且以女子为佳。

很快，沈五姑娘被找了出来。在沈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被“请”上马车，送往华阳公主身边，成为公主的随侍道姑。

如果一开始，大家伙没明白皇帝的真正意图，只当天德帝有病乱投医，不想跟着瞎起哄以免引火上身的话。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临时性的祈福，和出家被关在华阳观，区别可太大了！皇帝绕了这么大一圈，单纯惩治一个姑娘吗？还是对沈家、三皇子不满，出手警告？可这也不是皇帝以往的作风呀！

再说一个姑娘家，除了让沈家脸上无光外，伤不到筋骨呀？难倒是皇帝不满沈家没脸没皮式的联姻行为？

沈家人丁兴旺，女多男少。姑娘中，凤三爷嫡出的五姑娘、七姑娘最优秀，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美貌。

沈家对这两位姑娘寄以厚望，准备嫁入公侯之家当正妻的。最好嫁给长房长子，将来成为国公夫人或是侯夫人。

不明不白折了一位姑娘，不止心疼，对接下来姑娘们的婚嫁，也是有影响的。不光沈家人想知道，整个洛阳城都在议论，皇帝这神来一笔的原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宫的一举一动，皇帝的一言一行，绝对是洛阳城的头号关注对象。钦天监的孙道长何时入宫的，就差指名道姓的祈福条件，是如何得来的，皇宫中不好查，钦天监可容易多了。

据钦天监的小道童说，沈五姑娘的生辰八字，是东福公公亲自送来的。

这下好了，大家伙纷纷猜想，沈家做了何事让陛下如此恼怒？也没有呀！甭说沈家了，就连三皇子、宫中的沈淑妃都挺老实的，完全没出幺蛾子。

要说矛盾，倒是在华家的中秋赏菊宴上，沈家姑娘和华家姑娘打了起来，两家因此闹得非常不愉快。

莫非，皇帝陛下此举是为给华家出气？华家父子的恩宠，在洛阳百官的心目中，再上一层楼。

当然了，也有人认为，陛下此举，意寓深远。众人皆知，当年天子最为器重华家父子。而华家两代，皆为陆氏女婿。

现如今华家、沈家交恶。难道是陛下意属二皇子继承大统？还是警告华家，不许与皇子相交过密，做纯臣？

女孩子家的口角能上升至此等高度，是谁也没想到的。京城各家开始约束起儿孙的言行。阴沟里翻船，真是可气又冤枉！